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爪子一下子将这团庞大的黑影踩在抓下,一只浑身雪白、白绒绒的异兽轻蔑地看着爪下不停翻腾的黑影,口吐人语,确是与白泽声音一般无二:“敢与在场所有妖族高层联合的精神力抗衡,倒是胆大。”

白泽本就擅长精神力,此刻再精神世界中的本相竟然比妖皇帝俊的本相还要庞大许多,足可见她精神力恐怖到了何等地步。

白泽伸了伸爪子,轻易地切断了这诅咒之影与施咒者的联系,然后一爪子拍散诅咒之影,打算回归自己的精神海。

但这时,被拍散的诅咒之影竟再次凝聚,冲着她发出“嘶嘶”的吼叫。

白泽面露异色,再次扑住诅咒之影,将它吞入口中,凭借强大的精神力硬生生地炼化它。

但下一刻,诅咒之影竟从白泽身上溢出,并不再凝聚,四散而去,似是有智慧一般,不再硬抗无法抗拒的白泽,开始寻找其他异兽。

好诡异的诅咒!

白泽一时竟对这诅咒无从下手,不过之前吞噬诅咒之影并未做了无用功,她感受到了精神力强大了一丝,显然能够炼化这诅咒之影,只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罢了。

……

巫启的身躯无声息地倒了下去,一团光晕从他的体内飞了出来,从内可以看到缩小了的巫启。

“怎么回事?”烛九阴大惊,巫启竟然沦落到了灵魂离体的地步。

“在下低估了白泽,不成想她竟有了这番实力!”巫启灵魂苦笑连连,作揖道,“还望大人将我肉身上取下那物,好让老夫使那嫁生神通。”

烛九阴脸色很是难看,从已经失去灵魂的巫启老朽的身躯上取下了放在腰间的一个血污色的草人。

巫启灵魂双手掐诀,口吐一语:“神通,嫁生之术。”

草人从烛九阴手中飞出,停滞在半空中,然后巫启灵魂化作一道光霞,进入了草人之内。

草人被一阵炫目的光芒包裹,下一刻,一名皮肤呈现血污色的老者站了起来。

“只好用这煞阴血傀来暂代肉身了。”巫启苦笑连连,抬起手看着自己血污色的新身躯。

“发生了什么事情?”烛九阴阴沉着脸问道。

巫启活动了一下,像是熟悉新身躯,然后回答道:“老夫使用荒咒术,正欲咒杀一名小妖王,竟让老夫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妖族高层之间,竟有神秘神通将各人的精神海相连。老夫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成想那白泽精神力竟然恐怖如斯,将老夫与那诅咒之影之间的联系斩断。老夫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灵魂,现在也只是一个半废之人罢了。”巫启有些黯然地说道。

烛九阴扫视着四周犹如木偶的百余秘巫,皱眉道:“那他们呢?”

“自然是灵魂泯灭,再无醒来的可能。”

烛九阴不敢置信地低喃:“不是说白泽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小女孩么?莫非妖族刻意隐瞒?”

“不管白泽实力如何,大人请放心,大巫公所传荒咒之术绝不是轻易能够祛除的。此次虽说损失惨重,但恰好让在场所有妖族高层中招,更为有利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巫启显然对这荒咒神通自信无比,一脸傲然地说道。

烛九阴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么……”

她露出了微笑:“计划开始吧!”

……

天空中翱翔着数十只飞禽,侦探着城墙另一侧的战场,不时将信息汇报回去。体型刻意缩小的妖禽可以说是妖族最好的侦察者,但此刻它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暴露在了别人的视线中。

数十枚漆黑的子弹无声息地飞上天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妖禽。被射中的妖禽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下一刻便浑身出现裂痕,裂痕内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紧接着便是巨大的爆炸,绽放了血与虚无的礼花。

隐形了身影的幻翼被这剧烈的爆炸震伤,在精神网络中含恨道:“对空部队遭遇偷袭,是巫族的启灵弹,有巫族的人埋伏……”

话未说完,子弹的金属风暴席卷而来,幻翼振动翅膀,小巧的身子盘旋在飞舞的子弹中,像是舞动的精灵,跳起生与死的边缘之舞。

就在这时,一支漆黑的箭混杂在无尽的子弹中,悄无声息地飞了过来,越过了子弹,就这样临近幻翼的眼前。

幻翼的复眼不断聚焦,而箭离它也是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感受不到幻翼的精神海了?”星河脸色一变,问向身边的白泽。

白泽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平静地抬起头道:“打瞎了我们的眼睛,接下来就应该是我们了。”

我一头雾水:“我怎么听不懂呀?”我早已退出了精神网络,压根不知道战场的局势变化。但也幸亏这样,才没有沾染上诅咒之影,否则我一介凡人,沾染上几乎必死无疑。

白泽刚想要解释,突然猛地抬起了头:“来了!”

“什么……”我刚开口,却被身形小巧的白泽扑到在了地上。

“汀汀汀……”

子弹在地面上激起一阵阵尘埃,擦着我的身子击在地上。

子弹像是飞蝗一般从两岸山崖之上扑来,在妖族大军中绽放开一片片血雾。不过这一回被击中的妖兵不再炸裂,毕竟启灵弹对于巫族而言也是极为珍贵的。

我听着耳边子弹击在地上的声音,吓得闭上眼睛。

“你的心跳好快。”白泽趴在我的胸口,耳朵贴在我的胸膛上面无表情说道,“胆小鬼。”

我双手抱住她的腋下,将她举起来,看着她:“……小萝莉想看男人怎样英勇?”

“人渣。”白泽银白的瞳孔无波无澜地看着我,说道,“还有,你的手蹭到我的胸部了。”

“咦?抱歉,跟腰一样平,所以没有注意到。”

精神网络中,星河关心地问道:“白泽,刚刚的袭击受伤了么?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白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回复道:“我没事。”

她低下头,看着像是哄孩子一样举着自己的楚天明,冰冷道:“如果你还这样子……”

“危险!”白泽突然间感到自己娇小的身躯被楚天明紧紧地拥入怀中,用他宽厚的背为自己抵挡住突如其来的攻击。

一支箭,在他背后绽开血花。

……

“呀,飞高高。”我躺在地上,举着白泽,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白泽低下头,眼神冰冷:“如果你还这样子……”

就在这时,一支漆黑如墨的箭矢从高高的山崖上直射而下,目标正是白泽与我。

那箭矢无声无息,却清晰地印入我的瞳孔中。

“危险!”我大吼一声,坐立起身子,将白泽柔弱的身子拥入怀中,侧过身子用后背去抵挡那一支恐怖异常的箭矢。

当箭矢锋利的箭头点到我的后背时,一股一往无前、破碎天地的强大意志从箭矢上席卷而来,我的血肉身躯根本没有给它造成哪怕是一点点的阻力。它就这样轻易地进入了我的身体,将血肉搅飞,血雾喷洒而出。

要死了么?

就在我意志迷离之刻,体内另一股意识猛然爆发,大量血液涌入心脏源源不断。我甚至依稀能听到依依呀呀有如婴儿学语的声音,只表达出了一个意思。

愤怒!

神秘的力量,不再像往常一样缓慢从心脏流出,而是犹如开闸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出,紫色的幽光盈盛我的身躯,在接触到箭矢的那一个刹那,箭矢瞬间溃散成了零星光点。

看似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实则仅仅只在刹那之间,远超音速的箭矢仅仅到达我的肋骨前的肌肉。

但这远不是结尾,而仅仅是开始。

下一刻,绝对禁法领域从我的体内展开,覆盖了整个战场,范围前所未有的宽广,包括了城墙,甚至蔓延到了城墙另一侧的战场。

……

“这……这是……”星河看着脚下紫色法阵上那古怪旋转的符文,脸色大变,猛然转回头去。

果然,战场后方那遮天蔽日的虚无之器河图洛书已经化作了虚无,远处与帝江等祖巫巫身相抗衡的山川龙脉发出一声不甘地吼叫,却又无可奈何地消散开来。

星河内心复杂无比,喜忧参半,此刻绝对禁法领域展开,导致山川龙脉没有收回报酬便消散了,虽然再无人阻拦三位祖巫,但他们知晓绝对禁法领域的能力,绝不敢轻易踏入。

早在之前巫族那偷袭之中,星河便与白泽、楚天明两人失散开来,此刻失去了精神网络,无法感知白泽他们的方向。

他环顾着混乱不堪的战场,没有看到楚天明与白泽,不禁面露担忧。

只是,不知道楚天明能够撑多久?

……

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我抱着白泽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强烈的困乏感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夜,快,帮我注射白钥。”我含糊不清地说道,失去了体内大量血液的我此刻虚弱的已经抬不起手了,额头不住有冷汗冒出。

在绝对禁法领域展开之后,白泽已经变回了白小夜。此刻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听到我说的话,赶紧从我腰间的金属小盒中拿出一支白钥,手忙脚乱地伸出白钥的针头,小心翼翼地摸到我的颈动脉,针头一扎,将药剂注射到我的颈动脉之中。

白钥强大的药力开始生效,体内细胞活性大幅增强,不断分裂分化,骨髓细胞开始不停地制造新鲜血液,背后传来一阵酥痒感,二指宽的伤口开始愈合。

其实那一支箭伤我倒是不重,主要是浑身血液都被心脏内的意志吸走,过度失血差点要了我的命。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我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紫黑一片的绝对禁法领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造成的。

而绝对禁法领域造成的影响还远不止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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