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尔托斯似乎想看穿我在想什么。

不过看样子,阿尔托斯的努力没有什么成果就是了。

“你猜到我找你做什么了么?”

阿尔托斯没有再继续深究我那声笑,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

“呼,我还真没猜到。”

“所以,还是请陛下先说出来吧。”

我其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阿尔托斯也没有点破就是了。

阿尔托斯明白我是没有可能不清楚的。

可是阿尔托斯却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说这样的谎话。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萨斯…你知道的,最近已经有很多人对你不满了。”

“这个啊,我当然知道,昨天才有人拿着榔头想砸我的门。”

“现在的话,不光是贵族,甚至连很多文臣武将都希望你退任。”

“呼,退任什么?”

我眼睛眯了起来。

嘴角弯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

“是军师,还是总执政官?”

军师其实就是一个挂名。

严格老说,巴哈巴姆的体制中,根本没有这么一个职位。

“军师并不是一个职位。”

阿尔托斯也说出了这个事实。

“你需要卸下的重担是总执政官。”

“你已经够累了。”

“我想你也需要休息。”

“重担”一词,阿尔托斯咬字咬得很重。

“重担么。”

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胡须渣子。

“那么阿尔托斯希望我退任么?”

我思索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嘛,我想知道,阿尔托斯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意料之中。

问题一出,我和阿尔托斯之间就陷入了沉默。

“…我会顺应多数人的意见。”

阿尔托斯沉吟了良久。

最后打破了我问出问题后的沉默。

“嗯嗯,这样没错。”

我没有恼怒,没有疑惑。

而是轻点着头。

阿尔托斯惊讶地看着我这副样子。

阿尔托斯从来没有想过,萨斯可以那么淡然地接受这一切。

阿尔托斯的话,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我已经不会再受到任何的庇护了。

那么这样的话,我下台已经成了必然的事。

我伸了伸懒腰。

“嗯——”

“阿尔托斯陛下,还有什么事么?”

我还有闲心扭扭身子。

最近缺乏运动的我,一下子,骨头发出了“喀啦喀啦”的响声。

“没有其他事了。”

阿尔托斯摇了摇头。

本来阿尔托斯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这样的态度,让阿尔托斯语塞。

“这样啊,那我告退了啊。”

“大概,明天我就会宣布不干了。”

“请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替代我。”

我打了个哈哈。

之后就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转身离去。

在我即将出门的一刻。

阿尔托斯开口了。

是一个问题。

“萨斯,你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对这权力…”

阿尔托斯沉声发问。

“嘛,要是你只问前面的话,我会回答‘是的’。”

“不过要是加上后面那一句的话——”

“怎么可能对那样的东西有留恋嘛。”

回想起来,从最初的最初开始。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出游。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留在巴哈巴姆。

我又是被什么打动,而选择让阿尔托斯降下乌勒尔旗帜。

从头到尾,我就没有想到过贪恋“权力”这个词啊。

甚至我一直在恐惧,自己有一天会迷恋上“权力”这个毒物,无法自拔。

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的心。

战战兢兢地行使着我手中的权势。

没有哪怕一次,用权力来为自己获利。

哪怕是蝇头小利。

“阿尔托斯陛下啊,不,阿尔托斯啊——”

“加油啊。”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现在,自己和阿尔托斯,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就算是,我说出什么人打动了阿尔托斯的话,让阿尔托斯后悔…

又能怎么样?

信任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友谊有裂痕了,就修复不了。

就好像人们常常问出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啊!!!!!”

因为我们都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啊。

门最终,还是被我推开了。

“哟,阿尔托斯,巴哈巴姆已经有足够的底蕴了,只要好好地走下去,只要你可以时不时记起自己的本心。”

“那么你的理想就可以实现了。”

“很简单吧?”

“啪——”

没有等阿尔托斯回应。

门已然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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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勒尔历310年。

十月中旬。

巴哈巴姆的总执政官萨斯 维斯,在巴哈巴姆上下一致的呼声中,下台了。

同时——

这个曾经被称为【天下大谋】的萨斯 维斯,被安上了另一个称号。

【贪狼】。

人们对这个称号的猜测有很多。

有人说他是因为为人很贪婪,喜好财物美人,所有被叫做【贪狼】。

而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否正确的版本——

那就是,因为乌勒尔帝国旧都特伦,这个从前人们心中不可侵犯的地方,被萨斯 维斯从天下人手中拿下了。

不过显然后一版本是没多少人信的——

因为,这和贪婪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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