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砰！”

我双手撑在了阿尔托斯的书桌上。

我的动作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连阿尔托斯都惊了一下。

“【天下大谋】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我现在问你，阿尔托斯，你到底想巴哈巴姆变成怎么样。”

我严肃地想阿尔托斯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要制定这种妄顾百姓利益的制度啊！”

“…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尔托的眼神透着些许莫名的意味。

“那我就说直白一点吧。”

“这个议会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议会制有什么问题。”

“这个议会根本没办法代表所有阶级的意志…”

我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

“甚至可以说，这个议会仅仅代表的上层的意志，或者说，代表你的意志。”

“阿尔托斯，你知道吗，你这可以成为中央集权了…不，应该更为恶劣，是独裁。”

我的话没有一点留情面。

但是阿尔托斯没有半分的愤怒。

只是含笑地看向了我。

“中央集权吗，一个好形容——”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我是想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阿尔托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太危险了，将权力放出去。”

“危险吗…”

如今阿尔托斯的想法，和最初的阿尔托斯想法完全反了过来。

曾经的阿尔托斯，是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分交给有能力的人，让他们可以更加充分发挥这份权力应有的作用。

而现在的话，阿尔托斯有危机感，不在像以前那般，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信任。

“是的，相当危险，对于这个国家。”

“…”

我沉默了，我心中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我问你；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封锁了民众的一部分自由。”

“自由不是相对的吗？”

“…”

“在不威胁巴哈巴姆的情况下，才谈得上自由吧？”

我合上了眼睛。

没有错，阿尔托斯的想法没有错。

但是啊——

“阿尔托斯，你的梦想是什么？”

而阿尔托斯，竟然思考了一下，最后才幽幽吐出字眼。

“缔造一个人们可以幸福生活的国家。”

这个回答是我想要的回答。

但是，我却很失望。

失望的神情甚至写满在了脸上。

阿尔托斯皱着眉头，奇怪地看向了我。

“…”

我没有马上接着阿尔托斯的话。

只是摇了摇头。

“阿尔托斯，为什么你要思考才能给出这个答案。”

“…”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可入我们的心中了吗？”

语气中，流露出莫名的悲哀。

阿尔托斯，我们的本心呢。

“这个答案依然在我心里面！”

突然，阿尔托斯喝道。

“但是，这里理想不是靠天真就可以实现的。”

“是，你说的没有错，理想不是靠天真可以实现的。”

我的语气也开始加重了些。

“可是！理想不是靠你这样实现的啊！”

我和阿尔托斯之间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和平是要经过残酷的现实才可能实现啊！”

阿尔托斯“噌”地站了起来。

视线和我的对上。

我看出来了，阿尔托斯现在的心中没有让步这一说。

阿尔托斯很坚定。

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哑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尔托斯这份坚定。

“为什么…”

没有准确的问题，但是——

阿尔托斯却明白我在问什么。

这是一份莫名的默契。

“因为和平已经没有了…不，和平一直都不在。”

“从很久很久以前。”

“巴哈巴姆现在的和平只是一个假象。”

“什么时候，战争会再起…”

“就是如此残酷。”

阿尔托斯缓缓地道来。

但是我回应他的话，是一句。

“因为和平…因为伊琳娜吗？”

“砰！”

“不要提起她！”

阿尔托斯的表情显然是暴怒了。

然而我面对愤怒的阿尔托斯，没有半分紧张。

风云淡定地站在了阿尔托斯面前。

“…”

阿尔托斯的愤怒仅是一瞬间的事。

近乎在愤怒升起的瞬间，阿尔托斯就已经开始冷静了。

阿尔托斯表情又慢慢变得淡然。

“你说的没错。”

阿尔托斯承认了我的话，没有半分遮掩。

或者说，在我面前，没有必要遮掩。

“你承认了吗？”

“伊琳娜的死，让我明白了这些，让我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有多没有用，明白现在周围是多危险。”

说着，阿尔托斯身子愈发颤抖。

“阿尔托斯！！！”

“萨斯啊！！！”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们嘶吼除了对方的名字。

然后又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信任我们…”

我表情有些苦涩。

不仅是我，还有赤宁，还有巴萨卡啊。

甚至还有门图的份…

我们一路，一起走到现在。

“有谁可以帮到我？”

我很想说“我”。

但是这个字，却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因为我看到了阿尔托斯略微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