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玄直视周直的眼睛。
“听道友的话，似乎除了对于楚霸王与子安道人有相当的关系之外，对于本地的至高传承‘原始魔纹大殿’也有着些许牵连。”
周直点头。
“嗯，是有牵连。”
“那道友......”
“不要误会，我并不想对‘道总司’做什么，也并没有想在这些地方之间达到什么目的，事实上我只是在那个什么什么道壹真人面前提出了个建议，剩下的都是归道壹真人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布置，自己去设计的，我绝对不会参与其中。”
“可是，道友的说法与行为，令贫道为止胆寒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周直身上的气息已经散发出浓烈的危险的味道，这种味道令张通玄警觉。
周直在官场混迹久了，张通玄打得什么心思他会不懂？如果张通玄是个被无数事情锻炼出来的人精，对于阴谋诡计有着极敏感的直觉，那周直说不定还要费点口舌，把双方的利益绑在一块之后再说其他。
可是，张通玄毕竟是温室里走出来的孩子，和周直这种老油子比，还是差点火候的。
要说服张通玄也很简单啊。
“道友，我有一事不明，可否指教？”
张通玄点头。
“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曾有一国王，傲慢的对自己的属下说，如果没有他的祖先在此地自封为王，他的属下还只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不识尊卑的原始人，故此，是国王的祖先带领无数的子民走入文明社会的，下属们为了回报这份恩情就该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道友觉得这话有理吗？”
张通玄盯着周直。
世界上有句话，历史总是向前的，真正强大的是历史的潮流，整个人类环境的大趋势，在其中出现的任何人物，其实都只是这个潮流的一个体现，说重要也很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没有人是不可以被替代的。
哪怕半神也是一样。
“我大致知道道友的意思了，可此举，非君子之举啊，红尘百态，若是投了进去，可就难囫囵着出来了。”
“非君子就不去做了吗？你们道士常言出世，出世，可不入世，怎谈出世，出世之法，必须先入世炼心，尝尽世间百态，喜怒哀乐，痛苦困顿，最后达到太上忘情，无为而为，方可出世寻道。”
“没尝过诱惑而不迷的心态，又怎可妄言修的是出世之道。”
周直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这辈子，什么东西都见过了，背叛，阴谋，利益，爱情，愤怒，很多东西在我生命里滑过，很多东西在我面前都算是触手可及，可我都放弃了，我一直在寻找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难道这种心态，在你眼里，就是蝇营狗苟，不堪造就的心态吗？”
一个是入了红尘，享受过百般诱惑，色欲食香，等尝够了，享受够了，如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离去。一个是视红尘五欲为猛兽毒药，拼了命的想从这世间跳脱出去。
孰强孰弱，一眼明辨。
“你个连红尘未入，不解人生百态的人物，又知晓些什么，若是你不信在下，在下便在你这立个誓言，若是将来我这一番话语有危害你的去处，便叫我不得好死如何？”
“道友慎言，慎言......”
事已至此，张通玄也不好说什么了，他如今只能摇头。
“看来贫道是见知障了，贫道总以为不入俗世，不惹尘埃乃是最佳的修心之法，可真正的修心，还是要到这万丈红尘，五欲迷情之处去练，去感受的。”
“道友教训的，唯有功成身退，拿得起，放得下之辈才堪之为出世之辈，贫道的心境比起道友，还差得远啊。”
“嗯，知道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别参与这些个道壹的计划了，就你这样的人，活到现在没被人卖了可真是奇迹啊。”
夜已深，周直向张通玄交代了一些将来对于“道总司”的回话与各色的情况，张通玄此刻在大罗天出了风头，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周直的话不亚于瞌睡中送来了枕头，张通玄真正的洗耳恭听周直的话，并全部记了下来。
等周直回到家，已经是半夜2点，不死鸟坐在客厅中，手中腾起了金色的火焰，在手指上，一团被烧化成液体的金属液在不死鸟的眼前变化着各种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