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还没上,艾登就被告知自己被校长邀请去他办公室喝茶。

艾登已经意料到校长会来找他了,所以也不是很惊讶。于是他先告别了克莉丝汀,之后一个人去往了校长的办公室。

虽说这里名为“办公室”,但实际上这里是校长卡西佩罗的私人宫殿。

这所宫殿占地面积就已经达到了两千多平方米,分为地上两层和地下两层,从面积上来讲就比很多人的私人住宅都要大上几十倍,比艾登原来的那个小别墅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

这里的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壁画大多是有名画师的著作,这里面最不值钱的一幅的价值都够一个平民一辈子的花销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吗?这个贵族校长的私人宫殿就已经豪华成这个样子了,他的家到底要奢华到什么程度?

……万恶的资本主义!

“‘艾登’同学,是吗?”

就在艾登为贫富差距悬殊而愤愤不平之时,他听到了来自于椅子后方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原来那背朝着他的椅子上是坐着人的。

看到椅子上坐着的卡西佩罗转过身来之后,艾登点了点头。

“是我。”

“就算我不说,你大概也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在开学第一天直接来校长室报道吧?”

“……是的。”

卡西佩罗和艾登相视一笑,随后他用手掌指了一下桌子侧边的沙发,对艾登说了一声“请”。

艾登心领神会,向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卡西佩罗面前的沙发上。

“可以解释一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试卷应该有人仔细检查过了,虽然难度确实有点大,但是没有离谱到让学生去证明‘赫莉猜想’才对。是监考员临时换题了吗?”

在卡西佩罗的观念中,让一个刚入学的学生证明赫莉猜想,其难度不亚于现实世界中让一个不到一百天的婴儿计算微积分。出这道题的人明摆着一开始就没有让艾登得分的意图。

“嗯,是这样的。”艾登点了点头。

卡西佩罗叹了口气,抽了一口烟之后,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鼻孔像是烟囱一样向外冒着烟雾。

“监考员是列维坦吧?”卡西佩罗依然闭着眼睛。

“是的。”艾登点了点头回应道。

卡西佩罗听后,又叹了口气,挠了挠自己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

在学院规定下,监考员有权利更改学生的试卷题目。学生考卷有问题而导致监考员不得不临时换题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但是,监考员更改试卷一般是因为考题出的过分困难,换做任何人根本无法解答,为了减少试卷难度才进行的,这样为了刁难学生才进行的换题还是第一次发生。

许久之后,卡西佩罗终于睁开眼睛,摇了摇自己桌子上摆着的铃铛。一个家仆服装的女子闻声走了进来,于是卡西佩罗命令她道:

“秀米,你去让列维坦过来一趟。”

“列维坦教授吗?好的,我这就去。”

名为秀米的女仆点了点头,之后退出了卡西佩罗的书房。

卡西佩罗转过头来:“艾登,你回去上课吧……不过我觉得一个能证明赫莉猜想的人,应该不需要听那些基本课程。”

艾登挠了挠头:“……其实还是需要听的。”

艾登说的是实话。虽然他对那些物理定律和化学原理了如指掌,但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基础的构造确实是一窍不通。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和原来那个世界一样,由原子和分子构成。所以他很需要听一下现在正在讲授着的“认知基础”课程。

“真的吗?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你调入你想要的班级……”

“真的不用了。”艾登摇了摇头,走向门口准备出门,“那我走了?”

“你是在顾及你的随从的感受吗?你和她不只是随从那么简单的关系吧?”艾登的背后,卡西佩罗追问道。

“可能吧……我先告辞了。”

艾登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卡西佩罗这个命题的真假。他不知道对于过去的他来说,克莉丝汀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卡西佩罗没有回应,艾登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艾登离开后不久,卡西佩罗的书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只不过这次进来的人是个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的中年男子。

“校长大人,不知是有什么要事……”

“你被革职了,列维坦教授——不,列维坦‘童生’。”

卡西佩罗没有和列维坦多说话的意图,他把椅子转向列维坦这边的同时,直接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裁决告诉了他。

“童生”是这个世界最低一级的学历,等同于现代社会的小学毕业。

列维坦的学历真的只有小学毕业而已。他能在这里任职,只是因为他贵族的身份,学院才勉强收留他,才给了他一个实际上是架空的“教授”职位。

“校长,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擅自随意修改题目,刁难学生。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贵族干出来的事情。”

列维坦听到他的罪名之后,他的耳边忽然“嗡”了一声,意识也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校长你会知道……”

卡西佩罗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是平常的话我肯定会假装不知道。你和底下那些人勾结的事情我又不是不清楚,你想做的无非是想要架空我这个校长而已。但其实我哪里不知道?只是我不想劳费精力管你而已。不过这次不同,不知道是你倒霉,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像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卡西佩罗笑着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金制的小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支钢笔。

“我苟活到现在的目的,就是把这支钢笔交给那个人。我似乎要好好感谢一下你,列维坦,如果不是你对他的刁难,可能我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个人了。”

“那老头子,看在我无意中帮了你一马份上,饶我一次呗?”列维坦此时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甚至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反而为其感到自豪一样。

看到列维坦这副模样,卡西佩罗挑了挑眉毛,有些不满。

“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吗?列维坦,你难道真的想要回到你的家族,然后接受族法的制裁?”

列维坦立即变了脸色,一脸的谄媚。

“不,对不起,校长大人,在下认罪,在下认罪,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请校长大人放我一马……”

——放了我这一马,老子就立即发动我学院里的势力,把你这个家伙给弄死。我看你这老不死的不爽很久了。这是列维坦的心声。

“好啊。”卡西佩罗中计一般地点了点头。列维坦听后立即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舒缓。

但是在他听到卡西佩罗的下一句话之后,他的脸上呈现出的只有恐惧。

“那么,列维坦教授,你一定也做好为了自己的行为牺牲的准备了。”

“你要干什么?卡西佩罗……”

“不干什么。——只是需要临时征用一下你的生命而已。”

卡西佩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画出的法阵标志着他即将释放的魔法不会是普通的存在。

列维坦感觉自己的腿忽然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列维坦他坐下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底下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冒出的幽紫色光芒仿佛随时要将人吞噬掉。

“紫色?……这是……禁术?……你居然……”

“反正你的生命已经毫无价值了,不如借我一用,像是蜡烛那样用燃烧自己的方式发挥一下余热好了。”卡西佩罗的声音非常沉静。

“你杀了我,斯图皮德家族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我和你的家族联系过了。听说你被革职之后,你的父亲已经决定彻底和你断绝关系。现在的你只是一介平民,不要再妄想你的家族来拯救你了。”

“什么?你……你预谋已久了吗?”

“预谋已久的人是你才对吧,列维坦。如果我现在放你走,被杀的人就会是我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列维坦的最后一层心理防线被打破了,此刻的他眼睛里剩下的除了绝望也只有绝望。

法阵的光芒逐渐变得清澈,而这光芒达到顶峰之时,列维坦的身体被这实体化的紫色光芒扯成了无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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