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事情的地方在圣城的地表部分,也就是说关押奴隶的地方——这是一名护教军的军官告诉我的。
依照艾丽娅她们的行动风格,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造成的破坏似乎还不小的样子……我当然不会关心这帮教徒的伤亡如何,我唯一关心的就只有艾丽娅她们会如何带着些人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李游大人,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希望您能祝我们一臂之力,偷袭者似乎是一名帝兵使,也只有你们才能与之对抗了。”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如此,快点带路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想的却是接下来如何才能伪装成误伤的方式才能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掩护艾丽娅她们离开。
不过她们的动作之快似乎有些超出我的想象,当我们赶到事发地的时候,除了满地的护教军尸体和燃烧的牢房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敌人在哪?”
“禀告李游大人,那些家伙已经逃离了这里!我们正在组织人手进行追击,不过希望渺茫……”一名伤痕累累的士兵报告着。
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而在这之后,雷宁和雪琴也赶到了这里。
“有幸存的目击者么?敌方到底来了多少人?”一见面,雷宁就直奔主题。
“没有,当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奴隶营已经被破坏殆尽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中间只有一位帝兵使,其余的都是些普通人。”
这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她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个人带着一些反抗组织的士兵就敢直入圣城,莫非……她们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所以导致只能派一个人出战么?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然而下一秒……雷宁眼神中的那一抹不适时宜的放松却给了我其它的可能。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我还是扑捉到了。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这样的神色?难道……
“这样都能让人逃跑了,你们真的算是圣教的精锐么?”听着士兵的回报,雷宁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把负责守卫神宫和其它奴隶营的守备队长撤下去,换我的人来吧,他们跟了我这么久,有不少对抗帝兵使的经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弄得如此狼狈。”顿了顿之后,雷宁接着说。
“这个……”军官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
“我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不过……万一以后再出什么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像公主殿下明确这件事,可不是我不尽力。”看到对方不同意,雷宁耸了耸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不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一个人无法决定,请给我一些时间通报上面。”
“那就尽快,你们‘圣选’的日子也快到了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对你我都不好,除此之外我还要求一部分护教军的指挥权,以及人手的调动。”
“是,我这就去通报。”
这算什么?安插自己的人手么?
我绝对不相信雷宁会真的尽心尽力去帮助圣教进行防卫,但要说他是反抗军的话也不像,除了葬歌之外,又有哪个组织能说动这么一个家伙呢?可如果不是的话……那他此举有意义何为?
“好了,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清理战场的事情也交给我的人吧,可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什么的。”
说完,雷宁便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脚步……似乎比白天的时候有些不太正常?是受伤了么?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观察了几具被杀死的护教军士兵的尸体,结果意外地发现,这些人要么是被极为锐利的锋刃切开,要么就是被洞穿的跟蚂蜂窝一样,死法……同上次突袭的那个反抗组织如出一辙。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一场虚惊就此结束,既然人都已经逃走了,那我们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意义,交代了一些话之后便回去休息了。
看来要赶紧联系上艾丽娅他们才行了。
就这样,一夜过去。
清晨,在三姐弟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的我和雪琴他们一起在昨晚的餐厅里享用着教徒为我们准备的早餐。尽管在丰盛程度和味道上完全不亚于昨晚的晚宴,但是……雪琴却好像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结果体温意外的正常。
“我没有发烧啦,只是有一些事情而已。”雪琴摇了摇头对我说,眼神中带着深深地担忧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一进入这里,就好像被人监视着一样,包括那些派来服侍的侍女也一样,虽然我并不怀疑她们有恶意,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监视么?”
我倒是怀疑有这种可能,但探测网上从始至终也都没有出现过多余的人,难道说……她们的监视只是针对雪琴么?考虑到马利拉祭司说过的话,他们会有这种行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既然她本人已经明确反对过,而且又被凯瑟琳收为了部下,难道这些人还敢硬来不成?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你的主意啊?”似乎是猜出了我在想什么,雪琴担忧的看向了我。
“怎么可能?人家可是点名的要少女啊,我又不是女的,想硬来也没办法啊。”我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对哦,虽然是有一些女性的特征,但是扶她毕竟不是真的女孩子哦。”
“噗!”
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那个……你听我说,扶她这种生物其实是不存在的,我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孩子!不是扶她!”我摁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个误会要是不赶紧解开的话天知道她以后还会弄出什么笑话来。
“哎?是真的吗?”
“你那副遗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没……没什么,只是公主殿下……不,其实没什么了,我们继续吃饭吧,一会还要面见教皇陛下呢,估计可以从她的身上确认出什么来。”
一阵欲言又止之后,雪琴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而我也没了继续下去想法,不过话说回来,凯瑟琳该不会也认为我是扶她才对我如此关注的吧?真是的……一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向她解释这个问题,我又不由得一阵头大,考虑到之前所做的种种无礼行为,大概又要被她从楼上扔下去几次吧?
二十分钟之后,用过早餐的我们在教徒们的带领下来到了神宫的最顶端。这里是平时教皇向信徒们传授教法的地方,上至神父、祭司,下至普通的教徒,奴隶,在这里,地位都是一样的,没有歧视也没有高低之分,是圣教中每个人最享受的时光。
雕刻着精美浮雕的大门看起来相当的厚重,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至少二十公分应该是有的,材质是金属和坚硬的木料,就算是大炮也很难轰开,不过……即便是有着这样的阻隔,我依然能感受到一股未知的能量波动。
神秘的力量直奔脑海,让人精神恍惚,难以集中,反应似乎都变得有些迟缓了,而望向旁边的雪琴和雷宁,样子则似乎更加严重,前者时不时的会咬一下嘴唇,后者身上可以隐约味道血腥味,是用铠甲划伤了自己以保持清醒么?
真麻烦啊……果然是精神系的帝兵,让我最束手无策的一种。
“教皇殿下正在向信徒们传授教法,还请各位稍微等待一下,就快要结束了……”
陪伴在一旁的神父温和的对我们说着。
“无所谓啦。”我尽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不过我很好奇,教皇会对教徒们讲些什么呢?”
“这个嘛,就是本教的秘密了,虽然各位是我们的贵宾,但这一点请恕我不能告知,不过如果各想要加入本教,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
“那还是算了吧,我只是问问而已。”我连忙拒绝,开玩笑,只是站在门口感觉到的就这么危险了,要是真的进去了被你们洗脑几次,不变成白痴才怪。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举动八成也是他们故意的吧?说好了要面见我们,结果现在却又要我们等,这算什么?示威么?还是说有其它的更加恶意的想法呢?
总之,半个多钟头之后,传授总算是结束了,随着信徒们的离开,我们也终于被允许进入大厅。
就和神宫中的其它地方一样,大厅里也同样是金碧辉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道,闭上眼睛,那些教徒虔诚的圣歌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让人心神激荡,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神圣’的感觉的话,那这里毫无疑问应该是世界上最为神圣的地方了,而这个‘神圣’的源头,此刻正坐在大厅中间高台上的半透明纱帐中。
十几名作为侍女的教徒陪伴在教皇的身旁,左右最近的位置上则站着两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杂鱼的家伙,一个身材高大、光头,年纪大概比牧师小一点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隆起的肌肉把身上的神职人员制服撑得紧绷绷的。而另一位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女性,长发,严肃,四十岁近五十的年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相当明显的痕迹,但给人的气势却一点不亚于任何年轻人,与男人相反,她的身上则是一身铠甲,不过表情倒是同样严肃。
资料上提及过,他们是除教皇之外,福音圣教中唯二的两名帝兵使,前者名字叫做纲鲁,是教中地位仅次于教皇的大祭司长,女人则叫做‘贝兰’,是护教军的统领,实力相当的强。
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加在意的是纱帐中坐着的那个人,此次行动计划的关键之一。
“是客人来了么?”
片刻,柔和的美声自纱帐后方传来,毫无疑问,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么说的除了圣教的主人之外就再无其它的可能了。
第一次接触,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