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暗红色的阴云少了许多，亮红色的光从云层后射向大地。
看向手机，时间是8点30分。
似乎这就是异界的清晨。
陈闲的床是空的。
我站起来，进入房间的卫生间洗漱一番，发现他们这又是热水又是抽水马桶的，简直……好吧，我不想再吐槽。
用冷水刺激了一下皮肤，让自己清醒。
“嘿，杰子，醒了吗？准备出发了。”
“啊？”
我回头看见陈闲已经穿得整整齐齐了。
“说什么呢？出发去哪？没头没脑地就这样来一句。”
“找人。希义，他们的前族长。”
“啊？我们也要去吗？”
“你还没清醒吧？我们当然要去，那可是你老婆。”陈闲笑着说。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找了一年都没找到吗？啊！”突然想起什么，我大叫了一声。
蓝魔们的确是找了一年，但晓弥是在前天才到我那里的，那个传送阵则是昨天被他们发现的。
如果召唤阵是晓弥的妈妈布下的，那布阵的时间不久，她妈妈一定就在那边不远的地方。
“他们昨晚就在那边搜索了一夜，就在我们吃饭喝酒的时候。”陈闲说。
混蛋！果然觉得墨义那个男人哪里不对劲，在跟我们闲聊的时候，他依然在寻找希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我们是晚了吗？”
“大概是的，但总要去看看。就我们几人。”
“我们几人？”
“嗯，你，我，唐末，还有那个义敏，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这时，穿着女式西服的唐末站到了门边。
“程杰先生，早上好。”她向我打招呼。
“啊，早上好。其实从昨天我就想说，你不必叫我程杰先生，叫我程杰或者阿杰都可以。”
“额，好的，程杰先……不，阿杰。”说着，她突然又脸红了一下，低下头。
喂喂，这样搞得很暧昧的好吗？
“对了，我得去看看老姐和晓弥。”
“好的，不过别耽误太久。”
我们所在的房间跟老姐的在一个大屋里，她们在顶楼四楼，我们在三楼。走上楼梯，再穿过长长的走廊，我敲开老姐她们的房间。
“老姐！晓弥！”
不知怎的，过了一夜之后，我突然害怕有些事会变得真实。
比如她俩又突然消失。
然而并没有，老姐打开了门。
她换了身衣服，不再是昨天的运动装，而是一袭红色长裙，裙子上配着一些难以形容的金属制的饰物，她的事业线在裙子上半部分若隐若现。
“是你呀……”她一副不屑的语气。
“是的……”
“进来吧。”
“你这身是？”
“是他们这里的衣服，早上一个仆人给送来的。好看吗？”
“好看。”我敢说不好看吗？
“爸爸！”晓弥跑过来，她一头蓝色的短发，像里面住着蓝色精灵。她还是穿着红色连帽卫衣。看来她相当喜欢这套衣服。
我把她抱起来。
仅仅三天吧？不知为何，我却像已经当了好多年她的爸爸一样。而她更是如此，从第一天见到我，开口喊我爸爸的时候，就跟我没有一丝隔阂。
“我们的大镜子能看到爸爸。”我想起那一天晓弥问我关于电视的问题时，她曾经这样说过。
也许她远远地看着我很久很久了……
“爸爸，面包。”
晓弥递过来一个面包，举到我面前。
不用再多想了，目前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张嘴，准备去咬面包。就在快要咬到的时候，晓弥突然把面包收回，放进自己嘴里就是一口。
我去！小丫头，反了！
晓弥嘴巴咬着面包，冲着我咯咯地笑。
“我咬！”我故作凶狠地用嘴去抢晓弥的面包，但眼里满是笑意。
晓弥在我怀里左右摆头躲闪，一直咯咯地笑。
几次她冰冷的脸颊擦过我嘴边，我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燥热。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把晓弥放下来，她双手握着面包，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眼睛弯成一对月牙。
“听说你们今天要出发去找晓弥的妈妈？”老姐突然问道。
“是的……陈闲过来报告的吧？你们一起去吗？”
“不可能去的。现在晓弥像被……软禁了一样。”说到软禁一词，老姐故意压低声音。
“我想也是。”
“我要留下来照看晓弥，她是我的侄女。就跟你一样，不管是什么魔啊，神啊的，只要是家人，变成什么，都还是家人。”
当最初遇到晓弥的时候，给老姐家打电话求助，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我笑了起来。
“别笑，恶心。”
得，不笑。
我又朝着晓弥，想确认几个问题。
“晓弥，乖，告诉爸爸，你说妈妈上班班，是什么时候去的？”趁着她情绪还好，我向她问出这个问题。
“妈妈？唔……”晓弥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我，继续说，“妈妈画了那个，说她要上班班了，要晓弥找爸爸和奶奶。”
“那之前呢？晓弥跟妈妈在一起吗？”
“嗯，在一起，还有很多叔叔阿姨。”
“那么那些叔叔阿姨呢？”
“不在了，画那个的只有妈妈。”
晓弥含含糊糊地说，我眼前闪过一些悲惨的画面。
黑暗之魂玩多了。
“晓弥跟妈妈到过哪些地方啊？”
“黑黑的，湿湿的地方，面包很少，妈妈说的。”
听上去像是去了昨天那个男人口中所说的，西面的荒芜而危险的地区。
“唔……”我不敢再问下去。
晓弥的眼眶已经开始变红了，嘴里也停止了咀嚼面包的动作。
“晓弥弥，乖，小姑抱抱。”
老姐抱起了晓弥，同时示意我离开。
“晓弥，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找回来。”我离开前，轻声向她保证。
嗯，我等你。
最后一句是晓弥的声音，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似乎是直接在脑海里跳出来的。
我看向晓弥，她头埋在老姐怀里，没有看我。
“这下准备好了吧？”
出门后，陈闲和唐末在门边等我。
“嗯，出发！”
第一次内心这么想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老婆——希义。
来到城堡大门处的广场，西装革履的义敏已经站在一辆奔驰车前等着我们了。
“您好，程杰先生。”他毕恭毕敬地给我打招呼。
“上车吧，我还有不少问题要问你。”我亟不可待地跳上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