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南风，你怎么还没下来？！」
电话里传来老妈的一阵咆哮。
“喂……”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你还在睡啊？！不是跟你说了8点出发吗？」
“……”
他赶紧将手机放远了一些。
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你们都到了啊……”
“你以为呢？！”
他将窗帘拉开朝楼下看去。
老爸那辆开了十多年的小破车已经停在了公寓下面。
……
“我马上下来”
他说着，这才穿上衣服冲进卫生间，胡乱的将睡成鸡窝的头发简单弄下后，又急匆匆的跑下楼去。
……
今天是清明，一家人准备去老家上坟。
按照惯例，去年清明去了妈妈后家上坟，今年就该是爸爸这边了。
“南风，昨天不是跟你打了招呼8点出发么？你怎么回事？”
这次，就连老爸也少见的训斥起人来了。
“抱歉爸，昨晚加班到1点过，睡过头了……”
“是么？”
“嗯”
爸爸不是本地人，老家在离市区5个小时车程的乡下。
他们得早点出发才能保证在下午赶到。
“爷爷刚才还打电话问咱们什么时候到，总之下次要注意安排好时间。”
“还愣着干嘛？上车啊”
老妈坐在副驾上招呼他赶紧上车。
“哦”
他应了一声后，便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后排。
……
“哟，这还有个人啊~”
“……”
南雨正戴着耳机坐在后面，看了他一眼，没有开腔。
“不好意思，挤一挤，挤一挤~”
“你干嘛啊？”
她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下。
“没办法啊，这车小嘛~”
“你坐过去一点啊”
“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
她的脸有些发烫的，用脚踢了下他的小腿。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啊？”
老妈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
“没吵，没吵~”
南风笑着说道，这才安分了一些。
“小雨，这趟出来可不是让你玩的啊，我让你带的作业带了吗？”
“带了……”
“等下到了爷爷家该做作业就去做作业，少给我想着玩！”
“……”
她无语，今天老妈原本是不准备带她去的，说是高三学习任务重，要关她在家学习的……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才决定带她出来的。
“好惨~”
他用余光瞄着她，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声说着。
“要你管……”
“~”
爸爸开着车，很快上了高速公路。
漫长的车程，除了睡觉，什么都不能干。
他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觉得无聊，又回过头瞄了她一眼。
“雨雨”
“干嘛？”
“我要听歌”
他看着她，这么说道。
“……”
她默然，半晌，又摘下一只耳机递给他。
“嘿嘿~”
他这才笑着，稍稍靠近了些。
贴着她的肩膀，戴上耳机。
“……”
耳机里放着她喜欢的音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时间长了，无论什么都会变成习惯……
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
她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肩膀传来一股重量。
扭过头，才发现他的脑袋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
她默然，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这个人，少有的在别人面前露出了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
“……”
她咽了咽喉咙。
有些紧张的。
伸手，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
“笨蛋……”
……
……
“下车咯~”
“南风，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
“哦，好”
乡下的路很窄，再加上今天下了雨，汽车进不去，他们还得步行一段才能到爷爷家。
“这地滑的很，南风，你注意拉着妹妹啊”
“对哦，等下着丫头又要掉田里去了~”
他笑着，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要你管……”
要不是老妈突然又提起这事，她原本都忘得差不多了。
小时候第一次来乡下爷爷家玩时，她就因为太兴奋没看路而掉到水田里。
结果弄了一身的泥巴……
……
“呵，跃明儿回来啦~”
“啊~三表婶”
一路上，时不时的会遇到爸爸的熟人。
这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乡里乡亲。
像这种小地方，在那个年代要好几年才会出一个大学生。
而南家就出了个正经的大学生，这在当时可是村里的一个大新闻。
爸爸在这里自然也是小有名气。
……
“快到了”
远远看到摇曳在老房子前的两棵橘子树，就知道到爷爷家了。
老人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消瘦的身子，站在风中，伸着脖子眺望着。
“爷爷~”
南风叫他，他看着南风，没有作答。
“大点声，爷爷这两年耳朵不太行了”
爸爸在一旁小声说道。
“爷爷！”
他于是又加大音量喊道。
“啊，好，好~小风和小雨是吧？好一阵子没见，这又长高了~”
爷爷说着，拉过他们的手。
“别光站着，先进屋~”
“嗯”
他们走进屋。
这座房子已经是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房子了，虽然有些破旧，却被爷爷打扫的干干净净。
门厅正面的墙壁上点着些香蜡，一旁则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张照片。
这是已经过世奶奶的灵龛。
一家人走到灵龛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这算是南家雷打不动的规矩了。
奶奶过世的早，那时候的南风只有几岁，对于奶奶，他仅仅是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而南雨那个时候则更小，奶奶对她来说大概只是个有些陌生的词语罢了……
“爷爷，您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啊？好着呢~这不，除了这耳朵是不怎么灵光了，其他的可还硬朗着呢！”
爷爷笑着说道。
……
但说实话，他们挺担心的。
爸爸是家中的独子，老人一个人在家没人照料难免会让人挂念。
但看上去，他的精气神还不错。
其实很早以前爸爸就想把爷爷接到城里住，但爷爷始终不愿意，老人的固执最终也让爸爸放弃了劝说。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时不时的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了。
“我们这不担心您么……”
“哎哟，你们一个个板着张脸干嘛，我这老骨头又臭又硬的，暂时还死不了~”
爷爷摆了摆手笑道。
“再说了，小风的喜酒我这没吃上啊~怕也是闭不上眼哦！哈哈”
“啊？”
“啊什么啊？爷爷这是惦记着你的终身大事呢！我看你还一点都不急！”
“……”
他无语，这下可好，老妈又准备开始念经了……
“也不知道我还活不活得到抱曾孙子那天哦~”
“你听听！爷爷还等着抱曾孙呢！你愧不愧疚啊？”
“……”
没想到爷爷居然也是催婚协会的一员……
一定是被老妈洗脑了。
……
“他这样不挺好的么……”
这时，从刚才起就没开腔的南雨悄声嘀咕了一句。
“啥？”
老妈扭头，狐疑的看着她。
“……”
她愣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
换做是平时，被老妈这么一瞪，她多半是不敢再说话了。
但今天，似乎有点奇怪……
片刻的沉默后
她又轻声开口：
“哥哥他自己过得开心不就行了么……”
……
南风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在一旁看着她。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老妈也觉得意外，这丫头平时一般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唱起了反调……
“小雨刚才说什么了？”
倒是爷爷因为耳背，没听清她说的话。
“没，没啥~爸，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就去上坟吧~”
“啊，也是，等下天色暗了就上不了山了！”
爷爷说着，便转过身朝里面房间走去。
“以后不许在爷爷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省得他老人家操心……听到没？”
老妈看着她，厉声说道。
“……”
她没有开腔，耷拉着脑袋。
半晌，才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聊了老半天也该出发了！”
爸爸眼看着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推着老妈的肩膀，朝外面走去。
“……”
屋子里，只剩他们俩了。
南风踱着步，从她身旁走过。
用手摸了下她的脑袋。
“你就笑吧……”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自言自语的，声音小的像只蚊子。
就算被嘲笑，也是自作自受吧……
他默然。
半晌，才轻声开口。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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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九卷，走你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