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收容物的诡异之处都是千奇百怪,它们有些可能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暴气却异常致命。有些可能是无缘无故,都会让你丧命。收容物之间的有一套自己的感应,这也是它们分辨同类的能力。

正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哪怕对于自身绝对自信到自负的白零学姐,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强大而去小看其他收容物。

虽然说自信不会被杀死,可如果身体被打烂,导致这片区域被交战毁灭,那么好不容易为李铭学弟布置的网就被撕破了。

无论如何,这网现在还不能被撕破。

白零学姐茶色的瞳孔边缘隐隐有一圈银月光浮现,箍住了的瞳孔猛的一收缩!也是不管不顾可能会波及到许鹏,对准那浮空的红妆木偶狠狠一抓!

也没想到相隔如此之远的距离白零的暴起会这样之快,在木偶惊诧间整个脆弱的躯体一下子被无形的力道给捏成了碎渣!

那被巨力撕碎的红衣以及飞溅的木屑,看起来当真是有诡异的凄美感。

酸涩的咔擦爆响也宣告了红妆木偶的终结,收容物之间的战斗本来就是一出手就立判高下,白零作为不可被收容的稀有收容物,捏死一个木偶还是异常简单的事情。

同为收容物也是分三六九等,只是在轻松通过意念将木偶给整个抓爆后,白零不仅没有露出得胜的轻松,反而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一股被灼烧的钻心之痛传来,左手从指尖部开始呈现被烧焦的枯黑,烤肉的香气也弥漫开来。几乎是瞬间,来自人偶的反击便让白零学姐的整个左手呈现被烈火焚烧过的惨状一般。

遭受这等钻心的痛苦,别说是一介弱女子,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得疼得喊出声。

可白零的左手仿佛不是她的一般,纵使是被莫名烧成焦炭,她神色依旧平静。只有那茶色的瞳孔,不自然收缩了一下。

“烟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侬当初纵身投火报了和他颠肺流离的恩情,今日也让你尝尝这等被炙烤的滋味!”

明明已经是被捏爆撕碎的木偶,随着三尺红台的搭建婉转哀愁的音乐响起,随着其翩翩起舞于这红台的木偶美得触目惊心,叫人忍不住想挽手相搀。

那似火的血红衣装,正如人偶所言的火焰。原本是艳红的红妆,在脚底下也浮现出火灾后的焦黑。

“又是杀不死的收容物?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家伙也和你差不多,仗着自己不会死在我面前跳得很是欢脱。”

看了自己的已成焦炭的左手,白零学姐只是微微歪了一下头。

一向温柔恬静的白零学姐仿佛又回来了,眼神中的对于木偶的宠溺发笑就和一个大人在看天真无知的孩童在向她炫耀武力一样。

“对付你们所谓的杀不死,我决定换一种方式。只要是我认为能杀得死的,那么你应该就没法复活了吧。”

勾勒起的温和笑容,气息从冷酷凝重转变成为温柔大方,再端庄不过的大家闺秀。

白零学姐依旧是向之前那样,对准木偶抬起手,虚抓。

只不过这一次,木偶没法向之前那般的淡定等待巨力将她捏爆,从直觉上木偶第一次产生了能够被杀死的恐惧。

凄厉的尖啸如同鬼怪惊恐的嘶鸣,木偶刚想离开原地,却是被无形巨力牢牢的锁住。

伴随着白零透露出的残忍目光,这一回不简单是捏爆,而是更加惨烈的如同五马分尸!整个人人偶被拉扯撕裂,发出痛苦的尖叫最后在空中被白零拉成四五块随意丢弃在地上。

每一个收容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白零学姐作为收容物中顶尖的特殊存在,自然也不会例外。

和白零所忌惮的某一个收容物的不同,她本身的能力她自己也没有仔细的去研究探索过,自己本人也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硬要是对收容物白零的能力做出一个笼统概括的话,那么就是她想做的事情,理论上是绝对可以办到,只不过方式问题而已。

就比如她想要捕获她心爱的李铭学弟,让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那么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没什么毛病可以达成目的就这样做了。

而这只人偶收容物,白零第一次捏爆它是想都没想,所以它能在躯体被毁后重生也是白零的疏忽。毕竟很大一部分收容物,用物理方式可以直接人道毁灭,经白零之手死掉的收容物也不在少数。

第二次白零可是认真了,她想杀死那只人偶,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就可以违反常理一般达成愿望。

如是被五马分尸之后一般,人偶的躯体啪嗒一声掉落在天台上,原本的红妆华服正在一点一点转变成焦黑,像是被焚烧过一样。

而那被撕扯得漂亮眼珠子都瞪出来的头颅,恰好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白零脚下。

“……侬家陪了他演了一辈子的戏,唱了一生的曲子,最后却落得个焚身取暖的下场,……他说了与侬来生再见……,却从来没有找过侬……”

在生命的最后这一段时间,人偶的神智反而是有了些许的清明,不似之前那边哀愁怨恨。

她裂开的面容毁完了她的起初的那份娇艳迷人,眼角的一抹泪珠透露着让人心碎的晶莹,人偶望着白零不知是在看着什么。

“哦,看你的故事大约是诞生于明末的收容物吧。记得你不久前苏醒我还去看过你,也没想到你一个人偶能这般,倒比我凄惨多了。”

人偶最后的哀怨让白零沉默了些许,倒是起了心思看了一眼人偶的来龙去脉。看见了一个颠沛流离穷困潦倒的人儿,和着这美丽人偶,最后饥寒交迫死于破庙内。

演了一辈子的牵丝戏,却含恨而终……,究竟错的是谁,该恨的是谁,连知晓了这故事的白零都不知该下什么结论。

“侬家,只是……不甘心啊!他明明说过……”

声音没了声息,木偶无火自燃,已是彻底失去了声息。那火光中,一隐约美丽人影最后含泪消逝。

正是:

百年摇曳命门空,三尺红台绮梦中。度曲一叠道往往,丝线两牵叹匆匆。

落魄几时言不尽,痴魂谁解意难终。徒将傀儡付薪火,浊泪自流向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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