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实总是让人失望的。

而失望的往往是拥有理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人。

人的理想是种先入为主的想法,现实从来没有给予过承诺。此时的庄景淳先入为主的将云端理想化,将云端模糊态度理解为关心。

幸运的话…或许他的理想会实现…

但,这个世上这么幸运的人又有多少呢?

庄景淳有些干涩的语调在房子里回荡,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安静的环境里,压抑的语调配合着悲凉的故事。让倾洒进来的阳光,似乎都被布上寒霜。

坐在椅子上的云端只是皱了皱眉,视线依旧是粘附在书本上,一声不吭。

直至干涩的语调停止了下来,才将视线移开书本。

“说完了?”声音平静、寡淡。

预料中的安慰并没有如他所想般的到来。

“说完了,就回教室吧,都过了一上午了!”合上书本的云端,视线轻轻的从庄景淳身上滑过,便抬脚要走。

“喂,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又一次的叫住了云端,撑在床上的手将被单生生揪出一层褶皱来,心脏的跳动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

“嗯,只是想对你说…情感上的垃圾放在心底烂掉就好…”云端侧过身,神色幽幽,凉薄的唇瓣里吐出的话让庄景淳眼底的阴郁更深了。

没人喜欢当垃圾桶。

云端抬起步子,平稳的步调似乎不能被任何事情惊扰。

看着云端离开的背影,苍白瘦弱的拳头砸在了床上,痛感向着他袭来,而床垫只是浅浅的凹陷了下去。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里,是青紫色的血液游走着。眏在他的眼帘里,展示着这支手的主人的苍白、脆弱。

开什么…玩笑…

自己…也真是可笑…

庄景淳紧紧咬着牙,厚厚的镜片后那双疲惫的眼睛依旧血红。或许是疲惫,或许是愤怒……

紧握的拳头变得柔软,床上的庄景淳蜷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上,紧紧拥抱着自己,脆弱的像一只胚胎。

到底在幻想什么呢?

幻想着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安慰?

牙缝里钻出一声冷笑,心脏里的热量似乎从眼里钻了出来,温热的顺着脸颊滑过,心底却越发的凉了。

“自我安慰都不会吗?”平静、寡淡带着丝坚硬富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的庄景淳抬起了头,是一张被泪水浸湿了的脸庞。

疲惫、苍白、瘦弱、悲伤、统统混杂在那张脸上。

面前的人皱起了那双英挺的剑眉,依旧没有任何打算安慰的意思,凉薄的唇瓣里说出来的,依旧像是带着冰雪。

“没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的经历。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要怎么样才能释怀,所以…”云端蹲下身来,视线与床上的庄景淳齐平,递上洁白的纸巾,缓缓吐下了后面的话:“麻烦你…自己处理…”

脑子里只觉得嗡嗡作响,有些呆滞的接过了纸巾。他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安慰的触感,那样的舒适,让他又近乎无法忍受的想要扑过去。

他…太缺少了…

“谢谢…”接过纸巾,语气软弱的连同他自己都觉得羞耻,而面前的云端更是皱起了眉头。

人的大脑是奇怪的东西,总是能让人产生错觉,并且一次又一次。

随着云端回到教室里的庄景淳,坐了下来。一旁易瑶关切的脸庞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眼睛里带着天然的笑意,柔和的面庞给人的感觉像是手触在毛皮上一般,挠着手心。

调拨着心弦。

只是厚厚的镜片似乎扭曲了庄景淳的视线,看都没看一眼的径直坐下。

“你一上午都去哪里了?”清清浅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见易瑶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时不时的在书本上勾上两笔。

“……”

回答易瑶的是一阵静默。

“啊哈…”张着嘴,易瑶的笑容变得有些低落。然而嘴角的滑落只是一瞬间,又忽然向上提了起来,似乎庄景淳的沉默给她带来不了任何的挫败感。

无论庄景淳是否回应,她依旧继续着自己的话题,眉飞色舞的样子,让面庞更加的动人。

听着身旁女生清脆、悦耳的声音。庄景淳别过头,看着窗外休憩在树上的鸟儿。

真的是,出奇的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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