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魏伟，生日快乐”
允洛嘉合上钢琴，扭过头看着他。
“……”
他眼睛有些发烫，短暂的沉默后，才又抬起头。
“谢谢~”
“有想过要给你买点什么礼物的，可没想出来~”
她挠了挠脸颊，苦笑着说道。
“……”
他顿了一下，又轻声开口。
“这就是最棒的礼物了”
“嘻嘻~”
她眯着眼笑，喜悦，溢于言表。
“别光顾着聊天啊，吃饭吃饭~瞧这一大桌子菜你坤哥可是弄了整整一下午啊！”
允坤说着，招呼他们坐下。
“南风，来，坐这~”
“啊，好的”
“上次我听洛嘉讲，她去你们家吃了个奶油焗虾，回来后就一直在我耳边念，结果我也去学了个，虽然比不上你妈妈做的，但应该也不差~”
“允叔您又在说笑了，我妈那也是半路出家，现学现卖的~”
“哈哈，是吗？”
“人家客套话你还真信啊……”
允洛嘉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是么？哈哈，魏伟，还愣着干嘛？过来呀！”
“哦，好……”
……
“……”
他默然。
看着眼前这番光景。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会不会一眨眼，眼前的这一切就会化作梦境？
可现在，一些在过去看来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却在一天天的，变得越来越清晰。
如果是梦的话，那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
饭后，他们坐在沙发旁聊了很久。
允坤喝了点小酒，一股脑的讲了许多允洛嘉小时候的糗事。
客厅里，笑声不断。
这些小秘密，他们都还是头一回听说。
……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不早了。
……
“那允叔，我们就先走了”
“啊，下次再来玩~”
魏伟跟南风站在大门口，准备离开。
“坤哥~谢谢了”
“你小子就得了吧，突然这么客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他无语，扭过头，又看向一旁的允洛嘉。
“走了~”
“嗯，拜拜”
她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
“……”
他看着她，半秒，又移开视线。
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路边的火锅店早早就亮起了灯光。
入春之后，天气渐渐变暖，喝夜啤酒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挤满了街边的烧烤店。
……
“那我走这边了，拜拜~”
南风说着，指了指路的右方。
“南风”
魏伟想了想，又叫住了他。
“要不再陪我走一会？”
“……”
南风回过头，就这么看着他。
半晌，又轻声开口。
“行”
……
他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但却没有多问什么……
两个人沿着商业街的天桥，就这么一路走着。
算是稍稍绕了下远路。
……
“这边好像不是你回家的方向吧？”
南风左右瞧了瞧，一直跟着他走，也不知道这走到哪了……
“嗯”
魏伟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前面。
“这是我以前读的小学”
“诶？是么……”
南风愣了一下，抬起头。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所学校门口。
“……”
他没有看南风，而是看着校门旁边写着的，有些不起眼的校名。
微微抖动着嘴唇，小声说着：
“也是洛嘉的小学”
“……”
南风没有说话，沉默着，朝里面看了一眼。
学校的大门紧锁着，里面黑压压的，只剩外面的门卫室还亮着些晦暗的灯光。
“南风，我记得我跟你讲过对吧？小学三年级之前，我因为各种原因，就已经转过3次校了”
“嗯”
魏伟的这些事，他是知道的，至于他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说起这些，他却不太明白……
“原本我以为在这个地方也呆不了多久……”
“……”
“结果却遇到了洛嘉”
“是么……”
他说着，稍微压低了些声线。
“你想象不到我那个时候有多混蛋~”
他上扬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如果不是遇到她，我大概也不会有今天……”
“可能已经成了一个小偷，早早被送进少管所，也可能整天躲在某个地下赌场，瘦骨如柴的吸着大麻……当然，也就不会遇到你了”
“伟哥……”
“这不是开玩笑”
他打断了南风的话，收敛起笑容，回头看着他。
“说真的，我魏伟今天所拥有的种种，都是拜洛嘉所赐~每当想到这些，我都觉得一阵后怕，无数次想象着，要是她没有闯入我的生活，我会变成什么样……”
“……”
“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也许已经在那个时候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他说着，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洛嘉她呢……”
“从来不会回头，永远只会朝前看，只要是自己认准的东西，她就会不计后果的追上去……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
每次提起她，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后来我发现，这家伙也不是无敌的，她也会害怕，也会像个普通的女孩那样，畏手畏脚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
他低声说着，摇了摇头。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她犹豫成那样……”
“……”
他迟疑着，看向南风。
“后来，我找到了答案~”
“……”
南风默然。
下意识的，看向一旁。
“我想帮她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哪怕一次也好，我也想要她愿望成真”
“……”
“南风”
魏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看着他。
“你不觉得一个女孩喜欢一个人好多年，却连一次机会都得不到，对她来说很不公平么？”
疑惑也好，质问也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是怎样的表情，但至少这一次，他终于说出口了。
“……”
南风也看着他。
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那么伟哥，我问你……”
片刻的犹豫后，他又开口：
“如果有个男孩喜欢一个人好多年，却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自己，对他来说……又公平么？”
“……”
对于南风的反问，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些慌神的，看向一旁。
“这是两码事，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
南风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这个人每次说不过的时候就会吼起来，就像在比谁的声音更大一样……
他的这个习惯，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未曾改变。
等他稍微冷静些了，南风才又开口。
“伟哥，咱俩也认识这么久了，我懂你在想什么，但我跟洛嘉……”
“洛嘉哪里不好了？！”
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打断了他的话。
“洛嘉哪都好”
“你说什……诶？”
魏伟说着，顿了一下。
一脸意外的看着他。
“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说真的，要让我说一个她的缺点，还真是挺难的”
“我靠，你这不清醒着么！那为什么……”
“伟哥”
他的声音，再次打断了魏伟想要问的话。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不能百分之一百去爱洛嘉的人，都是没有资格跟她这样的女孩在一起的，而我……”
他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
“恰好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你……”
“可好在……”
南风想了想，又看向他。
“她身边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待在她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谁，谁啊……”
魏伟有些慌了，支支吾吾的，看向一旁。
“……”
南风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看着他。
“……非要我说出来？”
“我，我对她并不是，那个……”
“怂了？”
南风说着，瞄了他一眼。
“我……”
他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明发誓不会犹豫的，可现在，他却犹豫了……
……
“糟了，今晚有球啊！”
南风突然一拍脑门说道。
“啊？”
“我得撤了，差点忘了今晚有欧冠啊~”
“……”
魏伟没有开腔，低头，看着脚下。
南风轻叹着。
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后。
无声的，从他身旁走过。
有的时候，一个人思考，往往比两个人思考来得更加有效率。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
魏伟站在原地，抬起头。
隐约能看见一架飞机闪着航行灯，从黑压压的天空划过。
他沉默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
愣了一下，才发现刚才把打火机忘在洛嘉家里了。
半晌，又将香烟放回口袋里。
踱着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
……
南风回到公寓。
弯下腰将鞋换好后，便径直朝卧室走去。
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他扑通一下趴到床上。
明明没有做什么需要耗费体力的事，却感觉有些疲惫……
澡也懒得洗了，睡吧……
……
滴滴滴~
滴滴滴~
一阵电话铃音传来。
他胡乱的将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
趴在床上，稍稍侧过脸瞄了一眼屏幕。
迟疑着，按下接听键。
「哥」
“干嘛？”
电话是南雨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快12点了。
这丫头还没睡……
「你回家了？」
“啊，刚到家”
「哦……」
她应了一声后，又没声音了。
“干嘛？查岗啊？”
「没，没啊，你不是去给魏哥哥过生么，就想问下你回家没……」
“……”
他愣了一下，稍稍来了些精神。
“报告领导，今天我一没抽烟，二没喝酒，三没遇到色狼，请领导放心~”
「说什么呢……」
她轻声的说着，声音像是捂在被窝里发出来的。
“我表现这么好，你都不会夸下我啊？”
「……」
见她又没声音了，他才又开口：
“要没别的事，我挂了哦~”
「有那么困么……」
“姐姐，看看几点了？能不困么？”
「你老了……」
“你个小不点，回头我就去老妈那告你，说你半夜给我打电话”
「你敢！」
“好了，不跟你闹了，赶紧睡觉~”
「哼……拜拜」
她轻声呢喃着，这才挂断了电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