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唔……”

我捂住嘴剧烈地咳嗽着，胃里不住地痉挛，像是要肠子扯断般痛苦。

“哥哥，突然怎么了？不要吓唬琴音啊。”

琴音总是喜欢把她多余到溢出的同情心发泄到我身上，明明我不值得怜悯，也不需要怜悯。

“没事……咳……”

我急促地喘着气，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痛了起来，并且这种无由来的痛楚迅速漫布全身，把我逼出了一身冷汗。

“琴音，吾辈觉得他这是渴血症发作了。”一旁的露琪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是这样吧，今天刚喂没多少哥哥就醒了……这样下去的话……”

“哥哥。”琴音跪坐在我面前，十分担忧地抓起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在她脸上，“来喝琴音的血吧，这样哥哥就不会痛苦了。”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我没有理会她。

“哥哥……”她的几乎是哀求了，她撩起耳边的长发，把头歪向一边，对我露出了白皙的脖颈，我分明能看见那肌肤下隐藏的血管。

“没关系的，哥哥，被吸点血也琴音不会怎么样的。”

我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我抬起手扇了她一耳光，肌肤相碰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一瞬间空气变得无比滞重。

“为什么啊……”琴音深蓝色的瞳孔里泛上了柔和的水色，迷茫地看着我。

“滚出去……”我咬着牙恶狠狠地驱逐她，嘴角的犬齿不可抑制地露了出来。

“够了，琴音，先出去吧。”露琪把我面前的琴音拉开，“你也还有事情要做的吧？”

“……什么事情都不够哥哥重要。”琴音沉着脸，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你振作一点!稍稍……让他冷静一下怎么样？”

“……”

露琪看了我一眼，撇撇嘴。

“哥哥……”

“好了琴音，去做你的事情，你哥哥是单纯地不想喝你的血而已，我会尽好血仆的责任的。”

“那……哥哥就拜托你了……”

“是是，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在露琪的语言轰炸下，琴音终于闷闷不乐地走出了房间，不久后楼下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也许正如露琪所说那样，琴音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琴音走后我心里的负担减少了不少，无奈地叹了口气，抓紧着胸口蜷曲着躺在地上，沉寂的寒冷涌遍全身。

屋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喘气声，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把待在屋里的露琪一起赶走，我最讨厌把自己弱小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这对于一个贵族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呆了一会儿后，露琪悠悠地飞了过来，在半空中打量着我，在她眼里我看见了那种轻蔑而讨厌的目光，就像我以前看待泽尔蓝的贱民一样。

“吾辈答应了琴音，会好好照看你的，所以怀着感激之心接受吾辈的血液吧。”

“哈哈……”我抖了抖身子，笑得比哭还难听。

“很好哦，我知道你是个要面子的家伙，但这里并没有别人呢，缓解一下自己的痛苦怎么样？”露琪说着把手伸了过来。

“不必了，咳，像这种东西……”我冷笑着，推开她的手。

“不考虑一下吗？渴血症可是会把你活活痛死的，不喝血你也活不长，这也只是一种生理需要罢了，你是对这件事感到害羞吗？”

“感谢你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你是认真的吗？”

“嗯。”我闭上眼睛，浑身疲惫不堪。

“随便吧，一开始吾辈以为你只是个表面逞强好胜，因为琴音是你妹妹所以才不打算喝她血的哥哥，现在看来你只是一个傻瓜。”

“我无所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死了，然后引动了泽尔蓝与诺德莉兰的战争。”

“唔……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露琪疑惑地问道，明显不是一个关注政治的人。

“威灵顿-海德维希。”提到这个名字心里总会有些自豪感。

“……好像……”

“行了，闭嘴吧，我知道你没听过。”

“那好吧，来说点别的。”露琪摇了摇尾巴，凑了过来，“你的眼睛颜色不一样哎。”

“离我远点，”我用手挡住了已经失明的右眼，挥手赶她走，“你这种家伙是不会明白的。”

“你右眼是不是看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皱了皱眉。

“因为琴音的右眼也看不见，她从来没有睁开过右眼。”露琪无奈地耸耸肩，摇头叹了口气。

“不清楚，反正我失明的原因和她不一样。”

“你很奇怪呢，身为哥哥却对琴音十分不友好呢。”

“……我讨厌麻烦的人。”我转过身，面对着天花板，刚才的痛楚已经慢慢消散，心跳也平缓了下来。

“琴音平时不会说话哦。”

“什么意思？”

“她平时和别人交谈是通过腰间的笔记本来达成的，她把自己要说的话记在本子上，然后给别人看。”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完全不敢想象。

“不知道， 但可以猜得到，”露琪指向我，“一定是你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