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真是啊？”
原本只是只觉得有点想而已，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说中了，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惊讶。
“为什么你会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啊？难道不像吗？”
如果是但从恶劣的程度上来讲的话……倒还真是一点没差呢。我在心里吐槽着，但嘴上说的则是另外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待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而要来这里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啊，但是有些人就是看不得我过得舒服。”艾丽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我的父亲是帝国的将军，虽然地位上比之前见到了维鲁克低了一些，但也仍旧是身份显赫的存在，这种人你知道的，身边的女人肯定不会少，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那不是很好吗？”
“是啊，应该是很好的，如果她能是什么名门之后或者贵族千金的话，我现在肯定还在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享受着赖床的幸福，但可惜的是她并不是，就连土财主的女儿也不是，在被纳入妾室之前，她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罢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
我大致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家主偷吃侍女的事情就算是在我所在的时代的过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通常情况下女方要么只能自认倒霉要么会被心怀妒忌的女主人赶出家门。不过偶尔也有特殊的例子，那就是女方怀了子嗣，只要不是对象心太狠，纳入妾室是最常见的解决方式，很幸运，艾丽娅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但这并不代表等待她的就将是荣华富贵。
作为一名将军，身边的女人当然不可能只是平民，无论是真心喜欢也好还是为了联姻，那些被他娶为正妻或者纳入妾室的有很多都是身份不低的人，与之相比，身为平民的艾丽娅的母亲就显得卑微多了，因此遭到排挤和刁难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尤其是在我出生之后，那些人就更是得寸进尺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担心我会争宠啊，虽然那家伙（父亲）的确是很有本事的一个人，但那几个孩子实在是草包的不行，我虽然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了，但也还是……”
艾丽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其中的苦涩我就算是想象也能够明白。那些贵族子弟也不是没事闲的，如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孩的话，只要不是故意惹怒他们，他们也不屑于去找艾丽娅的麻烦，毕竟又不是人人都是废柴流小说里的猪脚，天生就长着一张人人都想踩一脚的嘲讽脸。但是，这些人不找不代表他们的父母不会，虽然这个世界奉行的仍旧是男人主家原则，可凡是总有例外，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可能有些夸张，但偶尔派人留意一下还是有的。
结果就在某一天，有人发现了艾丽娅在晚上偷偷跑到外面去练习剑术的事情。
作为一个军人世家，文武双全是最基本的要素，而根据那名仆人晚上的回报，艾丽娅的剑术虽然只能算是初学者的水平，但比起同龄接受传授的孩子们来说却已经相当不错了。而后他们又调查了她平时在课堂上的表现，结果意外地发现，尽管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在睡觉，但成绩却能意外的保持在及格线的附近，这毫无疑问是不正常的表现。
尽管这个世界奉行的仍旧是‘男人持家’的原则，但艾丽娅的这种‘扮猪吃虎’的行为仍旧让这些母亲感到了压力，再加上所谓‘贵族的荣誉’，更让她们无法接受艾丽娅这个‘贱种’居然比自己这些‘名门之后’还要优秀的事实。
而事实上，艾丽娅压根就没想过这么多，她只是希望将来长大之后能离开这里，然后凭自己的身手混个一官半职的，听说帝国的公主殿下想来欣赏有能力的女性，能有朝一日到她的手下做事也是件不错的事情，然而那些人怎么可能相信这种说辞，于是……艾丽娅的不幸就开始了。
在母亲的鼓动下，这些人开始自发的排挤艾丽娅。一开始还只是谩骂和侮辱，但是在发现艾丽娅对此无动于衷之后，这种排挤就升级成了肢体上的冲突，比如撕毁书本、在她要进来的门上放置水桶……甚至是拖到无人的角落里暴打，每一次，艾丽娅都选择了默默忍受，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还了手，她们绝对找借口把自己赶出去。
不过正所谓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艾丽娅故意示弱的姿态被这些人当成了是‘忍辱负重’，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手段让她们更加不安，于是手段也变得愈发激烈起来，直到有一天，她们因为诬陷艾丽娅偷了东西而要求她的母亲下跪道歉的时候，积攒了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就在那些孩子等待着艾丽娅出来、准备落井下石好好痛揍她一顿的时候，向来‘打不还手’的艾丽娅第一次挥出了拳头！
夜日继日的努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只是一拳，其中一个小鬼的鼻子就被打的凹陷了下去，喷泉一样的血吓坏了其它人，在惊慌失措之中，艾丽娅只凭自己一个人就把他们打的抱头鼠窜，有的被划伤了脸，有的则被踹断了小腿……总是，没有一个人是不带伤的。
“那然后呢？你父亲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她们人多势众，我母亲怎么可能辩解得过他们？当晚上他就来替‘儿女’们出气了，赏了我一顿鞭子，第二天就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去了。”
而倒霉的还不止于此。就在当天晚上两个人的盘缠就被人偷走了，身无分文的她们只能被迫流落街头。当时的天气正值严冬，在刺骨的寒风中，本就十分虚弱的艾丽娅又发起了高烧……
我想象不出来那该是何等的绝望。
“幸好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大姐，是她把我和母亲从街头带了回来，给了我们衣服和食物，又找了医生帮我诊治，要不是她的话……我们母女可能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吧？”
“所以你后来就决定加入葬歌了吗？”
艾丽娅点了点头。
“我不希望像我这样的悲剧再出现在其它人身上了，那些早就应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东西就让他们去死好了！”少女的语气斩钉截铁。
又一个谜团总算是解开了，而这个时候，我们也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总算是结束了……”
脱下身上的负重，夏佐死鱼一样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艾丽娅也是耗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体力，不客气的靠在了我的后背上。
“你好像有事要说的样子？”
“是啊，我很好奇你的理由居然不是报复呢。”
“那种想法太幼稚了，就算我把那些人全都杀掉又能如何呢？该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了，对我来说，那些家伙只是碗里的苍蝇而已，只是恶心。”
何等宽广的心胸啊？
短暂了休息一会之后，我们就回到了据点。简单的用过了晚饭之后，夜歌就陪我开始了下一段的训练。
剑术的锻炼。
训练场里，夜歌仍旧是一副平常的打扮，只不过手里的武器从【黯月】变成了木刀，不过在摆出架势的时候，那种摄人心魄的杀气和冰冷的眼神却和实战的时候一模一样。
“很抱歉，我并不像大姐那样擅长指导，唯一能陪你做的就只有实战方面的训练，用亲身感受的方式来学习我的剑术，你尽管放手向我进攻就可以，不要担心会伤到我。”在实战之前，夜歌这么对我说。
还真是充满了夜歌风格的表达关爱的方式呢，简单却又很实在。
我像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从武器架上去下了两把木刀。
“双刀流吗？如果是以前从未接触过剑术的话很难驾驭的。”夜歌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放心吧，对我来说两把武器和一把武器都是一样的。”我这样回答着，这也的确是事实，凭借着战舰上中央电脑的强大计算力，一心二用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如果不是只有两只手的话，就算是四把刀也同样可以运用自如。
“那么……开始！”
牧师作为保护人兼裁判发出了口令。
三把刀几乎是在瞬间碰撞在了一起。
“好大的力气！”
尽管已经见识过了几次，但只有亲身的领教过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夜歌的剑术有多么的凌厉。明明身材看起来那么的娇小瘦弱，但在武器接触到的一瞬间，那其中所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道却让我几乎快要握不住刀柄。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当发觉无法靠力量压到我之后，夜歌马上又转攻向其它地方，肩膀，胸口，脖颈，腹部，大腿……任何可能出现破绽的地方都成为了她下手的目标，迅驰的速度让我甚至难以用眼睛跟上！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两把木刀被挥舞到了极限才能勉强抵挡住了她疾风骤雨一般的进攻，难以想象，这真的是人类所能做到的地步吗？就算是被数十人围攻也不止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