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说话,一夜都随他过去了。秦淮的夜,再唯美,再繁华似水也不能阻止有心人的憔悴,熊猛杰和罗赋悻心中都有事,夜不成眠。

罗赋悻外表俊雅,弱不禁风,事实上却是个武人,且武艺不俗,一身修为足以名列江湖新秀前十,但因生性不喜涉足江湖,所以江湖并没有他的名号,而他武艺很好这件事也只有作为至交的熊猛杰知道,所以熊猛杰不敢惹他,也惹不起。

秦淮的晨稍稍有些冷,熊猛杰也是练过武的却也不怕,起了床更了衣,随着诱人的饭香熊猛杰到了这间客栈最好的一处雅阁,阁内有窗,窗靠秦淮,入目即是滔滔江水,明媚暖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使慵懒之意越发深沉。

不出熊猛杰所料,罗赋悻已坐在这间做工颇为考究的雅阁内吃着早点,俊秀的容貌和优雅的举止无一不是令人赏心悦目。

“吃吗?秦淮的早点,却也有些独到之处。”见到熊猛杰,罗赋悻笑笑,点着面前的早点,馥雨阁的什锦菜包、牛肉汤,醉香楼的茶叶蛋,开洋干丝,永郁院的小馄饨,鸡丝面,无一不是秦淮名点,色香味均是一流。武人因为练武,胃口也比寻常人大,这些够四人吃的东西加起来罗赋悻和熊猛杰也只能吃八分饱。

“客人,客人。“吃到一半,半路便是跑出一个小厮,一脸恭敬打扰了两人的早餐。

“何事?”熊猛杰示意让小厮讲下去。

“客人,门外有一小童求见,不知是否让她进来。”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不论熊猛杰还是罗赋悻皆是衣服华美,一看便是不得了的人物,看惯了世情的小儿自然懂得人按等级分,级级不同羹的道理。

“有人,猛杰兄,是来找你的吗?短短三日便已搞出一段是非,不亏是师尊所谓的祸乱天下之人啊。”

“呸,怎么不说是来找你的,我看是你这家伙又到哪拈花惹草害了人家小姑娘,现在人家小姑娘来要人还差不多,好了,小二,你且去把那人叫进来。”小二应了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粉琢玉砌的小姑娘进来。小姑娘倒也有理,一进来就向两人道了安,然后问道,“两位不知谁是熊公子?”

熊猛杰略一惊讶,在记忆中似乎还未见过这个小女孩,“我便是,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这是沈姊姊交给您的请柬,今夜秋月大典,还望熊公子赏脸光临。”小女孩毕恭毕敬的回答。

“秋月大典,熊兄好福气啊。”罗赋悻抚手赞叹道,秋日大典,乃是秦淮河秋日庆丰收之年,盛典之大,遍及全城,文人墨客自也是闲不住的,都会在此时出来闹闹风流的文笔,邀见几个好友,久而久之便也成了秦淮一个名景,有道是年年秋夜乐彻空,原是秋日大典中。文人墨客在,那也是少不得花船上姑娘的。每年绝色花娘尽皆会在此时弹奏高歌,拼才华,拼貌美,只是自瞻儿出世,其他花娘所有的表演都像是给她的点缀,根本不值一提。

大典易入,想进内围确是不易,此时花船的门票也是水涨船高,比平时贵了三倍有余,且无权无势纵有万两黄金也是买不到的。而现在,价值千金的门票却是在了熊猛杰面前。

“在下何德何能,岂敢受此大礼。”熊猛杰微微皱眉,把请柬推了回去,喜欢凑热闹的是罗赋悻,他是决计不喜欢和花船上一些文人墨客打交道的,明剑易躲,暗箭难防,书生不善武艺,但是凭着一张嘴却能把人说死,秋日大典,秦淮争魁,座上之人无一不是非富即贵,一个不好,又像上次那样得罪了一个富家子弟,熊猛杰可不觉得脑袋每次都能如此灵光,什么都能扯出个子虚乌有来。命只有一次,为了一个见女人,犯不着去拼。

小女孩露出个可爱的笑容,“久闻熊公子腹中锦绣,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在浮华生梦中仅以数言咽的帝京大才子哑口无言,满船人寂静无声。连瞻儿姊姊都颇为赞赏,我本是不信,以为是船内姐妹人云亦云,有夸大之嫌,今日一见更是觉得差强人意,不过此刻我却是改观了,熊公子为人清高,不受身为之物,单凭此一点就比那些满身铜臭,不知所云的贪官庸才好了不知多少倍。”说道贪官庸才小女孩眼神中透露出了几丝鄙夷,看得出她十分不喜那两种人。

罗赋悻盯着小女孩手中的请柬,突然问道,“小姑娘,若是在平时,这份请柬可卖多少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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