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了解。”潇月也拗上了脾气，丝毫没有委婉的语气地问着对面二人。

她对两姐妹的事情了解不多，大多仅限于在学校里看到的，听到的，对于她们的私生活以及初中时代的事情完全不清楚。

“额，那个…姐姐，我能说吗？”羽香特自敲了一下沐晨埋在她腿间的头，咨询意见。

可沐晨却默不作声，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已经睡着了。羽香只得抬起头再次微笑以对学霸潇月，“不过我说了的话，你可别告诉别人，也不能和我姐姐提起这件事，不然她准会大骂我一顿的。”

“知道，什么事情我都会保守的，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潇月做出个手势okay，这样彼此之间的信用就通过眼神传递出去，最后成功建立。

羽香见她如此坚定而又柔和的眼眸，也不便再多做阻拦，算是信任了她，挥手招呼她搬着椅子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小声地在她耳侧开始讲述起，

“我姐姐沐晨童年时期发生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潇月眨眼，转过头惊讶地瞧了瞧她，险些两人的鼻子对撞到一块。

“你别激动啊，我跟你继续说。可别让图书管里其他的人听到了，不然姐姐的命运就多舛了。”羽香纠正好她的姿势，再次凑近她的耳侧，把刚才断了的话又给重新拾起。

“嗯，我知道了。”潇月也相当配合，把椅子又再次往不能动的羽香那边挪移，两人就真正处在了秘密通讯的状态，嘴对着耳侧，说着这世间最惊世骇俗的秘密。

这时候的图书馆里三三俩俩的学生，正坐在窗边，经由通过窗户的光线照亮他们的书本，安心地盯着书看，丝毫没有心思去管外人怎么样。

高中图书馆里总是这样，真正地在看书，真正地在写作业，心无旁骛，哪怕是天塌下来了，图书馆倒了，战争爆发了，他们也处变不惊，继续自己的学业，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相比之下，大学里的图书馆，平时见不到几个人，就算有也是因为寝室网不好，来这里看最新的娱乐视频，动漫剧集之类的。一到期末图书馆就满是人，挤都挤不上，全都是‘好学’的好学生，为了期末不挂科而满眼血丝，彻夜苦读。图书馆的本质全部都忽视了，呜呼哀哉。

“我姐姐，其实她在小学毕业之前一直都是个男孩子，毕业后过几天，去了我表哥家玩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就变成女生了。我也不知道表哥是有什么魔力能把我哥变成这样，不过我还是耿耿于怀，忘不了过去那个男孩子，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喊姐姐过去的称呼：哥哥。”

潇月一字一句听得清楚明白，深深地把这秘密锥在心里。她神色惊恐地低头看看沐晨，再抬头望向羽香，这…原来她们不是姐妹，是兄妹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会变成女生？”

“我也不知道，我曾经五六次质问我表哥，他都守口如瓶，敷衍过去，说他也不清楚。再加上家里人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所以哥哥也就自然过渡成姐姐了。”羽香低落地继续讲述，眼眶里泛出了一丝泪水，但被倔强的她给抹去了，没被潇月看见。

“所以说你很想念你哥哥吗？”潇月听出了羽香话语里蕴含的真实情感。

“嗯。”羽香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去找方法再把她变回来呢？”

羽香摇头，“我们试过很多次，不管是典籍还是古法，都没有奏效，所以家里人厌倦了，也就干脆放任姐姐成为真正的女生。”

“那沐晨有反对过变成女生的事实吗？”潇月继续追问，脸上显现出了很强的求知欲。

“先开始有，但后来似乎是习惯了，觉得当女生也没那么差，之后再让她尝试新的方法，她就不愿意了。而且近几年越来越像女孩子，就连我的女子力都比不上她了。”

羽香说到女子力的时候，不禁心咕咚跳了下，十分疼痛，她过去喜欢的哥哥已经成为往事，不可追寻，如今映入她眼帘，她梦里的都是那和她相差无几的身影，所谓姐姐的身影。

“那她应该就是女生了，可为什么还固执地喜欢女孩子。”潇月回忆起之前沐晨对她特别亲密的举动，不禁汗毛四起，原来这家伙不是同性恋，而是固执地陷入自己的异性恋情节中。

“这也是姐姐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变回男生的原因。”羽香喝了口水，接着继续说，“她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对一切男人的属性产生反感，让她喜欢上男人，这不亚于逼她去死。”

“也许吧。我明白了，谢谢你，羽香。你让我对沐晨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潇月放下心来，微笑道。

她再次看向沐晨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或许从容地接受她，不用异样视线去对待她，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宽容吧。

“不用，你以后别再跟姐姐说那样的话，我就谢谢你了。”羽香的手又触上了沐晨的发丝，沐晨还依旧酣睡如泥，还未苏醒。

“嗯，那你以后还要喊沐晨哥哥吗？”

“那当然随便我咯。不过我会尽量慢慢摒弃这个坏习惯，除非哥哥他真的又回来了。”

“回来？”

“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不会抛弃我这个可爱的妹妹。”羽香的眼中散发出了明媚的光芒。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