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们要的菜……”

玛丽安娜看到伊莎纳和温蒂,笑容僵住了。

周围的食客,看到玛丽安娜从厨房出来,顿时一阵欢呼!

“安娜!我的女神!”

“终于肯出来了啊!!呜呜……”

“不好,我肚子又饿了!快让我尝尝你的新菜吧!”

“品尝美丽女性做出美味的食物,简直就是活着最大的享受啊……”

“安娜,请和我交往!”

“你找死!”

不远处发生一场血斗。

……

伊莎纳的眼睛,涌出泪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玛丽安娜恢复了笑容,说道:“这位朋友,你认错人了吧?”

“认错?”伊莎纳苦笑起来:“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母亲都认错?”

玛丽安娜惊讶地捂着嘴巴:“你你你……你不要乱说话好吗?我还没结婚呢!”

温蒂站了起来,盯住玛丽安娜。

艾莉丝也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萝妮纱和小夜子对视了一眼,决定先保持沉默。

伊莎纳愤怒地吼着:“母亲!杰克森呢?”

玛丽安娜的眼睛,稍稍湿润了些许,但依然微笑着:“对不起,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杰克森?那不是传说中的勇者大人吗?”

“你在装什么傻!!”

玛丽安娜后退了一步:“这位朋友……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伊莎纳一把拉住玛丽安娜的手腕:“走,跟我回家!”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玛丽安娜挣扎起来,周围的食客们,怒得差点掀桌!

“喂!你这臭小子!”

几个地痞凑了过来。

“带着这么多漂亮小妞还不够吗?还想打安娜大人的主意?”

“居然叫安娜大人母亲?找死啊你!”

“弟兄们!给这个蠢货长长记性!!”

“揍他!”

地痞流氓们嗡了过来,将伊莎纳按到在地!一阵胖揍!

玛丽安娜见一片混乱,哭着跑开。

伊莎纳被推搡着撵出酒馆,摔进泥泞的雪水里。被十几个地痞围住。

全是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没有张开屏障,忍受着拳打脚踢。嘴唇裂开,眼睛也黑了一圈,就连衣服也被撕扯坏了。

比起心里的痛苦,这点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的嘴角渐渐溢出血来,在雪地上苦笑着。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自己的母亲装作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天大的理由,也无法原谅吧??

难怪一直没有回家,原来早就对我和温蒂不屑一顾了吗?

又要抛弃自己的儿女吗?

“住手!”

萝妮纱以及另外三个女孩子跑出酒馆。拔出腰间的细剑,说道:“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

地痞流氓看到萝妮纱青色的剑身,知道对方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心生怯意……

“算你小子好运!”

“滚!以后不准到这个酒馆!”

“下次再让老子碰见,照打不误!”

这些地痞流氓纷纷解开裤带,对着伊莎纳一阵猛尿!

湿臭的液体淋了伊莎纳一身……

此时的伊莎纳,把头埋进了雪堆里,心里的难受,远远超出这份屈辱……

为什么呆在村子里,傻傻的期待着杰克森和自己母亲能够回来,帮助自己和温蒂……

简直就是太蠢了……

自己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

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神明!就连至亲,也不能相信!

回到旅店,伊莎纳洗了澡,躺在床上。

小夜子为她敷上药膏,打好绷带。

温蒂把被子盖好……

但,伊莎纳整夜都没能合上眼睛。

同伴们小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没能达成一致意见。只好约定明天再商量。

伊莎纳看到温蒂她们已经睡着,穿好备用的衣服,走到街上。

漫无目的地走着……

来到广场这边,魔导师们还在学习吟唱咒文。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未来的事情。商人们开始收拾货物,明天再摆出来。

行人也越来越少。

夜风很冷,雪花落在脸上,黏住,然后消失……就像梦境一样。

伊莎纳走进一个漆黑的小巷,踩着湿冷的泥水。

心如死灰。

“伊莎纳。”

伊莎纳缓缓转过头来,看到玛丽安娜。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伊莎纳冷冷地说完,继续往前走着。

漫无目的地走着。

玛丽安娜瞬移到伊莎纳身前,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在寒冷的雪夜,显得格外刺耳。

在小巷子里回荡着……

“……”

伊莎纳穿过玛丽安娜的身侧,眼睛始终未做停留。

“伊莎纳!!!”

玛丽安娜大喊起来。

屋顶的白雪被喊声震开,簌簌下落。

伊莎纳回头,冷冷地看着玛丽安娜。

“作为我的儿子,就只有这点觉悟吗!!”

玛丽安娜咬着嘴唇,眼泪流下脸颊。

瞬间变成冰珠……

伊莎纳嘶吼着,握紧了拳头:“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为什么还叫我的名字!”

“你以为我不想吗……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想吗……”

玛丽安娜低头哭泣着,脸上的泪珠源源不断地滑下,凝结。皮肤被冻得通红……

伊莎纳沉默了,轻轻抱住了玛丽安娜。

……

来到玛丽安娜的房间,伊莎纳看了看四周。

没有多余的一件物品……

全是女性的物品。

“喝吧。”

伊莎纳接过母亲递来的牛奶茶,喝了一口。

眼泪滴在茶杯里……

无比怀念的味道。小时候,每到冬天,母亲都会为自己做这种特别的茶。

“母亲……”

“抱歉,我之所以不能说认识你,有着很深的理由……”玛丽安娜叹息着:“但是,温蒂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你们离开的这几年,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们过得很辛苦吧……很抱歉,我作为一个母亲很失败。”

“我能理解。”伊莎纳勉强地笑着。

玛丽安娜松了口气,然后认真地问道:“温蒂身上那股不详的魔力是怎么来的?居然拥有那么巨大的量……”

“温蒂……吃掉了神魔之种……”

伊莎纳的话,把玛丽安娜彻底震住!

吃掉了那个东西??

玛丽安娜的震惊完全不亚于世界末日:“伊莎纳……你说的……是真的??”

伊莎纳喝完牛奶茶,点头:“她只有五年的寿命了……也就是说,最多再过两年,在她十七岁的那天就会死去……”

“温蒂……”玛丽安娜捂着眼睛,但,眼泪就像是洪水一样将手掌浸湿……

壁炉的温暖,根本无法抚慰他们的内心。只有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能映出此刻的心情……

太糟糕了……

真的是太糟糕了。

伊莎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能说说吗?我到底是谁?我父亲到底是谁?为什么不会被杀死……为什么拥有这双紫色的眼睛?”

玛丽安娜走到伊莎纳面前,触碰着伊莎纳伤痕累累的脸颊,眉头紧蹙着:

“抱歉……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一切……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之所以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成就你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一定不能放弃,不能自暴自弃,你虽然不是我生的孩子,但是你要知道,我可是从你生下那天,就在照顾着你了……如果这样你还认为我不是你母亲的话……”

“母亲。”伊莎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但是温蒂,你必须和温蒂相认。要知道她失去记忆之前,以及现在,都一直希望能和母亲见面……”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答应你。”

“嗯……”

“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温蒂只能活到17岁?还有,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莎纳来到火炉这边坐下。

缓缓地说道:“神魔之种……在温蒂的身体里蚕食着她的灵魂,一旦到了成年的阶段,种子就会发芽,换句话说……邪神就会占据温蒂的身体……这是魔王寝陵里的石碑上记载的。”

“原来如此……”玛丽安娜靠在伊莎纳肩膀上,看着壁炉里的火苗。

“为什么你们会去魔王寝陵?那里……应该有很多魔物守护着,还有高级魔兽……”

“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伊莎纳摇头,说:“杰克森到底准备做什么?他不仅杀死了国王和雪岚领主,还猎杀了大量的魔王?”

玛丽安娜的眼神,几近凄凉:“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哪……准备做什么。温蒂是我和他的孩子,这一点是绝对的。但是……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杰克森,把你替代成其他人了吗……”

“嗯,甚至连婚礼都没有办过呢……”

“真是差劲的男人……”

“是啊……”

伊莎纳笑了起来,眼泪滴落在胸膛上:“那么,母亲你还要呆在雪岚堡吗?不回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我……真的不能离开雪岚,这件事情也不能告诉你……但是,等你知道一切后,肯定会原谅我的。”

“好吧。我相信你……”

“呵呵,我的儿子也长得这么高了啊,已经完全是个男子汉了呢。温蒂也变成大姑娘了,谢谢你照顾她……”

“我不照顾自己的妹妹,还能照顾谁?虽然……一开始一心只想着逃避,但是现在,我有去面对的勇气了。”

玛丽安娜在伊莎纳鼻子上揪了一下:“但是爱哭鬼伊莎纳的绰号,还是存在啊?”

“也许吧……现在的我,好像被叫做变态勇者了啊?”

玛丽安娜噗地笑了,擦着眼睛:“什么嘛,伊莎纳也到了谈女朋友的年龄了吗?”

“但……在温蒂离开我之前……我不会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平时……也只是在闹着玩罢了。”

“嗯,很了不起。不愧是我的儿子。”

伊莎纳凑了凑火堆,说道:“母亲……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同伴们……我虽然没有多少实力,但我确信能够保护好她们……你教我的防御魔法,我已经能够抵御住三十阶魔法的攻击了。而温蒂,现在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可惜的是,没有对手。”

“嗯……毕竟真正的对手,必须在她死去之后才会出现啊……有什么方法,能够拯救温蒂吗?”

“我这几年收集的情报,最有用的却是刚刚在赫尔斯城听说的,勇者仁剑的传闻……勇者仁剑,可以夺走魔族的力量,似乎还可以把力量分给同伴……如果把它复原,然后刺向温蒂……也许温蒂会死去,但于此同时,魔王将会被永远消灭。”

“还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呢……伊莎纳,你可千万不要放弃!一定会有其他出路的!”

“我知道的。母亲。”

伊莎纳来到门口,低头。

“母亲,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我的孩子。”

“你甘心做一个影子吗?”

玛丽安娜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但是,这个问题的确困扰了她很多年。

被称为勇者夫妇,实际上,只有杰克森的名声传开而已……

玛丽安娜,到底又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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