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林本身长相就是传统的东方美人,如今穿上这身衣服,更是让人误以为穿越到了千年以前,不经意瞥见人间惊鸿绝色。

看见江澄靠近,她直直地伸出手掌,似乎是要抚上他的脸庞。

“…”江澄看着纤纤玉指落在他的衬衫领口,拨开最上面的一粒扣子。

“这么大的人了,连衣服都不穿整齐。”叶知林脸上带着浅笑,帮他整理衣领。

不知是不是动作幅度大了些,衬衫的领子被扯开些许,露出他精致的锁骨,伴随着的,还有一些色彩深沉似腊月寒梅的吻痕。

深沉的红与细腻的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衅着敏感的神经。

叶知林动作顿住,纤细白皙的指尖落在他的锁骨上,微微颤抖的手掌说明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江澄下意识拍开她的手,自己扣上那粒扣子,“我自己来就行。”

回过神来的叶知林也不恼,依旧含笑看着他,扯开话题般道:“看到你跟小念两人回来的时候走路隔着十万八千里,脸色跟小情侣吵架似的。”

“怎么?”她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你们发生什么矛盾了?说给我听来帮你们解决解决。”

“这事跟你没关系。”江澄并不认为她能给自己出一口恶气,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怎么看也比跟他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强,不拉偏架就算不错了。

“我们打个赌吧,我要是帮你完美解决了这件事,你答应我一个很小的要求,反之,我要是没能处理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力所能及的请求,怎样?”

叶知林不依不饶,看起来今天怎么都要刨根问底。她说的这般轻巧,可要是让言颜她们听到了具体的内容,恐怕得惊掉下巴。

叶家嫡女的一个承诺,无数的人都对此趋之若鹜,即使到她们这个层次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更别提江澄这种普通人。

金钱、权利、美女…很多敢想的,甚至还有很多不敢想的,都只是她轻飘飘的一句话。

江澄并不在乎这些弯弯绕绕,看叶知林很想知道的样子,他也就跟她说了个大概。

“…”

听江澄说完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之后,叶知林的表情看着很是奇怪,像是在努力憋笑。

“吓她一跳是我的不对,但她总不能记恨这么久吧,心眼实在是太小了。”江澄没注意到叶知林的表情,说到最后忍不住吐槽一句。

“噗…”

江澄疑惑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哈哈,你这个呆子。”叶知林淑女地用手掌遮住红润的唇,眉眼弯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根本没在生气你吓她一跳,而是在气恼你看到她跳舞?”

“跳舞?看到她跳舞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还夸她舞跳得好呢。”江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感觉莫名其妙。

“女孩子珍视保存许久的东西就这样没了,你说能不气吗?”叶知林扬了扬绝美如画的柳眉,“呆子呆子呆子呆子——”

“珍视?保存许久?”江澄渐渐发觉不对劲。

“你进来坐下先,我跟你详细说说。”

……

要是让刘念念来选出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四岁生日那天。

因为在那天之后,她的人生里似乎就剩下了反反复复的两个字,舞蹈。

帝都刘家掌上明珠的生日宴是什么样的?

是帝都夜空燃放的999支花火礼炮?是彬彬有礼西装革履如沙丁鱼群般密集的宾客?还是那座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天价生日蛋糕?

四岁的刘念念淡漠地看着天空,天空像一个用黑色幕布织就的巨型花篮,盛放着紫罗兰、郁金香、玫瑰、大丽菊…

烟花烟花,是烟也是花,可惜生命周期极短,它们在制作之前就已经被设定好命中注定。

一个小小的火星,一个唯美的夜空,如昙花一现绽放的极致花火。

她站着的位置是这座高塔般建筑的二楼露天阳台,从这里往上看,可以看到不知疲倦地盛放着的999朵烟花,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西装革履的宾客们个个都热情洋溢的脸蛋,仿佛生日的不是刘家小公主,而是他们自己。

不,他们自己生日都没这么开心,刘念念看着黑压压如蚂蚁般的人群,毫不留恋地离开原地。

二楼的中心会场被用来搭建成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去表演的都是刘家请的在各个领域响当当的人物,排面十足。

原本热闹的台下,一曲轻柔的声调响起,顿住了刘念念去往安静处所的脚步。

旁边一直跟着她的保姆见状,向她解释道:“这位是家族请来的国内大名鼎鼎的舞者…”

刘念念没有听进去保姆的话,在她的世界里,唯一还保留着色彩的,只有台上那道旋转腾跃的身影,明明是一张不怎么出众的面容,但在肢体扭转间,硬生生绽放出一种她从未领略过的魅力。

这是肢体的语言,这是动作的艺术。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将她年仅四岁的心脏紧紧地包裹住,她呆呆地看着台上,直至家族的人来通知她进行生日宴的流程,她才如蒙大梦初醒,而台上表演的人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

从这之后,刘念念便迷上了舞蹈,刘家极为宠溺这个小公主,对她的要求无条件服从,也就随她的想法。

她顺理成章地跟随那位顶尖舞者学习舞蹈,只是那位觉得收她为徒是对其尊贵身份的僭越,故而不敢以师徒相称,只是倾囊相授。

时间很快到了舞蹈家上台表演的日子,刘念念坐在台下满心欢喜,看着座无虚席的剧院,想象着舞者出来后会有多么惊艳。

果然没让她失望,依旧是让她陶醉的一段舞蹈,心情舒畅的她想要看看台下观众的表情,却没想这一眼过后会让她做出一个影响其一生的决定。

台下大部分观众都是欣赏的正常表情,但很小一部分以男性居多的观众,眼神的恶意似乎是要化作实质,让年幼的她忍不住恶心作呕。

至此以后,跳舞成为她贯彻一生追求的同时,从未有男性能看见她的倾世舞姿,就算是女性,也仅有以她“师傅”为首的廖廖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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