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欢乐的时光匆匆而过,直到再起不能。

过度劳累之后的人往往只能在床上躺上一时半载。

“张嘴,喝汤了。”

江黎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城市,然后又瞄了一眼放在嘴边的汤勺。

“这又是什么?”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在网上点的外卖,滋补养身汤。”尤筠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笑面母老虎。

江黎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养身汤,它正经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

“记得把衣服洗一下。”

“嗯,快喝吧。”

……

东洲府城的CBD中心,这是整个东洲最昂贵的地段,出入来往者无一不是最精英的一批人。

一辆豪华行政轿车从远处驶来,停靠在了一座大厦的正门口。

司机下了车,一路小跑的替后排的人拉开了门。

“代表,到地方了。”那司机恭敬地低头说道,但却不是用的天洲帝国的语言。

车内,一名端坐着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有着一张无比精致的东方人面孔,但却拥有着一头标准的复古波浪卷发,身着不菲的量身定做的服饰,一举一动间都显露着贵气。

女人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是我来早了,还是她们迟到了?”她没有下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是给谁听。

“我们天洲人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

正在一旁等候的司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传入了耳中。

夺目的银发率先进入了周围几人的视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天生的孤傲气质。

“白流云?”坐在车里的女人偏了下头,念出了来者的名字。

“哦?你居然知道我。”白流云靠在了拉开的车门上,淡笑一声,“看来你母亲跟你说了不少事情,金……金……?”

“金南珠!”女人皱眉,用字正腔圆的天洲话说道。

白流云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对对对,你叫金南珠。”

她的这副模样让自称金南珠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但也只是瞪了一眼,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既然是求人办事,起码要把态度端正一些吧?”金南珠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副墨镜戴在了脸上说道。

“求人?”白流云砸吧了一下嘴,好似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言论,有些不确定的把侧了侧耳朵。

“难道不是吗?立泰集团如今的情况,也只有我们能最快的解决问题并保住它现有的地位。”金南珠缓缓舒了口气,略带不满的看着她道。

“嗯嗯嗯,对对对。”白流云似乎懒得争辩了,随意的打发了两句,便直接向着大厦的门口走去。

蠢货一个,西八玩意。

白流云在心里直接给这个叫做金南珠的女人下了定义。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这些狗大户,都死了才好。

说起来,那件事得加快进度了,既然他给的线索没问题,早点拿到该拿的东西,也早日心安。

不过他还真办到了,啧,李檀子不会查到我头上吧,回头去找上头探探口风。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另一处地方,位于东洲府城的偏远地带。

一座仿古式建筑的大宅内,刻画得栩栩如生的雕像前,香火缭绕。

正对着的蒲团上,枯黄色的头发一直垂到地面,好似蜘蛛网般铺开。

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好似某种古老的法印。

若是抬起头,便能看到此人面貌约莫三四十岁,眼角泛着奇异的樱红色,皮肤娇嫩如婴儿,但却依旧能看到清晰的皱纹。

门外,一块牌匾挂在上面,只刻了两个字:东篱。

显然,这里便是东洲府城最有名的道馆,东篱道馆的所在处。

而在雕像前的枯黄长发女人,便是东篱馆主,李檀子。

忽然,有人从长廊上向着这边走来,步履飞快,显然是有比较着急的事情。

入了厅内,她对着盘坐在蒲团上的女人躬身一礼,开口道:“母亲,查到一些眉目了。”

“说。”李檀子没有睁眼,只是吐了一个字。

“前些日子,咱们在执法队里的内探说,有人曾调了晓雨的资料。”

“但这只手很高,她没办法找到具体的人。”

来者这般说道。

“是皇室?”李檀子缓缓的仰起头,注视着雕像前的香炉鼎,目光中无悲无喜。

“可是为什么?东洲向来安分,北境亦是无恙,莫不是觉得我等半死不活,便是无用了?”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就像是一颗表面光鲜但实则早已枯竭的老树。

“母亲放心,我再想办法深查。”身后之人再度躬身道。

但李檀子对此却是摆了摆手,“晓雨的事,先放一放。若是冲我来的,他必然完好。若不是,那便是凶多吉少。”

“幻香,如今道馆内只剩你与绮兰二人撑得起台柱,不要为了晓雨而出了什么损失。”

“你如今最要紧的事,应当要探明尤筠的身后究竟站着哪路神仙。”

“她已离开数十日,却不曾与我有半分联络。”

“你去找青丘那丫头,一同前去。”

李檀子重新恢复了端坐的姿态,说话间还似有些昏昏欲睡。

“我明白了,母亲大人。叛徒之事,才是道馆当下最要紧的。”名叫幻香的女子半跪在地板上,低头道。

“注意分寸,勿要冲动,你等尚不是她的对手。”

“我培育她多年,若非此次,只怕还蒙在鼓中。她的心性比之旁人,要更加坚韧啊……”

最后一句话出口,恍若在幻香的耳旁盘旋,等回过神来,便发现不知何时她已出了长厅。

“母亲的力量还是这般强大。”她看着紧闭的大门,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意。

但转而,便面色冷峻地喃喃道:“尤筠,你叛出道馆,枉我曾经视你为亲妹妹,若非是母亲留情,我定然替道馆清理门户。”

她如此想着,狠辣的杀意在双眼中闪动着,全然忘了方才李檀子的嘱咐。

“哼,我要让你跪在母亲的面前忏悔,到时候母亲就会明白,只有我,才能担得起道馆的传承。”

“可惜晓雨弟弟见不到这一幕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幻香说着说着,忽然面色潮红,话锋转变的过于快速,以至于略显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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