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挂在天空的最高点,已经换好拖鞋进入研究室的白闫坐在休息区域的按摩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吃着自己从甜品店里带来的圣代。

虽然最外层的冰沙已经化成了奶味的冰水,但这种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反正也不碍事……

异常淡定的忽略掉耳边李老的‘轻柔’训斥声,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中想要抬起头去好好的凑个热闹的冲动,将忍耐刻进了骨子里的少女只能依靠着手中的那一份圣代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诶呀,快吃完了……”

“我要去找个垃圾桶才行……”

看着手中还剩下一小半的冰淇淋,她在沉默中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为自己现场编造了个合适的理由。

是啊,刻在DNA里的本能是不可抗拒的……

‘所以这不是我想去看。’

在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后,原本还在担心如果自己去观摩李老的骂人技巧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的白闫深吸了一口气,从那柔软且温暖的地方脱离了出来。

“……”

而就在她拉开了休息区域的隔断的时候,那一小排探着脑袋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人儿齐齐的转过了脑袋。

“瓜子吃么?”

白闫眨了眨眼睛,礼貌的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甚至也学着这群看起来已经是惯犯的研究员们的样子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

该说不说,你别看李老年纪已经足够称得上高龄…:

但在追赶时代这方面,人家是一点都没有落下,那些新潮的词汇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听得白闫不自觉的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

“所以说,李老你这是不同意么?”

看着没有了平日里那种生机勃勃的状态,此刻一脸‘我已经燃尽’的表情的某人,强行压制着自己想要嘲笑一番的念头,白闫叹了口气。

“我知道您留下他肯定是为了把他尽快的培养出来……”少女的手掌捏紧成拳搭在自己的腿上。“……但是这种事情,他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用填鸭式的方法做完的不是么?”

“您总要给他一点时间放松一下,这么一直紧绷着神经对心理的压力有多大您也不是不清楚。”

但坐在白闫对侧的李老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那面露诚恳的少女。

张了张嘴巴,原本已经快要出口的拒绝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不是你说的让我尽快把他培养成研究所的顶流支柱么?’

‘怎么到现在又变成我压榨劳动力了?’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笨鸟先飞的故事……”

心中肺腑着白闫这种想要白脸红脸都唱上的行为,但毕竟也是个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李老虽然对这种事情有那么一点的不舒服……

但在看清了白闫搭在腿上的那只手上比划的阿拉伯数字三以后……

这一丁点的不爽尽数变为了对于自家老板的钦佩。

“……诶,咱先不提,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

“您说的话在某些方面上的确不无道理!如果一直这么紧绷着神经,身体或早或晚也都会因为精神上的压迫出现症状……”

“到时候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原本还打算用一点典故来为自己谋取一点能够偷闲的时光的李老话锋一转,不着痕迹的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咽了回去。

按照自家老板对于研究室的重视程度,刚刚的那个‘三’绝对不会是三千三万这种的小数字,毕竟连他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头头每个月的基础工费都有上两万出头……

所以大胆的去猜测……

是今年的研究经费上涨三个百分点?还是直接拨款三十万……

虽然总有一种白闫要用自己的徒弟去做一些坏事的预感,但是那个一天天被说两句就开始擦鼻涕抹眼泪的徒弟……某种程度上的确没有增加研究经费来的香。

“您年少有为,处理事情这方面也足够沉稳。”

“我把小刘交给您,我这老头也算是放心了!”

老人家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明明刚刚还是那从骨子里都在抗拒的表情,此刻却是莫名的看起来有些……

能屈能伸?

白闫符合的嗯了一声,在心底感慨了一句‘李老这真是跟得上时代’后,悄悄的将原本还打算再加点筹码交换的小拇指蜷缩了回去。

反正原本也打算给研究室这边的科研经费稍微的上调一点……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白嫖了吧?

“李老您放心,无论再怎么样他也是您的弟子,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他……”

“而且如果您要是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随时回来帮助您完成工作。”

少女那礼貌的微笑透露着人情世故,而那双墨蓝色的眸子在扫过已经‘化作灰白的雪’的小刘同志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满意的情绪。

“对了,李老。”

“您知道小刘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么?”

嗯,看得出来,这是被黄文鹏搞得出现心理阴影了。

……

“喂?醒醒。”

“太阳都晒屁股了,起床!”

伸出手有些用力的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脸,看着对方那一副有些过分愚蠢的睡相,眼底还是没控制住的划过了一抹嫌弃。

“刘志涛?刘!智障!”

“你给我起来!”

看着那无论怎么拍打都表现的无动于衷、甚至还发出了几声颇有规律的呼噜声的某人,少女狠了狠心,在短暂的纠结后将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你如果再不起来……我不仅不再给你放假,我还要把你送回研究室以后……”

“把好不容易涨上去的研究经费再打下来点……”

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这几句话产生的作用远远比刚刚那些在物理意义上拥有唤醒效果的动作大的多。

刚刚还睡的和死猪一样、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怎么喊都无动于衷的男人眉头皱起……

一声悲鸣后,猛地坐直了身子。

“……”

看得出来,那个脾气有些过于猜测困难的老头对刘志涛这个刚满八岁零一百八十七个月的孩子而言,有些过于恐怖了。

但这又和白闫有什么关系呢?

“呦?醒啦?”

“手术很成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女孩子了。”

不得不说的是,少女的表情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却莫名的透着一股子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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