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温暖骤然消散,让桂滢疑惑不解地眨着眼,然后她凑到苏诗槐身边,用手指戳着她的肩膀,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苏诗槐转身,背对着桂滢,不想理会这个辜负自己一厢情愿的女人,自顾自地低语道:“好不容易勇敢一次,你却让我输得这么彻底...伤心了!”

她轻哼着,用手指在地上画圈。而桂滢看见她这副失落的样子,显然是慌张了,围绕着苏诗槐疯狂转圈,想要她正面看着自己。而还在生闷气的苏诗槐,并不想搭理她,所以绕着桂滢的反方向挪动着身体。于是牢房内一时间就上演了二人转的表演,直至苏诗槐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后,桂滢立刻抓准时机,将自己塞入苏诗槐的怀中。

她趴在苏诗槐的双膝上,闪烁着晶莹的脆弱眼瞳就像是被惨遭抛弃的小狗,跟主人撒娇承欢。在这样无辜视线的注视下,苏诗槐心中再多变扭也骤然消解了,她轻抚着桂滢修长的雪颈,汲取着她的温顺乖巧,修复着在司若烟那里饱受风霜的心灵。

几乎是下意识,苏诗槐伸出手轻抚着桂滢毛茸茸的脑袋,桂滢一如往常那样享受地扬起下颌。或许苏诗槐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与桂滢相处时,她总是会展露出笑颜。

“傻瓜,都能出去了,还要待在这种鬼地方。”

苏诗槐笑骂着,在心中感慨世事无常,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是别人随手抛弃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垃圾场淘宝般,虽然有些惊喜,但总归是会沾染几分落魄。桂滢则是完全没有这种复杂的情愫,心思纯粹的她只是想和苏诗槐共处一室而已。

因为地面的冰凉,两人谈话的场地就转移到床铺上,察觉到属于自己的床铺上,铺满了桂滢身上淡雅的香气,她就意识到,自己不在这几天,桂滢都是在这休息的。至于桂滢自己的床铺,自从她来到监狱为止,上面已经积蓄起薄灰。

苏诗槐掀开床铺,就要躺入其中,可怜的自己,刚从禁闭室出来,就被人捉走,紧接着就是司若烟接连几天,不间断的压榨。现在能在自己温暖的小床上,好好休息一番了。而还未等苏诗槐钻入被窝中,床单上一片显眼的水痕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桂滢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然后瞬间愣住,背后的冷汗直冒。苏诗槐好奇地观察着这摊水迹,狐疑地看向桂滢,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我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梦到自己在海里游泳,然后就...”

桂滢面颊绯红,脑袋低垂着快要埋入胸口,含糊不清地解释道。苏诗槐恍然大悟地点着头,随后洒脱地拍打着桂滢的肩膀,不在意地说道:“不就是尿床嘛,虽然对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清理干净就行了。”

苏诗槐飞快地扯下床单,将其塞入床底,专门回头再清洗。而桂滢也手脚飞快地取出备用床单,开始铺床。指尖在蔓延过仍有湿意残留的印记时,桂滢藏匿在发梢下的耳垂就像是玛瑙般红润晶莹。她说谎了,虽然确实是因为做梦,但梦的内容却大相径庭。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都是苏诗槐睡着时,桂滢就提前处理好所有痕迹,可是这次因为多日未见的思念,桂滢放松了警惕,反而平躺着回味梦中的细节,甚至意犹未尽地探入被窝,妄想着再来一次。

这是她对苏诗槐毫无保留的感情中,唯一潜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心情耕耘的蜜蜂,汲取芳香的花蜜。

可惜还未等她沉浸在欢愉中,门口就突然想起苏诗槐的声音,让她刹那间惊醒,喜出望外地爬起来迎接,以至于忘记遮掩自己放纵后的狼藉。

与其让苏诗槐认为自己是个变态,还不如让她以为自己尿床呢,至少后者只是丢脸而已。桂滢自暴自弃地思考着,经此一遭,她也意识到自己双腿间还未清理的泥泞,桂滢不安地扭动着双腿,粘稠感迫使她内心恐慌,生怕身旁的苏诗槐嗅闻到不对劲的味道。

实际上苏诗槐要是会因此而感到奇怪的话,早在扑入桂滢怀中时就有所发现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察觉不对,纯粹是因为她早已浸泡在同样的气味下两天两夜,嗅觉都习以为常了。

“诗槐,要去洗澡吗?”

桂滢做贼心虚地低声建议着,她现在的情况,似乎不能只是简单地用热毛巾擦洗了,必须来一场彻头彻尾的清洗,洗涤掉心灵上污秽!这个提议,遭到了苏诗槐的强烈赞同,毕竟这几天虽然她有擦洗过,但都是司若烟代劳,而她总是会在毛巾擦过的娇嫩肌肤上,再次留下吻痕,约等于白擦。

“附议,现在可以去吗?”

换做寻常的囚犯肯定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但幸运的是,她和桂滢都是特权人士,所以成功在非洗浴时间,来到浴室,即便苏诗槐羞于使用这个特权。

在更衣室,苏诗槐手脚飞快地脱去衣物,先桂滢一步钻入淋浴室的隔间中,她望着镜中自己身上仍未消除的暧昧痕迹,暗骂着司若烟不是人,不过她也没吃亏就是了,估计现在司若烟的脖颈上,还残留着自己的咬痕吧?苏诗槐回忆着自己在意识不清晰时,用足力气地啃咬着。

她摩挲着自己突出的虎牙,发出忧心的哀叹,扭开水龙头,任由着热水冲刷身体。温暖的水滴滋润着肌肤,让苏诗槐的心情也逐渐舒畅,无人的浴室就是令人心旷神怡啊,至少也不用担心随时有人给她脚底下扔块肥皂,觊觎自己的屁股。

闭眼清洗着发丝上的泡沫,苏诗槐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在她的脚边,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自己刚才抛出脑海的事物,再度回归身边。苏诗槐恐惧地盯着脚边对她挥舞着小手的肥皂,耳边传来熟悉的声响:“嗨,能帮我捡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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