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狱警还处于龚闻竹带来的震惊中,这是何人的部将?!竟然会如此勇猛!然后就听到旁边的苏诗槐小声说了些什么,诧异地望向她:“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没有。”

苏诗槐偏过头去,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派这么个蠢货来执行任务,整得她都没有自信了。都看见自己的镇暴枪不起作用了,还要一根筋地站在那里射击,你是豌豆射手吗?不知道跑的?

她实在无力吐槽这个帮手,也不想去看龚闻竹的神情,想必她很失望吧。苏诗槐只是背过身,用眼神催促着年轻狱警快点爬起来,两人加紧步伐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所幸年轻狱警熟知监控的分布,她们一路绕过监控,成功来到顶层,而就在即将离开出口时,突然聚集的狱警们鱼贯而出,将她们的去路堵死。

情急之下,苏诗槐拉住还在发懵的年轻狱警,直接躲进司若烟的办公室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反应这么快!这下走不掉了。”

年轻狱警在办公室内焦急地踱步,按照原本的计划,从自己带走苏诗槐,再到司若烟发现端倪,这中间的时间差足够她带着苏诗槐离开。可是现在她们深陷进退维谷的境地,继续坐以待毙的话,司若烟迟早会回到办公室来,到时她们就可以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了。

瞥视着面露紧张的年轻狱警,苏诗槐颇感无语,心想要不是她别有目的,此时这个叛徒就应该被龚闻竹摁在地上毒打。

司若烟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将年轻狱警困死在地下,再顺藤摸瓜地梳理出对方渗透进监狱的布置。虽然苏诗槐没有和司若烟面对面详谈计划,但通过军装女人暗中交给她的,大门遥控器也能猜测出一二。

可惜司若烟并没想到苏诗槐和她貌合神离,目的并不一致,以至于现在计划出错的司若烟,迅速组织人手,开始搜寻苏诗槐的踪迹。

所以她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信任我?就凭几次亲密的身体接触吗?苏诗槐想不通,只是心中盘踞的阴云,让她感到不爽。

年轻狱警也突然收到来自夫人的信息,计划有变,让她将苏诗槐带到监狱的天台,会有人来接应她们。年轻狱警顿感喜出望外,因为司若烟的办公室后门就是通往天台的电梯。

她立刻拽着苏诗槐进入电梯中,等到铁门合拢,望着显示屏中上升的层数,她才松了口气,捂着扑通乱跳的心脏,年轻狱警望向身旁的苏诗槐,发现她异常平静,似乎这场惊险的逃狱并没有让她有太多情绪波动。

“你不害怕吗?”

苏诗槐闻言,惆怅的双眸逐渐回神,思索着回答道:“我只是觉得,就这么离开了?有些太简单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夫人可比司若烟这种花架子厉害多了,她才上任几年?夫人可是早就在这座监狱安插好人手了。”

所以是司若烟就任典狱长之前,监狱就已经被渗透了吗?所以她才大刀阔斧地整顿,急于铲除异己。

苏诗槐轻微地摇着头,虽然没见过对方口中的夫人,但她也不会相信这种狗腿子的一面之词。

司若烟绝不可能是被戏耍的角色,正因为她切身感受过那个女人的深浅,所以她才能知晓,当你以为自己成功逃脱司若烟的掌控,实际上她正坐在高处,看着你宛如跳梁小丑般的挣扎,止不住地发笑。

电梯门开启,冰冷的空气涌入其中,让苏诗槐骨髓发寒,她望着仅一步之遥的自由天地。不禁想到,如此计中计,真的骗过司若烟了吗?她真的会将信任交托于我吗?

“愣着干什么?接应的人来了。”

听到年轻狱警的催促,苏诗槐原本停滞的脚步再度踏向前。木已成舟,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年轻狱警看着门外天台的停机坪上蓄势待发的直升机,心中恐慌的巨石终于落地,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门外崭新的世界正在向她招手!

可就在她准备张开双臂,褪去过去的卧底生涯,迎接美好的未来时,背后突然被硬物顶住,随之而来的谢辞,像是乌云般笼罩在她的眼前:

“辛苦你带路了。”

苏诗槐按动电击器的开关,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年轻狱警的全身,她甚至来不及反抗,就在着火力全开的冲击下,瞬间失去意识,口吐白沫地倒下。

没有一刻因为卸磨杀驴而感到愧疚,苏诗槐蹲下身从年轻狱警的背后,摸索出手铐,将她锁在栏杆上。

就当是她给司若烟留下的报酬吧,至少自己也没有辜负她的那份信任。

“只不过,我没有按照你的剧本演戏而已。”

苏诗槐叹息着,将琐碎的烦恼抛之脑后,转身离开。打开那扇预示着自由的门,明媚的阳光是如此刺眼,让她不忍直视。

苏诗槐站立在骄阳之下,俯瞰着天空与大海相接,交相辉映的蔚蓝衬托着白云的柔和,海鸥成群地翱翔在天地间,歌唱着欢快的歌谣。

她本以为这些许久未曾见识过的美景,会让她感到怀念或是渴望,可是当苏诗槐将一切尽收眼底后,反哺出的情感,只有平静,出奇的平静。

就好像,这样的风景,也没什么值得她拼命地。

甚至还不如身后那所监狱的牢房,细想之下,好像穿越后失去记忆,无依无靠的自己,所有的羁绊都是在这里建立的。

苏诗槐迈步朝着直升飞机走去,只是步伐不再雀跃,仿佛无形的丝线被她用力挣脱,每断裂一次,她的灵魂便愈发飘荡,如风中残烛般摇摆。

以至于最后苏诗槐登上直升飞机,坐在座位上时,涣散的眼瞳丧失焦距,神情寡淡地带好耳机。

“就你一个人吗?”

耳机中传来前方驾驶员的询问,他接到的命令应该是接两人离开。苏诗槐摇摇头,语气迷茫地说道:“只有我。”

驾驶员看看时间,知道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反正重要的目标人物也上来了,于是他直接启动。

从窗户外,苏诗槐目视着硕大的监狱,在自己眼前变得渺小。

就像是,捧在掌心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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