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诗槐这招摇的回应,年轻狱警下意识后退两步,左右瞅瞅确定自己是在戒律森严的监狱,而不是什么可爱妹妹的按摩房。

虽说在这种全是女性的监狱中,二者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但还是让这位年轻的狱警产生了些许错愕感,不由得绷着脸,严肃地告诫道:

“正经点!我可不吃这你这一套!”

刚走到门边的苏诗槐闻言,不雅地翻着白眼,在心中暗骂:我都闲到发慌了才行动,你还装起逼来了?

虽然内心不爽,但苏诗槐还是难得装作乖乖女认错的模样,语气娇弱道:“狱警姐姐,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放我出去吧,我在这里待得好冷,好寂寞哦。”

年轻狱警神色有几分不自然,轻咳两声后掏出钥匙,维持着正经的语气:“这要看你表现,现在转过身去,紧挨着墙壁蹲下,双手放在脑后,让我能看到!”

苏诗槐如实照做,等年轻狱警从铁门上的小窗户看见这一幕时,才放心地打开门。

再次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她才走入室内,反手将铁门关闭。年轻狱警凝视着角落里瑟缩着身体的苏诗槐,在昏暗灯光下,更显娇弱可怜的脸颊,沾染着些许灰霾,像是从天而降,蒙尘落难的精灵,脆弱的手腕无力挣脱世俗的枷锁。

年轻狱警愣在原地,她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像是典狱长那般人物,都会对0502号如此关爱有加了。

和情报上书写的流里流气完全不符,这等如同瑰宝般的精致,在外界或许值得放进展柜细心呵护,但在这种恶人扎堆,狼狈为奸的监狱中,就只是任人品尝的美食罢了。

0103和0211被罚的不冤,就是可惜了,这小可怜也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年轻狱警心中生起遗憾,坐在床铺上与苏诗槐对视着。表面上,苏诗槐怯生生地躲避着对方的视线,心里都快骂娘了:你倒是说词啊!不然我怎么对戏!

别看了!再看给你眼珠子扣下来!

年轻狱警并不知晓自己眼中的精灵,灵魂却是个暴躁老妹,只是一昧地感慨道:“难怪一向守规矩的司若烟,也会对犯人下手。”

“从外表上,真看不出你也是会做坏事的女孩。”

苏诗槐内心冷笑:呵呵,你信不信再靠近一点,我就掏出电击器,让你当场来段rap!

实际上苏诗槐直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又或者说原身所犯罪行的具体经过,司若烟也在这个问题上含糊其辞,就让苏诗槐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脆生生地回答道:“我确实犯错了,但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啊!我不想那么做的……”

苏诗槐说着,眼眶中积蓄的晶莹就满溢而出,像是无依无靠的孩子,只能蜷缩着身体,寻觅安全感。此刻,苏诗槐无比感谢这具身体的泪腺发达,似乎天生就是用来蒙骗她人心中的善意。

年轻狱警果不其然心动了,语气都变得柔和了些许,弯下腰轻声询问道:“那你还想出去吗?”

“出去?”苏诗槐抬起头,水润剔透的双眸闪烁着清澈的茫然。

“是的,离开这所监狱,重新回到正常的世界去,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年轻狱警循循善诱,低沉的语气逐渐勾引着苏诗槐落入她们布置好的陷阱。

苏诗槐听到“自由”二字,顿时感到浑身燃烧着热血,激动地捂住这位狱警的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狱警姐姐,你能帮我出去吗?”

“这个问题,我要听过你和典狱长的关系以后才能回答。”

年轻狱警旁敲侧击地询问着苏诗槐和司若烟私下的关系,虽然她在暗中观察到两人的往来,但具体所为何事,就完全不知了。

苏诗槐自然明白对方想听什么,于是小声嘀咕道:“司若烟说她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

“还答应我,只要在这所监狱里,她就会给我最好的待遇。”

“虽然她确实对我挺好的,但我还是……”

苏诗槐欲言又止,转而又开始聊起自己的舍友:“还有和我住在一间牢房的狱友,一开始看着很清冷,实际上还挺粘人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也习惯了。”

“但每当我提起离开监狱时,她就会变得有些…可怕。”

苏诗槐的坦诚相告,让年轻狱警顿时感觉到轻松,会心一笑后,凑在她耳边,蛊惑道:“但你不知道吧,她们做这些,都是别有用心啊!”

……

“啊秋!”

司若烟和桂滢二人同时打了个喷嚏,随后身后涌起一股恶寒,她们望向彼此,司若烟抢先出声:“怎么?感冒了也可以回去养病,这里有你没你都一样。”

桂滢偏过头,不打算理会司若烟,但嘴上却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感冒的是你,离我远点,我不想把病菌带回去给诗槐。”

“呦~叫的好亲密哦!”

“当然,我们可是每天同床共枕。”

眼看着二人愈演愈烈,夫人举起话筒,对着玻璃后怒吼道:“够了!我不熟来看你们演小品的!”

“桂滢,面对许久不见的亲生母亲,你难道不应该体贴点吗?”

桂滢闻言,盯着对面许久不见的母亲,内心出奇的平静,过去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模糊着视线,将眼前之人逐渐化作狰狞的恶鬼,贪婪的视线欲要将她吞噬殆尽。

桂滢呼出一口浊气,将话筒放在桌面上,平淡道:“爷爷怎么样了?”

夫人冷哼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已经神志不清了,前段时间还瘫在床上,嘴中喊着你的名字呢。”

桂滢手指蜷缩成拳,克制着脸上的神情。但还是被夫人抓住破绽,讥笑地说道:“胆小如你,躲在这么个破地方,怕是连最爱的老爷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你哪怕回家,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妈妈知道你不喜欢管理财产,妈妈可以帮你啊!”

桂滢抬起头,凝视着夫人脸上无法遮掩的欲望,缓缓开口:“我从你的话语中,听不出你对我的爱。”

“你甚至不比我认识不满一个月的狱友,更真诚。”

夫人神情变换,怨毒的目光紧盯着桂滢,嘲笑道:“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吗?让我想想,你上一个朋友怎么样了?”

“真可怜啊,因为承受不住监狱压抑的空气,就那么轻易的自杀了。”

“这一切都是谁带来的呢?”

夫人犹如毒蛇般缠绕在桂滢的脖颈上,慢慢收紧身体,让她无法挣脱地窒息。

而就在此时,两方同时有人进入会面室,夫人听着身旁的耳语,露出得逞的微笑。而司若烟听到军装女人的回报,眉梢紧皱着,开口道:

“苏诗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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