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医院走廊。
周围人来人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一间间科室中进进出出。
顾凡手里拿着一大堆检查单据，还有ct胶片、b超胶片、磁共振成像胶片等-等。
就在刚刚，从科室医生手里取过胶片的时候，老妈的磁共振成像诊断书上显示：
【脑部常见肿瘤】
硕大的字眼，几乎把顾凡砸晕了。
即便他是两世为人，这一刻，也难以掩饰心中波澜。
他不是医生，没有专业。
但他知道肿瘤的危险。
“为什么会这样！！”
顾凡瞪大了双眼，瞳孔收缩到了极限。
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般。
难以接受。
他本以为，带爸妈来检查一下，可能会检查出一些小毛病，然后及早治疗，就没问题了。
但不曾想过，会是脑部肿瘤！
“先生，先生？”
“或许不用太担心了，现在只是早期肿瘤，而且还是良性的。”
“你们现在，可以去门诊部挂神经外科。”
科室的医生看到顾凡脸色发白，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多说了两句，方才转身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
“小，小凡啊，没事的，你妈福大命大，没事的，没事的。”
老爸顾全一直站在顾凡一旁，此时紧紧抓住顾凡的胳臂，安慰着说道，却是也有点语无伦次了。
感受到老爸抓在他胳臂上的力度，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颤抖，顾凡这才回过神来，咬牙深吸一口气。
嘶——
强制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这样。”
“我这样慌乱，只会给爸妈更大的压力。”
“医生说的不错，不应该太过担心，要尽量让老妈放松才对……”
迅速想着这些，顾凡暗自几个深呼吸，神色平静不少，点了点头，算是对老爸的回应，便又看向老妈。
老妈却显得很淡然的样子，看着父子俩，有点笑话二人的样子：
“瞧你们！”
“医生不都说了，不用担心！”
“咱们小区不也有一个人得了脑瘤，以为自己要死了，天天自己吓自己，结果手术一做，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好了，不又活蹦乱跳了！”
“不过啊，今天真多亏了小凡拉我们来，要是到了晚期，那估计真有点悬！”
老妈的嗓音很温柔，很有安抚作用，顾凡和老爸都感觉好多了。
不过，顾凡还是从老妈的眼底深处，察觉到了浓浓的惊慌。
试问，得知自己脑袋里长了个定时炸弹，谁能坦然面对？
老妈当然是怕的，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已。
谁不畏惧死亡？
死过一次的顾凡，最了解那种感受了。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打心底里去恐惧死亡。
而脑瘤，无论是早期或晚期，良性还是恶性，但凡要做开颅手术，就非常危险！
定了定神，顾凡脸上挂起一抹牵强的笑意。
“也是啊，老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走我们去挂号，听专科医生怎么说。”
顾凡说着，把胶片、单据等都收拾好，带着爸妈去往门诊部，看上去，一如上午带爸妈来的时候那样，沉稳，自信。
而看到顾凡这一天能独当一面的样子，顾爸顾妈很是欣慰。
特别是顾妈，眼中爱意流转。
儿子已经长大了，她就算真的撒手人寰，也无所谓了吧……
一念至此，顾妈心宽了许多，眼眸深处的惊慌也消散了许多。
“老婆，走。”
顾全见老婆发愣，一把挽住后者的手，就要追着顾凡的脚步而去。
“老顾，你看。”
顾妈没有动，而是伫立原地，看着前方顾凡的背影。
“怎么了？”
顾全现在有点慌，不明白老婆指的是什么。
“我们的儿子，能独当一面了呢。”
顾妈欣慰道。
顾全一愣，这才顺着老婆的目光，看向前面顾凡急匆匆的背影。
而这时，发现老爸老妈没有跟上来的顾凡，当即停下脚步，转身道：“爸，妈，怎么了？快走啊。”
顾全没有说话。
顾妈却一把反过来，挽住顾爸的手，笑着朝顾凡走来：“没事，走。”
这一刻，顾凡若仔细看，便能看出来，
老妈的笑，不是敷衍，而是发自内心。
但顾凡现在很是着急老妈的情况，根本没那么多心思去观察老妈的变化，返回两步，拉住老妈的手，匆匆往电梯口走去。
“快点！”
“估计又要排队，可不能拖到明天！”
“所以说，小伙子，不用太担心！”
到神经科挂号之后，见到了门诊的专科医生，听了一番分析诊断，顾凡悄然地松了口气。
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下去不少。
老妈现在的脑部肿瘤，还是早期状态，并且位置相对来说，不是很危险，手术的成功几率非常大。
医生建议，让老妈先住院观察，同时等之前做的那些检查结果都出来了，统一分析之后，再做手术最为安全，这个过程快的话四五天，慢也就一个星期。
一家人商议，做手术宜早不宜迟，按医师的建议来。
天黑之际，大概六七点时。
老爸留在了医院陪护老妈。
顾凡回家一趟，拿了一些生活用品过去，就又回了家。
毕竟，顾凡也知道，这种情况，有他一直在身边，很多心事老爸老妈不会当着他面放开聊的。
所以，还是给老爸老妈一点空间为好。
回到家，顾凡也卸下了那沉稳、自信的面具。
客厅里没有开灯，黑压压的，顾凡注视着厨房的位置，神情有些落寞。
只有失去过母亲的人，才能理解那种没有了母亲的孤独感，无力感。
顾凡失去过一次，失而复得，最为珍惜，他不想再失去一次。
但凡动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医生从来都不会保证没有风险，只会说风险大或者小，而开颅手术，是所有手术中，风险最大的之一。
要说听了医生的话，彻底放松，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稍稍安心了一点。
一番思量，顾凡压下心中的不安。
仓促弄了点东西吃，开始码字。
开颅手术的全套治疗费用，大概需要花费二十多万。
顾凡上网查了一下，相较而言，比较贵，但这是在魔都，医疗水平也要高出不少，自然要贵一些。
而这笔钱，把他的大学学费加上，东拼西凑，勉强是能凑齐的。
只是凑齐之后，家里也就真的算是一贫如洗了。
不过！
顾凡想，他的小说快上架了，如果订阅够高，甚至他可以在动手术之前，把这笔钱凑齐。
不管怎样，能多拿出一点是一点吧，老妈知道了，心情也一定会放松不少。
那样，不论是手术时，还是术后康复，都有着很大作用。
所以，顾凡决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写出多少章，就多少章。
尽管现在心很乱，但还是要写！
这是一个男人必须的担当！
算算字数，再写一万字，之后就是订阅章节了。
当晚，顾凡买了几瓶功能饮料，疯狂码字，直到天亮时分，已经写了十几章出来。
一部分作为普通章节上传，剩下的便是订阅章节。
这本《斗破苍穹》，算是正式上架了！
匆匆洗了个澡，实在太过疲惫，顾凡倒头便睡。
老妈现在虽在住院，但开颅手术之前，并没有危险。
顾凡准备睡醒了再去看看老妈。
然而，顾凡并不知道，他在熬夜码字的时候，老妈住院，并且即将做开颅手术的消息，已然不胫而走，传到了某些女孩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