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胧的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一种说不清的情愫,让人心醉神迷。

如月辞的一声笑吸引了西木野安的注意。

她的酒量不错,但今日她喝的格外的多,所以也带了许多醉意。

她带着些疑惑,看向了如月辞。

后者只是露着一副痴笑,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脸瞧,只有这时,她眉眼间的忧郁才短暂消散。

“你好香哦……”

她的脸颊泛着两抹红晕,一股酒气从她身上隐隐约约传来,话语间,她贴着西木野安嗅了嗅。

忍着肩头传来的痒意,西木野安知道,如月辞大抵是醉了。

“这就醉了?我带你回房间?”

轻笑一声,西木野安将手搭在如月辞的肩膀上,想扶她起来。

这时,手腕上突然传来的一阵酥麻的触感,如月辞抓住了西木野安的手。

她双手捏着将后者的手,摊平端在眼前细细的看。

奇怪,好多手指哦。

晕晕乎乎的,西木野安的手在如月辞的眼中霎时多了许多重影,让她看不真切。

拇指指尖划过这副手掌指根处的老茧,摩挲着掌面,粗糙的触感自手中传来,让如月辞有些一愣一愣的,睁着大眼睛歪了歪头。

西木野安并没有动作,酒精的反应仿佛被那碰触勾起,此时正在逐渐上头,那些被她反复压制的情绪好似要接着这股酒劲冲出名为心墙的牢笼。

她眼神晦暗地看着如月辞的举动。

“嘿嘿……”

“安安~你看我的手好小喔~”

如月辞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风雨,她笑嘻嘻地将自己的手掌贴在西木野安的手上,与她的手心相对。

年轻细嫩的手与西木野安那双饱经风霜的手形成了些许反差。

西木野安的手指纤长而有力,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被处理得很干净。

但她手上的皮肤已然不似少女那般细嫩,而是因常年工作而紧实,反而增添了一种成熟与稳重的气质。

如月辞感觉到那股柔软而粗糙的触感自掌心处传来,好像有一团火在自己的掌心集聚。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西木野安的手,因为比对着手掌,所以很容易看出女人的手比她的要大上一圈。

“嗯……”

如月辞的眼睛因醉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带动着点波光闪闪。

她此时思维有些迟缓,睁着大眼睛努力思考自己该做出的反应。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扭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西木野安的脸。

昏暗的灯光混着柔和的月光打在如月辞绝美的脸上,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为她增添了几分疏远感,美得仿若不属于这世间,随时就要化为碎片离散在寂静的夜色中……

西木野安睁大了眼睛,一丝错乱从她的眼底划过。

“别走!”

一道带着撕裂与悲戚的声音突然自面前人身上迸发。

下一秒,如月辞眼前的画面快速变化,一阵天旋地转之间,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可以清楚感受到身上压着一个人的重量。

她的后脑挨着地面,脸上的神情懵懵的,肩膀被人狠狠按住,制止她的移动动作。

目光所及的是西木野安那双酝酿着偏执与疯狂的眼睛。

西木野安此时以一个骑乘的姿势跨坐在如月辞身上,双手紧紧压着如月辞的肩膀。

如月辞的大脑懵懵的,抬起没被压制的手臂,有些疑惑地捧起西木野安的脸。

岁月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痕迹。

“唔……”

“安安……你怎么……偷偷长大了?”

瞧着西木野安的面容,如月辞觉得好奇怪哦。

听到她的话语,西木野安愣了一下,盯着如月辞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表情。

“呵呵呵呵……”

身上人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暗哑的轻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对啊……对啊……”

“我怎么突然长大了……”

看着身下人依旧年轻如曾经的面容,西木野安的笑容破碎着拼接到脸上,带着凄凉与无奈。

如月辞就像一颗太阳,让她那颗不生寸草的内心,第一次体会到了春日的燕舞莺歌。

孤独却不自怨,虚弱却不自弃,不幸却不自悲。

西木野安承认自己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她对他的感情早已从所谓搭档友谊变质。

静静待在他的身边,听到他说话的嗓音,她内心的那股暴虐情绪都会被压抑不少。

他身上有她从未拥有的东西……有她向往的东西。

她想和他谈恋爱。

但他不见了。

西木野安眼底闪过被阴沉裹挟的疯狂,手中的力气骤加,身下人被按的痛呼一声。

“唔……安安……你按疼我了……”

如月辞懵懵的看着身上人,她捧着西木野安的脸像捧着一个举世无双的珍宝,她的指尖拂过西木野安脸上那道凌厉的长疤,“安安……你也疼吗……”

这么长的疤,光是看着就让如月辞感觉阵阵幻痛,更别说当事人了。

感受着指尖在脸上滑动激起的阵阵颤栗,西木野安感觉嗓子眼被哽咽堵住了,想说的话被堵在喉中又吞咽下去。

其实早就不疼了……

“疼啊……疼死了……”

话语间,她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如月辞的颈间,双手紧紧环抱住后者,加紧了这个拥抱。

就像是怕面前人突然消失一样。

那天,她终于有了所卧底的黑帮幕后boss的线索,忌惮着那人或许非人的身份,她只是远远跟着那人的背影,但她未等到见其正脸,便被突如其来的凌厉刀光划伤了半边脸。

若不是躲得快,她已经身首分离……

在及时治疗下,右眼是保住了,但却丢失了一大截视力,也因此受不得一点强光与刺激。

痛啊,怎么会不痛……

但她从未后悔过。

如月辞身上那抹淡淡的木质香侵入西木野安的鼻中,让她的酒醒了不少。

一抹暗色划过她的眼底,既然回来了……那就永远不要再离开自己了!

“不早了……要回房间吗?”

西木野安抬头,看向如月辞。

不能太急,不然会吓到她的。

23年她都等了,还差这么点时间吗?

不过,后者此时闭着眼睛表情一片宁和。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叹了口气,西木野安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将如月辞以公主抱的姿势打抱起。

只有这种时候,怀中的重量与体温安心地告诉她,这是个碰得到摸得着的实打实的人,而不是她所幻想的美好虚影。

她也曾用这个姿势抱着如月辞奔向医院,太过久远的记忆,她只能记得怀中轻得脆弱的重量……

就和现在差不多。

她将如月辞放到她的房间床上,为她掖好被子。

看着她柔和安静的表情,西木野安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轻悄悄地退出房间关上灯。

“晚安。”

“我的小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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