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首一词有好几个意思,但此刻戊玄却用在这美貌女子身上,毫无疑问,她是个青楼花魁。

鸢行首头也不回,兀自逃跑,一边逃一边还嘲讽道:“呵,想不到我们的贺大人,居然还认识我一个小小的风尘女子呢!贺大人,你怎么一直追人家呀,莫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鸢行首,我见你身世可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乖乖束手就擒,我镇邪司事后会帮你摆脱那邪祟的控制,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戊玄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作为蓟州的土著,这城里有点名气的人他基本都认识,这鸢行首也的确是个苦命的女人,其遭遇基本就和被逼良为娼的女子一样,令蓟州的很多男人扼腕叹息。

男人的两大爱好,不过如此。

戊玄当然对她没什么想法,只是本着多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因为哀兵的杀意越来越重,他也必须要越来越仁慈才能保持清醒。

然而,鸢行首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她继续讥讽道:“那鸢儿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可惜,男人的话没有一个能信的,还是银子最实在呢。”

她突然一跃而起,丰腴的躯体以一种不相称的灵活翻上了城墙,整个人像一只优雅的猫儿。

城墙的另一边,就是离开蓟州的路了。

“贺大人,差点就追到鸢儿了呢,下次若是在百香楼碰上了,给你优惠哦。”鸢行首轻佻一笑,逃出生天的快意令她心情大好。

“女施主哪里走!”平静的声音从城墙另一边传来,只见渡厄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里,堵死了她的退路。

“该死!”鸢行首娇媚的笑容凝固了。

戊玄纵身一跃,跳上城墙,拖着佩刀,慢慢逼近了她。

“那个,贺大人,小女子是开玩笑的,您来了,不收您的钱,放过我吧,好不好?”鸢行首慢慢后退,一直退到了城墙边。

“哼,冥顽不灵!”

戊玄见她依旧嘴硬,哀兵的杀意再次占了上风,他又打算辣手摧花了。

刀光一闪,女人翻身跌出城墙,只有那衣裙的一角被斩断,翩然落地。

戊玄赶忙来到城墙边,向下看去。这城墙并不高,她肯定摔不死,多半会被渡厄擒住。

果然,就在她跌落的一瞬间,她因些微的恐惧而产生了一缕烦恼丝,正好被邙山娘娘给抓住了。

“干得好,大师,把她交给我审问吧。”

戊玄跃下城墙,来到鸢行首的面前,将刀架到她的脖颈上。

“贺大人,鸢儿知错了,别杀鸢儿,呜呜…”鸢行首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美目泛红,泫然欲泣。

“我问,你答,要是你如实交代,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戊玄冷冷地说着,根本不为所动。这女人,显然就是最难对付的那一类敌人,狡猾而又虚伪,根本就不可能悔改。

“贺大人,既然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那你干脆杀了鸢儿好了。”她闭上眼,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戊玄猛地将刀压低,刀刃慢慢划破了女人的脖子,银色的血液流了下来。

戊玄心中疑惑,这女人,怎么血不是金色的?

不过他也没纠结这一点,继续将刀锋压低。

鸢行首美目禁闭,完全没有屈服的样子,反而还露出一丝笑意。

突然,戊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只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别杀她,留一个千足金,有用。”

这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严,令他心里一凝。

这是他们的上司,灼心的声音。

“灼心大人?”戊玄在心里呼唤道。

然而,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回应他了。

这确实是灼心的作风,说一不二,同一个命令她从来不重复第二次。而且有时候她也的确会用传音来传达命令。

这下,戊玄感觉有些棘手了,他虽然不能确定那百分百就是灼心,但如果自己自作主张,违背了灼心的命令,下场一定会很惨。

架在女人脖子上的刀锋,松开了。

鸢行首睁开眼,娇笑一声道:“贺大人,鸢儿知道你是怜香惜玉的人,肯定不舍得杀我的,嘻嘻。”

“大人真是外硬内软呢。想必大人在床第之上,也会是如此吧,呵呵~”

她发现对方似乎有所顾忌,立刻就得意起来,并开始不停地阴阳怪气。

“闭嘴,不知廉耻!”戊玄面沉如水,他有点后悔了,自己一开始就该杀了她的,现在这女人发现自己不敢杀她,恨不得快把尾巴翘上天了。

一旁的渡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戊玄这副纠结的样子,也猜了个大概,于是便提议道:“戊玄施主,若是你计划有变,我们就把她带回去再审问吧,留在此处恐生变故。”

鸢行首一听,眼睛转了转,直接跌坐在地,开始耍无赖:“哎呀,小女子腿受伤了,走不了呢,要不,你们抱着我呗,大师?贺大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撩起被斩破的裙子,露出光洁如玉的大腿来,作出一副骚了吧唧的样子。

“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渡厄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戊玄也愈发的愤怒,他的杀意不断冲击着内心,让他处于失衡的边缘。之前的杀戮已经让哀兵十分活跃,而现在,女人的挑衅则要让它彻底失控。

戊玄再次拔出刀,逼近了女人。

“施主,莫要中了她的计!”就在此时,渡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出言打断了他。

烦恼丝被抓住,戊玄也停了下来,杀意渐渐消退了。

“呼,多谢大师出手。”他平复了内心,将刀重新收了回去。

“不必客气。施主,你接下来最好不要再出手了,交给贫僧吧。既然女施主行动不便,那便在这里审问吧。”渡厄闭着眼,来到了鸢行首面前。

“呦,大师,你怎么不敢看人家呀,你打算对人家做什么呢?”女人此时没了烦恼,有恃无恐地看着渡厄。

“女施主,贫僧这里有个宝贝,”渡厄也不恼,掏出了一个麻袋,正是阴阳口袋。

“哦,什么宝贝呢?大不大?”鸢行首有些好奇地问道。

“女施主,你自己看吧。”渡厄将口袋一翻,一条手臂一样长的大虫子蠕动着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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