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辞皱了皱眉头。

那个大娘眼神不好还能理解,这个女人眼神应该挺犀利的怎么也把她认成女生?

她有这么女相吗?

“自重。”

如月辞面色不改地将面前人的手挪下。

就算她真是个女生,这动作也未免太轻佻了些。

女人动作的时候,她还短暂怀疑了下是不是自己真判断错了,其实面前人是个黑帮而不是警察。

但女人的下一个动作打消了她的疑虑。

“如你所见,我确实是警察……所以能请这位小姐配合调查吗?”

眯了眯眼,她将警官证从口袋抽出打开放在如月辞面前。

第一个入目的便是面前人的大头照,面容比现在稍微稚嫩些,但那条引人注目的长疤依旧狰狞,应该就是近几年拍的,可那凌厉的眉眼盯久了居然让如月辞有了种陌生的熟悉感。

【警视总监】

【西木野安】

“西木野……”

看到这个名字,如月辞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如破冰般慢慢复苏。

是她想的那个西木野安吗?

如月辞从小身体就不好,幼年时医生断他活不过二十岁,但他依旧想在这个短暂人世留下自己的痕迹,于是他爱上了写侦探犯罪小说。

其实这也有发泄的成分,他将对现实的不满通通写进小说,写各种残忍猎奇的凶杀案作为发泄。

他是侦探,亦是凶手。

好在霓虹的审核系统非常宽松,对创作的包容性非常大,他只要管写,不用考虑任何界限问题。

后面发生了很多事,他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但也因此遗忘了许多,是一段很不愉快的记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东西了。

但她还记得西木野安这个人。

那段时间他的身边发生了很多命案,他要经常配合调查,因此也渐渐与当时还是个小警官的西木野安熟悉了起来。

因为写侦探犯罪小说的缘故,让他对一些案件有不少独到见解,到后来两人的关系逐渐向搭档靠拢。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年,如月辞竟然一时没认出她,她的变化太大了,甚至已经成了警视总监?

西木野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如月辞的反应,虽然她的表情幅度很小,但那些条件性的肌肉反应骗不过她的眼睛。

如月辞在惊讶。

是惊讶她的职位,还是惊讶她的名字呢?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被如月辞护在身后的少女,川上昼此时正抿着嘴看着二人的互动。

多年的识人经验让西木野安在这个看着无害的少女身上嗅出了一股违和感,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这个少女有问题。

当如月辞挡在自己面前时,川上昼有了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感觉很陌生,让她说不清道不明,但她不讨厌。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只有一片光滑细腻的触感。

舔了舔自己因干燥略微开裂的嘴唇,川上昼晦涩不明地看着如月辞与西木野安的交锋。

“这位同学,你可以先行离开了,我还有事询问这位小姐,要请她陪我走一趟。”

西木野安松开了如月辞,扭头示意川上昼离开。

确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川上昼只能犹豫地看一眼二人方向,迈步离开。

心中闷闷的很不好受。

虽然之前在介怀如月辞一直跟着自己,但当她真因为这种情况与自己分别后,反而让她心里更难受了……

明明是她先来的。

“我没犯事。”

西木野安看着面前少女紧绷的表情,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是如月辞。”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

西木野安盯着如月辞的眼神逐渐犀利。

一时之间,如月辞顿感汗流浃背。

“原来如此……”

如月辞被西木野安带回了她所住的别墅中,西木野安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后,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娓娓向她解释这些年发生的事。

如月辞的消失是在23年前,整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很多人都曾寻过他,但都一无所获。

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秧子,走两步路都要歇息的家伙,怎么会拥有这种抹除踪迹的能力呢?

事情透露着许多古怪。

西木野安用警察的职务便利,挨家挨户地寻问有没有人见过他,但没有一点线索。

后来,她将目光放到了那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人那里。

当西木野安弄到途径,拿着照片去问了若干个情报贩子后,居然真的有了线索。

有人在其他区的黑帮活动范围曾见过那个少年。

于是西木野安自告奋勇改名换姓去隔壁区当了黑帮卧底。

一当就是十年。

从小虾米干到了二把手。

后来幕后的那位甩手不管了,她就成了当家……

捣毁黑帮后,她终于回了总部,因为卧底有功,升职之路一路顺风,前几年升到了警视总监。

在那十年里,她意外接触到了一些非自然生物和力量,触摸到了世界隐藏面的冰山一角,也让她看待事物打开了思路。

如果是如月辞曾经的其他熟人,经过23年见到了现在的她,可能第一反应会想是不是旧人的孩子。

但西木野安却是先往超自然的方面想。

如月辞当时的反应也印证了她的猜想。

“所以,你这23年都去了哪?”

如月辞面色一愣。

“沉睡了,刚醒。”

西木野安挑了挑眉,她感觉如月辞肯定有事瞒着她,23年过去青春依旧,身体也健康了。

但看她那副抗拒的表情,肯定是不会坦白的。

如月辞不愿意吐露,她也不强求。

盯着如月辞良久,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西木野安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那么,如月同学,你是有扮女人的爱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如月辞很奇怪。

她的衣服就是沉睡前的衣服啊,也不是女装,为什么说她“扮女人”呢?

但是她越想越不对味,这才突然回过神来。

宽松的衣物……大娘……西木野安……

“去趟厕所……”

如月辞猛地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西木野安收起了玩味的表情,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如月辞刚才坐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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