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一阵折腾,苏牧身心疲惫,因此第二天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睁开眼,不出三秒。

“啊”地一声惊呼。结果引得怀里的丫头睁开惺忪地睡眼,搂着她的腰想要继续酣睡。

粉眸狐疑地盯着胳膊上那一滩晶莹的水渍,大脑飞速运转。这是口水吧!一定是吧!

伸出手,用力地掐在裴玄音软嘟嘟的脸上,用力一扯。

“唔唔唔……好痛…”裴玄音一下来了精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苏牧,语气委屈。

苏牧指着胳膊上的口水,边质问边用手指敲着裴玄音的脑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感叹号代表用力,可不是水字数哦,毕竟标点符号不算字数嘟。)

“呃…呃…呃…诶呦…”裴玄音一下抱住苏牧的手臂,道,“很痛啊狐狐,人家错了还不行嘛……”

说罢,讨好地往苏牧身上靠去,苏牧小脸一红,按住裴玄音的脑袋。她哪见过小姑娘撒娇的样子,此刻心跳声都快给耳朵掼懵了。

“你你你…你不许靠过来…还有你怎么睡在我床上的!”

裴玄音不解地抬头环顾四周,随后愣愣道,“诶?可是,这是我的寝宫诶?我不睡在这我睡哪儿啊……”

苏牧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她貌似确实睡在了裴玄音的寝宫。尴尬地抖了抖耳朵,她哼了一声,盘腿坐在床边。

盯着脚上的链子,气不打一处来,苏牧恶狠狠地问道,“裴胧月呢?”

裴玄音边揉眼睛边拽动床边的摇铃,随即转头道,“不知道啊,昨晚我沐浴完回来,就只剩狐狐你还在了,兴许是回寝宫了吧。”

苏牧道,“那你快带我去找她!”

正在这时,三位侍女走进来,一位端着托盘,托盘上是衣服和首饰。另一位站在床边,等待侍候裴玄音更衣,最后一位端着盥洗盆,盆边放着一沓柔软的白色棉巾。

苏牧再次嗤鼻,“万恶的贵族作风!”

但是当裴玄音吩咐侍女为苏牧擦拭胳膊的时候,苏牧一脸紧张道,“谢谢。”

侍女抿着嘴笑,不过随后还是帮苏牧擦洗了胳膊和面颊。

正要伸手帮苏牧整理凌乱的衣襟时,苏牧赶忙伸手制止,道,“这个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了!”

侍女行礼,随后退至一旁。

苏牧看着身上的纱裙,欲哭无泪,都怪裴胧月!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打扮这么粉嫩,夭寿啦!

小白适时在脑海中发出阵阵嗤笑。

苏牧气鼓鼓,“笑什么笑!不许笑我,小白!”

等她窜到地上,光着小脚丫跑到正在梳妆的裴玄音身后,才发现,自己头上有好几支簪花和珠钗。

她试着用力拔下一朵簪花,结果嗷的一嗓子,看着簪子上带着的那一缕头发,苏牧恶狠狠地把簪子丢在地上,似乎不怎么解气,还用脚丫跺了两下,引得踝间链子叮当乱响。

裴玄音摇摇头,狐狐可真恶劣啊。为了避免她把怒气撒到自己身上,裴玄音选择装聋作哑。

梳妆好后,裴玄音容光焕发,让侍女照着苏牧眉心的玉兰印记给自己也点上花钿。满意地对着铜镜点点头后,转身朝苏牧走去。

随手从托盘上取下那双粉白绣鞋,拉住正在尝试拔下第二根簪子的苏牧坐到椅子上。

蹲下身把苏牧那双白嫩的小脚搁在膝盖上,帮她穿鞋。

这些日子苏牧都快忘记穿鞋的感觉了,不过现在没法变回狐狸,倒也需要一双鞋子。可恶!该死的裴胧月一定早就算计好了!

在裴玄音要帮苏牧穿第二只鞋的时候,苏牧有些害臊地移开了,嚷着要自己穿,不过还是被执拗的裴玄音捉了回去。

片刻后,裴玄音满意地拍了拍手,道,“好了。”

不过抬头后,瞧见苏牧头上因为刚刚暴力拔钗而撅起的一缕头发后,她又惦着脚,细心地帮她抚平。

随后,捡起地上被苏牧踩变形了的莲花簪,嘟囔道,“多美的簪子,为什么狐狐你不喜欢啊。”

苏牧别过头,嚷道,“鬼才会喜欢那种东西啊,明明一根玉簪就能绾发,为什么非要搞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簪子!”

裴玄音撅嘴,“可是我觉得狐狐戴上很好看呀!”

苏牧烦躁地跺跺脚道,“哎呀,别啰嗦了,我不拔了就是了,你快带我去找裴胧月。”

裴玄音喜笑颜开,“嗯呐。”

随后,蹦跳着来到苏牧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头一歪半个身子就靠在了苏牧身上。

苏牧试着推开,“走开啊,不许挂在我身上,重死了!你要压死我嘛!”

裴玄音抬头笑弯了眼,“就不就不!”

苏牧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来到轿前,裴玄音欢快地跳上马车,苏牧正想跟上,结果抬腿抬到一半儿就被踝上的链子牵扯住,没办法,只好两脚并在一起,用力一蹦,跳了上去。

……

“什么!裴胧月不在?”苏牧跳脚。

裴玄音也有些担忧,看着眼前的丞相问道,“那皇姐有说她去做什么吗?”

傅慎行眉头跳动,很想呵斥苏牧不许直呼女帝大人名讳,但看到裴玄音在场,也便忍了下来。

结果苏牧一个纵身跳上女帝平时批改奏折的桌案,开始翻箱倒柜,口中喃喃道,“钥匙…钥匙呢…钥匙在哪儿?”

老夫忍不了了,傅慎行怒吼,“住手!御书房重地,岂可如此无礼!”

结果苏牧气冲冲地回头,比傅慎行嗓门儿还大,“老头儿!我劝你丫别多管闲事儿!不然爷咬死你!”

说罢,还露出两颗尖锐的犬牙,威胁似的冲傅慎呲了呲。

“真是岂有此理,野蛮,粗鲁,不知礼节,真不知女帝大人将这妖兽放在宫中作何!”傅慎行气的胡子都快倒卷。

裴玄音连忙冲苏牧摆手,示意她下来,随后转身对傅慎行道歉,“丞相见谅,狐狐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比较着急而已。您能先告诉我们,皇姐他人去哪儿了吗?”

傅慎行脸色稍缓,索性转了个身,不再看那只乱窜的狐狸,对裴玄音行礼道,“殿下,陛下启程前往五岳宗与云罗宗商讨罚魔事宜,可能事出紧急,因此未曾与殿下告别。”

顿了顿后,又对裴玄音道,“刚好,殿下,就算您不来,老臣也是要去面见殿下,请取红鸾镜一用的。而且不日云罗宗云渺道人的两位弟子将会来到皇都布置阵法,到时还要劳烦殿下接见。”

裴玄音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丞相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裴玄音尴尬地看着漫天飞舞的竹简与小把件儿,不动声色地把落在脚边的一枚小印章往身后踢了踢。讪笑着看着丞相。

傅慎行脸色一黑,对着苏牧的背影冷哼一声,对裴玄音行礼,“老臣告退!”

随后,傅慎行拂袖离去,他感觉自己再多呆一会儿就得冲上去和这疯狐狸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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