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笑的很勉强，语气都有些发颤，“狐狐，陪陪我好吗？”
苏牧点了点头，软糯的声音响起，“好。”
裴玄音眼睛里闪过一丝开心，抱着苏牧就在空中转了个圈，“狐狐最好了，那我带你去买我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答应你的糖葫芦……”
“嗯…还有姐姐喜欢吃的糖油糍粑。我跟你讲，姐姐她其实没看起来那么冷……”
苏牧打断道，“那她有讨厌什么吃的吗？”
裴玄音一愣，“啊？”
苏牧嘴角挂上一抹得意的弧度。
……
苏牧得意地抱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满是青团。据裴玄音说，女帝最讨厌的就是青团。
裴玄音无奈地扶额，“狐狐，你怎么就不能能和姐姐好好相处啊。”
苏牧羞愤道，“那是你不知道，她对爷都做了什么！”
裴玄音好奇地问，“那都做过什么啊？狐狐你快跟我讲讲！”
苏牧看着她因好奇而明亮的双眸，嘴角一抽，别过头去，随手抓了只青团塞进裴玄音嘴里。
裴玄音脸都绿了，她也超级讨厌青团来的。
“呸呸呸，”裴玄音把青团吐了后，两手揪起苏牧的脸颊就开始做拉伸。
“晃嗨（放开）啊。”苏牧挣脱开继续道，“再敢对爷动手动脚，挠花你的脸。”
裴玄音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试试啊，臭狐狐！”
裴玄音把手放在苏牧背上揉搓着细腻的绒毛，有些奇怪地问道，“狐狐……”
苏牧吃够了青团，爪爪灵光一闪，青团就被收进了惊蛰里。咕哝着道，“什么？”
裴玄音掰过苏牧的小脑袋认真且严肃地道，“狐狐你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用“爷”来自称，多粗鲁啊。”
苏牧呆愣了一下，随后，一股热气蒸腾到头顶，“爷就知道，你的嘴巴才是最毒的。”
裴玄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狐狐纠正这个粗鲁的口癖。
苏牧有些心累，她本来一直在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但是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到眼前。
原本，她觉得，她能一直以狐狸的形态修行下去，而且化形对于吸收了妖祖精血的她来说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
可事实却是，渡过筑基劫后，惊蛰复苏，一股神秘的本源之力钻入她的体内，自然而然地促使她做到了化形。
苏牧很惆怅，她原本预想的是，等这次历练回去，就向师姐表述心意。
她甚至设想过与师姐结成道侣后，要生很多很多的小娃娃，老大叫苏一毛，老二叫苏二毛……
苏牧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满身狐狸毛。心中暗自悲苦，师姐，我给不了你幸福了，呜呜呜……
裴玄音戳了戳苏牧软糯的脸，道，“狐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开心了。”
苏牧有气无力地扬了扬小爪子，表示没事，但已经不想讲话了。
见狐狐不理自己，无聊的裴玄音又开始自说自话。
“狐狐你看，是裁纸灯，上面有小兔子。你是狐狸，狐狸是不是最爱吃兔兔了~”
“啊，狐狐，那人在喷火诶~话说你上次好像也喷火了，等我们回宫，你能不能给我也喷一个~”
“哇塞，狐狐，狐狐，你快看，会飞的小人偶！”
……
喧闹声里，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逐渐稀疏，这意味着美妙的夜市也要走入尾声了。
穿着紫色纱裙的少女，抱着小狐狸站在桥上，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轻巧地跳下去，落在乌篷船上。
人们点起的湖灯在灯油耗尽后也逐渐熄灭，这一刻，宁静，平凡。
小丫头脱下绣鞋，褪下罗袜，用白净的小脚丫探进湖水里，把苏牧放在膝上，轻轻抚弄着绒毛。
“狐狐……”裴玄音欲言又止。
“嗯？”
“对不起……”
“啊咧？为什么要道歉啊？”
“我太自私了，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但我没有尊重你的想法，直接就把你带走了。而且现在还来到了皇都……你会不会喜欢丛林更多一点……”
苏牧摇了摇头，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曾经也是个人呢……
“没关系啊，而且，我本来就是要走的。”苏牧粉眸里映衬着明月银辉。
“诶？”裴玄音诧异。
“我啊，并不来自你们岐州，我的家很远的，甚至我现在也不清楚它到底在哪个方向。”
“啊？那狐狐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想家啦？”
“嗯，我想我师姐了，嗯……还有师父和师兄。”果然在师姐面前，师父师兄都只算个添头。
“诶？狐狐也有师门？原来妖族也和人族一样有着拜师学艺的传统吗？我还以为你们妖族都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
苏牧尴尬地笑了笑，模棱两可地道，“算是吧。”
“哒哒……”马蹄声回响在河畔，是宫中侍卫牵着马车来到近前。
裴玄音失落地回头遥望了眼天上明月，道，“谢谢你今天陪我玩儿狐狐，走吧，我们回家。”
然后，她悄悄凑到苏牧的耳边道，“狐狐，假如你暂时回不了家，那就把我当做你的亲人吧……”
少女略带清甜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苏牧直到被抱上马车都还在发愣，片刻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呢喃，“感谢遇见。”
……
女帝将竹简搁在书案上，傅慎行与几位御吏站在一旁。
“傅爱卿。”女帝开口。
“臣在。”
“自去年伊始，朕拨乱反正，荣登大宝以来，那些遗党就一直试图祸乱朝纲，而今更是流言，这妖魔之祸就是因朕以女子之身登基而造成的天谴。呵呵，朕想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么大能量来渗透朝堂，并且将谣言散播四溢的。”
“回陛下，老臣定彻查此事，以还我大雍安宁，还陛下清名。”傅慎行慎重道。
女帝摇了摇头，道，“而今重中之重依然是查清是谁勾结魔门，在我大雍朝国境之内肆虐。”
沉吟片刻，女帝取出一枚印章道，“朕赐你纠察使的身份，将皇城司的调动全权交于你手，务必查出魔门藏匿之处。”
“臣遵旨。”
在丞相离开之后，女帝揉了揉脑袋，站起身看着墙上挂着的画，画上是她的父皇。
女帝面色温柔，“父皇，你放心，儿臣定会帮你守护好你的天下。”
随后心中默念，也是朕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