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有很多话想问,但是角马太过颠簸,还要聚精会神对抗来自左右两旁的挤压,两只小爪子都快要发抖了。

啊,真是美好又肮脏的事物。

“主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小白百无聊赖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猜测,我们已经不在青州了。”

一路走来的人文风貌包括身后那位公主殿下的衣着,都颇具美感,不似青州一些郡国皇室那般保守的宫装。

终于,望见了人烟,那是一个兴建不久的镇子,有修士在挖渠建河。络绎不绝地来往,进行建设。

这是一个欣欣向荣的王朝,作为大雍国的公主,裴玄音甚至亲自奔走在外清理作乱的妖兽。

苏牧突然觉得,这丫头和自己的性格略有一丝相像,虽然有人在为自己负重前行。可渺茫的自己也希望能贡献上一分力量。

“公主!”“参见殿下。”

一顶轿子缓缓从街道旁驶来,这意味着进入城镇后,终于可以脱离颠簸的角马,享受舒适的轿子了。

苏牧也一下挣脱裴玄音抱着它的双手,轻盈地窜进了轿子里。

裴玄音见它不是要逃跑,才舒了口气,撩开帘子坐进轿子。

轿子里生着一只香炉,穿着纱衣的侍女在一旁轻摇团扇,驱赶着一丝丝烟气。

苏牧舒舒服服地窝在垫子上,两条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摇晃着,侍女的眼睛几乎要放光。可她刚刚明明看到小家伙对公主龇牙的样子,所以生生忍住了想要摸一摸的欲望。

裴玄音还在一旁锲而不舍试图感化态度坚硬的狐狐。从桌上捻了枚果子,剥了壳送到苏牧嘴边,苏牧用鼻子嗅了嗅,满不在乎地吞了下去。呵,区区人类公主,也只配给狐狐做剥葡萄的侍女罢了。

裴玄音撑着下巴,看着正美滋滋嚼着葡萄的苏牧,想着等下给皇姐炫耀。

苏牧此时却在和惊蛰里的小白对话。

小白气鼓鼓地声音传来,“主人,一定要远离外面那些坏女人,她们接近你都是别有用心,只有小白对你才是真心的!”

苏牧懵懵地道,“嗯……”

“还有还有,主人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处境有多危险。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苏牧十分认同,“坚决不做狐皮大衣!”

苏牧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气,微微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何时能重回元婴。

妖祖的传承确实很强大,如今苏牧已经是练气巅峰的存在。这都要归功于那滴精血,不仅改善了苏牧的血脉,还汲取了秘境消散时的一些灵气,为她塑造道基,洗礼了经络。

筑基……苏牧有些头痛,人族的修炼法中,筑基是一件十分严谨的事。不仅要考虑灵根属性,还要考虑筑基所需的天地灵物亦或者丹师所炼制的筑基丹。

而在妖皇留下的经文中所述,筑基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只要扛过雷劫,就能顺利达成。妖族虽受化形之限,但同时也拥有了得天独厚的气运。妖族的肉身很强,强到可以无视雷劫带来的损伤。这一点师父也曾提起过。每个种族都有先天的优势,唯独人族没有。人族向来都在逆天修道。

苏牧曾经修行的经文,是摇光圣地天圣山一脉的《太玄经》。而如今,即使元婴化散,但苏牧隐约能感受到丝丝锋锐的剑意依然藏在身体各处。那是他破碎的元婴道果。

苏牧想在将来试试,能否重新凝聚这股力量。哪怕失去了曾经那具天生剑骨的躯体,他也相信自己能行。

妖祖留下的经文也很强大,运转的时候,甚至会灵台清明,陷入一种能够清晰感受到灵气的状态。他想,这应该是这篇经文最特殊的能力。妖族多心气浮躁之辈。因此才会诞生出一些妖魔之辈,靠吞噬血食修行。而这本可以清明灵台,唯我唯一的经文,可见有多逆天了。

不同于人类的魔修,妖族不用担心因果业力的痴缠,弱肉强食是它们血脉里与生俱来的天性。因此大陆才妖魔横行。这也是人妖两族向来不合的最大的因素。

“到了,狐狐,咱们下车,我抱你~”就在此时,苏牧的思绪被打断。

“啪”地一声,苏牧用爪子拍开那只袭向自己的手臂,迈着从容的步子从轿子中跳到地上。

然后,苏牧就僵住了。连惊蛰里的小白都惊呼,“元婴,主人,是元婴巅峰的气息。”

小白之所以没能提前感应到,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女子将气息收拢的很好,像是某种功法的效果,形成了不漏之体。

苏牧顺着阴影抬头望去,入目是金色的纱裙,一双白玉柱在裙底若隐若现。

视线滑到一起,苏牧更直观地感受到一种气息上的压迫。

好在,裴玄音也撩开了轿子的帘子,不满地呼喊,“狐狐等等我!”

“皇姐!”裴玄音惊喜道。言语间还不忘将苏牧从地上挟起来。

再次趴回少女的柔软处,苏牧却没有推开她,反而把脑袋深深往少女的高耸处扎深了些。

那可是接近化神的存在!它此刻有些后悔,跟着裴玄音回来了。谁能想到一个郡国之主能拥有如此修为?

可苏牧没有注意到,它不断往少女怀里钻的模样令这位面容与裴玄音有七成相似的女帝眼角眯起了危险的弧度。

下一刻,一种直入灵魂的刺激感席卷大脑,苏牧忍不住,“嘤嘤”地叫了两声。

强忍着那股奇怪的感受,苏牧艰难回头看了一眼,女帝居然揪着它的尾巴将它倒提在手里。

一阵如同快感般的情绪冲刷着苏牧的脑袋,可碍于那股接近化神的威压又令它不敢轻举妄动。

感受着女帝手心传来的温度与酥麻的感触。苏牧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屁股处的毛发被拨开,一股凉意令苏牧一个激灵便激烈地挣扎起来。嘛嘟,拼了。

正打算回头给女帝尝尝犬牙之利,女帝却松开了手,淡淡道,“哦,是只母的。”

随后,便又把苏牧丢了回去。

而此刻,苏牧才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任由裴玄音揉着软萌的身体。

此刻,苏牧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一句,母的……母的……母的……

他此刻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小白,它是只母狐狸,而自己如今继承了小白的躯体……

“嗷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苏牧的狐口中发出,动彻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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