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精神过于紧绷的缘故,一向在直觉这方面都比较迟钝的蓝若在心底那股莫名的慌乱的促使下,有些狐疑的回过头瞄了一眼那略显空荡的房间。

紧闭的窗帘用料足够厚实,房间内暗沉沉的。

目光掠过那丝毫不起眼的装饰品兔子玩偶,蓝若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什么东西在那里?”

空气有些寂静,似乎是在嘲笑着她的多疑。

女孩还是不放心的收回了刚刚跨出门槛的脚,小心翼翼的再一次将房间扫视了一圈。

这次的目光在那个可爱的玩偶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最终还是挪开了视线。

“可能是看错了吧……”

毕竟这个兔子玩偶是自己在这里几个月以来在白闫的监视下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就算那个女人在这个房间里再怎么只手遮天,那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一个从来没有拿出过房间的东西动什么手脚。

再三确认了房间内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以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我就说我的直觉一直很差,差点被自己吓死了……”

或许是最近装作乖巧装的有些过分,明明才刚刚变成女孩子几个月的时间,蓝若已经开始下意识的摆出了女孩子特有的姿态。

看起来倒是相当的养眼。

熟练的将刚刚试出的密码重新输入,原本已经被重新关紧的房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缓缓的敞开。

女孩踮着脚尖尽可能的放轻了步伐,有些贫瘠的身体轻而易举的从敞开了三分之一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如同计划之中一样的反手关好门、将那串铁链重新卡在防盗门上镶嵌的凹槽内。

她看着被复原后的防盗门,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了计划得逞的满足笑容。

‘这样的话,她应该短时间不会发现我跑掉了吧?’

‘就算只是用来拖延时间,应该也是足够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内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还是让她放弃了再留下来搞点报复白闫的行为。

至于怎么样从有管家女仆们守着的别墅里面出去?

就在第一次逃跑的时候蓝若就已经把整个别墅区能够兼具隐蔽和通畅的路线记在了脑子里,虽然说拖了这么久才找到一次白闫放松警惕的机会……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光着脚踩在大理石砖上,尽管有些凉的让她有点想要把这些该死的地砖砸个精光……但女孩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下来。

毕竟相较于被地砖冻一下脚,被白闫那个疯子抓到自己逃跑似乎更加的恐怖一点。

蹑手蹑脚的躲在三楼的楼梯扶手旁,一头十分显眼的银白色短发被刚刚从卫生间搜刮来的楼梯同色的毛巾包裹了起来,而蓝若身上那套单薄的如同透视装的睡裙也是被换成了从洗衣房的脏衣服筐里随手抓出来的长袖长裤。

悄悄地探出头扫视了一眼在二楼正在一边聊着八卦一边擦拭着围栏的女仆们,女孩的表情难免变得有些不自在。

很明显,她有些失策了。

“可恶,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有些懊恼的咬紧嘴唇,蓝若下意识的向身后窜了窜,在确保了楼下的人群并不会因为偶然的抬头看到自己的同时,又能够透过围栏中镂空的雕花观察到下方人群的分布与走向。

原本还算是自信的内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退缩的念头也借着那突然熄灭了大半的自信火苗慢慢的涌了出来。

‘不行的,如果还按着原来的路线出去的话,肯定躲不过这群人……’

“跑不掉的,我肯定是跑不掉的……要不干脆回去算了?反正只要我还在那里的话白闫应该不会那么严重的发火……”

兴许是精神变得紧绷的缘故?她不自觉的咬起了手指,额头上也逐渐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心里想的话不受控制的从口中说出,但又被突然反应过来的身体本能的堵了回去。

尽管声音很小,但也终究还是只是压低音量后的正常自言自语。

幸运的是楼下的女仆们似乎因为闲聊的声音有些嘈杂而没有听到这陌生的音色。

蓝若屏住呼吸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缓慢的朝着墙体的方向挪动。

靠着墙根坐在了地板上,她紧蹙着眉头咬着指甲思考着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虽然依旧还是有着‘我根本不可能跑掉’的念头在,但在短暂的冷静了片刻后她还是选择放弃了刚刚那极为无厘头的想法。

什么只要自己没有逃出去就会被轻一点折磨?不过是比起成功逃走以后轻一点罢了。

终究还是要归在逃跑里的。

而且就算自己回去,门上的铁链凭借自己是肯定没办法回归原位的……

那还不如赌一赌?

眼睛无目的的在三楼的走廊里扫视着,那一排排实木的房门之中曾经关押着自己的金属防盗门显得是那么得显眼。

“……”

目光落在木门的金属把手上,蓝若愣了愣神。

“等下,等一下……木门?”

撑起有些发冷的身体,女孩佝偻着身体放轻脚步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门摸去。

有些用力的压下门把手。

实木木门很轻易的被拉开了。

房间内是极为简陋的布置。

一张纯白色的大床、一套看起来颇为廉价的茶桌茶椅,除此之外只有摆在角落里的一座看起来就颇有年代感不过已经彻底停止运作的座钟。

眼眸中闪过欣喜,蓝若仅仅是在短暂的犹豫后便钻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的窗帘比起自己房间更加的轻薄,窗外的光线十分轻易的打透了布料照进屋内。

蹑手蹑脚的关紧了房门,在确保了门不会因为自己放手而滑开后,女孩快步冲到了窗帘边。

“……”

窗帘被拉开了一条并不算大的缝隙,眼前没有防盗栅栏和铁丝网的窗户让她那些自我怀疑的念头烟消云散。

打开窗户,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一眼楼下的场景。

凭借记忆推断出这间房间下方大概率是书房之类的平时空闲的房间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重新涌满自信的笑容。

三楼的高度虽然很高,但在现在这种只有别墅大门处守着人的情况下,足够自己用床单搓出一条绳子降到合适的高度了,不是么?

虽然有些怀疑自己现在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到底该能不能够做到手撕被单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但尝试了就算是有希望,不是么?

而在她没有仔细观察的座钟旁,一只和自己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偶歪着脑袋探着头,它被残暴的扯掉了四肢和耳朵,撕裂处只剩下白花花的棉花暴露在空气中。

那双被缝制好的红宝石眼睛静静的观察着那个将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主人’。

兔子的嘴巴被红色的口红涂出了一个如同哭泣时被强扯出来的难看的笑容。

那颗宝石,还是在女孩主动着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来的……

“啧,怎么这么冷……是开窗户开的么?”

蓝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又将快要冲出嘴巴的打喷嚏声用力的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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