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你家宅子这么大,就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觉得害怕吗?”柳子夜扶着玉无颜坐下,想点蜡烛却又找不到。

“叫我无颜吧。夜儿,你是在找蜡烛吗?”

“是啊,你家里太黑了。”

“我平日里用不上蜡烛,不过以前倒是备了一些,都放在了西边的库房里。我去给你拿吧。”玉无颜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蜡烛。

柳子夜哪好意思让一个盲人去拿东西,便将玉无颜按回座位,说道:“不必了,你行动不便,我去拿就好了。”

“那…好吧,这么黑,你也要小心呀。”

吱嘎。

柳子夜推开了西厢房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灰尘味道,她赶忙让衣服变出面纱,遮挡住口鼻。

这房间,怕是有些时日没人来过了。整个房间里都覆盖着一层灰尘,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阴森破败。

柳子夜倒也不怕,她径直走进房间,很快就在一个木架上找到了蜡烛。

“咦,这是什么?”

她看见,木架的最上层,放着一卷画。

她点起蜡烛,好奇地把画拿下来,打开。

“这,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无颜画的?”

只见画上面,画的赫然是柳子夜自己!

柳子夜摸了摸墨迹,发觉墨迹早已干透了,又摸了摸背面的灰尘。显然,这不是这几天所画的,而是很早就画好了。

“不可能啊!难道她以前就见过我?我怎么没印象呢?”柳子夜顿时觉得不对劲,她翻遍了记忆,也没找到和玉无颜有关的。

“系统,难道我的记忆被篡改过吗?我说的不只是我,还有这身体的原主人。”她试着向系统求助。

没想到,系统居然真的回复她了:“宿主的记忆是一体的,系统并未检测出宿主的记忆被篡改。”

“那就好。”她还真怕自己曾经被什么东西给篡改过记忆,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这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上面画的是我,还是原来的柳子夜?难道说,她其实是……”柳子夜突然一个激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算了,还是直接去问无颜吧。”

她拿着画和蜡烛,回到了玉无颜那里,黑暗中,玉无颜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柳子夜也不和她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无颜,这画是怎么回事?你以前从没见过我,怎么会画出我的样子呢?”

问这话时,她已经捏好了技能,虽说没有白光,可万一呢?之前八音盒那次,她也同样没看见白光。

玉无颜似乎是被她吓到了,有些委屈道:“这…这画是我兄长所画的,我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画着你。我,我连你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

柳子夜语气渐冷:“你之前不是说我很美吗?”

“我,我说的不是那个美,不是这个意思……夜儿,我真的不知道呀!”玉无颜听出了她的不善,已吓得花容失色。

从鵺的视野里,柳子夜得知,玉无颜并没有说谎。

她只好缓和语气,柔声问道:“无颜,你的兄长在哪里?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兄长他,前年染了风寒,不治而亡……”玉无颜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前年?那时候的柳子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兄长怎么可能见过自己呢?

“前年的时候我在桃州,你兄长怎么可能见过我?无颜,我想见见你兄长的墓。这可能会关系到我的性命!”柳子夜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不,应该说,这阴谋就是针对自己的,而且可能早就开始了,自己才刚刚发现而已。

“可,可是现在太晚了吧,那墓地在山里,又黑路又难走,我担心……”玉无颜十分委屈,泫然欲泣,似乎马上要哭出来。

“好吧,明天再去吧。”柳子夜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局中,急这一时半会儿也没用,不如多搜集些信息。

她握住玉无颜的手,认真道:“无颜,你可以给我说说令兄吗?比如为人和经历。”

“嗯,兄长他,为人有些孤僻,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所以也没什么朋友。”

“爹娘死后,他就不问世事,每日只是饮酒作画,家里的事都是由我来操持着。”

“后来,兄长他变得愈加孤僻,干脆整天把自己关起来,没日没夜地画画。”

“有一天,他突然失踪了,我让下人们到处找他也没找到,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抛弃了我。”

“可是三天后,一个家丁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他!”

“兄长说他哪也没去,他一直在房间里,然后就把我们赶了出来,继续画画。”

“等等,令兄到底在画什么?你们没见过吗?”柳子夜突然打断道。

“我看不见,不过听下人们说,他画的都是些看不懂的东西,有些是奇形怪状的人,有的干脆就是一大团墨块。”

听到这,柳子夜心里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有一天,他突然发疯似地喜极而泣,他说他画出了一副世间最完美的画,就是你现在拿的这一幅画!”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疯了。”玉无颜掩饰不住哀伤,说道:“之后他每天都看着那幅画,茶不思饭不想,很快就病倒了,找了很多郎中也无能为力。”

“在最后的那几天里,他一直胡言乱语,一会儿说画的有瑕疵,一会儿又念些乱七八糟的话,没过多久,他就没了。”

柳子夜却皱起了眉: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玉无颜的兄长,画的确实不是自己,而是誓!

他生病发疯,都是因为画出了誓,甚至有可能,他通过某种方法见到了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简直是致命的。

可是不对呀,二十年前誓应该就转世成祟胎了,也就是原来的柳子夜。前年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要是誓从门里跑出来过,那她恐怕早就死了,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柳子夜又问道:“其他的画呢?”

“都烧了,兄长过世后我们就把那些画烧了,只留了他最喜欢的这副画。”

你们还真是心大啊!柳子夜都不知该说他们什么。

“夜儿,要不,要不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兄长的坟前。”玉无颜怯生生地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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