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上课上,艾瑞莎和赫瑟尔频繁在桌底下搞的小动作;就光是课前她们做的那些,就够格雷尔喝一壶的,以往上课时间除了抱有偏见神父先生之外不会有人在意的格雷尔,今天上午时候却招惹来不少其他同学的目光。
尤其是,之前或许是艾瑞莎嘴瓢,脱口而出的那句“人类”,同样是被很多同学听到,并引起她们后来的注意;之所以当时不说,只是当时艾瑞莎和赫瑟尔之间的争端太过吸引眼球,她们不想错过这么大的瓜,所以才在事后想起来。
以前格雷尔虽然有明显的呼吸动作,但因为薄血本身设定,虽然几乎不存在,但理论上确实是有特点无限接近于人类的薄血,自然也会保留绝大部分的特征,其中包括呼吸;加上大部分同学根本没见过纯种人类,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
只是,艾瑞莎这么一提,很多同学就不禁对这个太过像是人类的格雷尔产生了必要的怀疑。
虽然有艾瑞莎这么个梵卓氏族大小姐背书,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但不少怀疑的目光还是赤裸裸地投了过来,让格雷尔有种背后被老虎猎豹盯上的感觉。
不过,这也只是停留在怀疑,她们只是多瞟了格雷尔几眼,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一方面,有神父先生站在那里上课,作为学员的她们不好堂而皇之地叽叽喳喳;而且按照常理,如果格雷尔真的是纯种野生人类,那艾瑞莎根本没必要将他登记身份,并且光明正大地送到瑟利兹学院就读,直接抓到家里当宠物或者当食物就好。
更不用说格雷尔确实是能正常使用血族秘法的,纯种人类怎么可能会使用血族秘法?
但这些眼神,确确实实的给格雷尔造成一定的压力。
“她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格雷尔此时还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艾瑞莎对他一直都是“人类”“人类”的叫,他早就习惯了,即使连这个名字都是艾瑞莎给他取的,她却连一次都没叫过。
“难道是她们在揣测昨天晚上我和她们的事情?不可能,我有看过,没有什么路人发现我们的踪迹,只要我们谁都不说,那谁都不应该知道;芙琳也没有泄露秘密的可能,所以这只是她们在背后的嚼舌根吗?”
格雷尔惴惴不安,赫瑟尔在桌子底下轻轻踢着他小腿的举动更是让他感觉不妙。
就在这种感觉之中,台上的神父先生完成理论课程的教学(理所当然的,格雷尔全程都在走神),挥动教鞭,敲了敲前台。
“好了,接下来是实战对决环节,现在我点到的准备上台,注意规则。”
“这么快?”
格雷尔将注意力抽回来,有些惊讶。
实战对决环节,这在血族秘法教学中算是必备的了,毕竟用不好听的说法,这些招式未来都是要用于内战的,必须要有实战环节,才能让学员更加充分地发挥血族秘法的作用。
一般来说,这个环节都是上面神父先生随便挑几个抽样调查。
一方面是因为一节课的时间有限,等他讲完理论课之后,剩下时间一般剩不下多少,而且还临近午饭时间,大家都比较饿,没有太多力气折腾;另一方面,将目标只放在几队目标上,可以针对某些问题,进行更加细致的讲解和分析。
因为神父先生对格雷尔的固有偏见(不如格兰瑟姆,只是最多在课堂上不主动提问他而已,刚好格雷尔也不是主动的性格,所以他在课堂上一次没有发言),他之前虽然一直有在训练除了超电磁炮之外相对正常的血族秘法,而且随机抽样也是尽量做到每个人都叫到,但格雷尔倒是从来没有被选上。
但这也算是好事,因为格雷尔虽然进步神速,但目前实力比起其他学员来说还有差距,以至于他还不得不将超电磁炮当做常用招式自保,两权相害取其轻,被开除总比被当场干掉要好得多。
也是因此,除了偶尔和他对战练手切磋的艾瑞莎之外,就算是赫瑟尔,都不太清楚格雷尔血族秘法修炼进度如何。
“嗯.......能打,能糊弄过去。”
格雷尔还记得很清楚,距离最近的一次切磋——也就是大概三天前,当问起自己实力大概如何的时候,艾瑞莎犹豫片刻,如此评价道。
也是因此,格雷尔彻底放弃打算在实战环节露一手的打算,专心钻研自己的硬实力水平。
虽然今天理论课程有些短,但格雷尔从未认为自己能被选上。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最多就是实战对决环节多选几个人。
“赫瑟尔·勒森布拉。”
果不其然,赫瑟尔被选上了,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随着注意力的回归,困意随即涌上心头;格雷尔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在站起身来给赫瑟尔让出去路(顺便阻止她的小动作),左顾右盼之后,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准备等下对决开始之后,趴在桌子上补觉。
他实在是太困了,需要休息,大量的休息。
又不是他第一次在课堂上睡觉,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呢,有些时候,你就不得不感叹——偶然情况总是会结伴出现。
首先,班级里因格雷尔他们三个课前那些事,导致整体上更加混乱的班级秩序,让本就今天早上起来心情不好的神父先生更加不爽。
其次,格雷尔表面认真听课,实则是走神的模样也被神父先生所看透,让他的心情越发糟糕。
最后,在赫瑟尔上台的时候,本应该是全班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但偏偏就在格雷尔打哈欠的时候,神父先生用余光瞥到,并成功挑起了他内心的愤怒火焰。
于是,在多方因素催动下,神父先生看看名单,又抬眼打量了已经做好睡觉准备的格雷尔,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将心头本来预定的艾瑞莎名字划去,取而代之的是——
“格雷尔·索雷斯!”
“嗯,格雷尔.......嗯??!”
刚想趴下的格雷尔被吓得跳起来。
“那,那个,神父先生,你,你刚才是叫我吗?”
“当然,赶紧上来,实战对决就要开始了。”
神父先生投来不满的审视视线,格雷尔咽了口口水,连忙走上前去。
而在他后面,众人议论纷纷。
“是他?他怎么上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对决呢。”
“如果是以前,双方胜负毋庸置疑,但现在.....”
看来,她们是想要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艾瑞莎和赫瑟尔,她们到底对格雷尔是抱有怎样的感情呢.....
“格雷尔同学,这么巧啊。”
来到台前,赫瑟尔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冲着他眨眨眼。
“别闹我了......”
格雷尔苦笑着耸耸肩膀。
“赫瑟尔同学,我不想上来的。”
“我知道.....”
“注意了,同学们。战斗之前就畏战怯战,只能是未战之前先输敌一分!”
赫瑟尔安慰(大概?)似的言语还没有开口,神父先生就用教鞭敲了敲讲台,故作公正地说明道。
“喂,你怎么也学会格兰瑟姆同款的指桑骂槐?话说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格雷尔瞥了他一眼,低下头腹诽。
赫瑟尔对此则是无奈地笑笑。
“格雷尔同学,放轻松,我会适当放水的,你本来就比我们落后。”
“我知道,我尽量吧,虽然我并不抱有多少期望......”
格雷尔叹了口气,抓抓头发。
没法使用超电磁炮,想要打败赫瑟尔简直是毫无胜算。
不,就算是能用超电磁炮,也不太可能打败赫瑟尔。
之前自己和艾瑞莎的较量,以及上次被赫瑟尔绑到十字架上那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格雷尔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而且输给赫瑟尔并不算丢人。
但是——万一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打败放水之后的赫瑟尔,不管怎么说,至少能用摆出来的硬实力一定程度上堵住那些好事者的嘴巴,让她们少在背后嚼舌根,同时也给自己谋求一定的在学院独立地位,为日后脱离艾瑞莎和赫瑟尔掌控做准备。
“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我......”
“那么,第一轮实战对决开始。”
没等格雷尔举手表示自己准备完成,神父先生就立刻下达战斗开始的指令。
“喂喂喂,这是不是有点急了?就算走流程也起码做个样子嘛!”
格雷尔有些慌,但对面赫瑟尔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微笑着比出一个刻板印象中代表前世西方中世纪贵族绅士风度的弯腰礼,虽然用在一个女性身上颇为违和。
“格雷尔同学,请吧,第一下由你来。”
“哦,哦,好......”
格雷尔深吸一口气,摆好架势,做好万全的攻击准备。
与之相比,赫瑟尔则是摊开双手,一脸微笑,毫无防备。
“来了!”
格雷尔双目一凝,双足发力,迅速朝着赫瑟尔的方向飞奔而去,同时调动全身血气。
他还没掌握什么远程攻击的血族秘法,必须拉近距离才能抓住攻击机会。
凉风掠过光秃秃的脑门,血气的流动让全身都在发热。
然而,就在格雷尔手心处的火球即将凝聚成型,要朝着中门打开赫瑟尔那边推过去的瞬间——他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就像是抓到马蜂窝似的缩回手,并立刻后退,平复全身的血气流动,挪动步伐,将自己背对着全班同学和到后面观战的神父先生。
“这是......”
而在台下的艾瑞莎,也是脸色一变。
她和格雷尔一样,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早上走的匆忙,所以格雷尔既忘了在手背上盖印章,而且也没有遮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