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对自己刚才行为造成后果一无所知的艾瑞莎,连赫瑟尔都是满脸懵逼。
就,就这样草率地让他喝下去了?
赫瑟尔自己刚才不过是迟疑了片刻,让那药剂被丢出去;谁曾想那粗糙边缘的玻璃塞都能松开,而且还好巧不巧地让昏迷不醒的格雷尔一口气将其全都吞进去了。
根据她事前的估算,等格雷尔喝下阿斯蒙蒂斯药剂之后,**大概还能起作用五分钟左右。
阿斯蒙蒂斯药剂有很强的兴奋作用,不过就算五分钟过去,格雷尔苏醒之后,大概率也是会保持一种迷迷糊糊的无意识状态,循着本能去做他喝下阿斯蒙蒂斯药剂之后应该做的事情——尤其是这里还有两个美少女。
五分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必须抓紧时间!
想到这,赫瑟尔双目微凝,随手从怀里又抛出两瓶麻醉药剂,摔碎在地。
双方情况都不算特别好,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这次出来随身携带了不少药剂。
脑袋还有些犯迷糊,或许是之前**还在起效。
想到这,赫瑟尔迅速退后几步,又不忘将自己腰间悬挂着,同时也是她以备不患的一大瓶泛灰色像是泥浆的药剂掏出来,拧开上面的软木塞,顿时一股像是薄荷的清香从瓶口用处,让人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这是她在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偷偷顺出来的一大瓶自己熬制的安瑟尔药剂。
“!”
只是,赫瑟尔嘴唇刚刚沾到安瑟尔药剂,还没喝下去多少呢,手腕突然一阵冰凉的刺痛,捏住药瓶的手下意识松开,随后几乎在瞬间来到面前的艾瑞莎立刻劈手夺来,毫不犹豫地往嘴里灌。
对方的动作超乎预料的快,不过赫瑟尔并非毫无反应。
“滚!”
赫瑟尔眼疾手快,立刻飞起一脚,就要将近在咫尺的艾瑞莎给踹出去,顺带着指尖弹出一枚火星,目标正式对方手中的药瓶,就要将其粉碎。
艾瑞莎也是行事果断,在迅速后撤拉开距离躲避的同时,在将那瓶里的药剂喝下大概三分之一的总量之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摔碎在地面,瞬间让空气里弥漫着让人昏昏沉沉的水蒸气里混入了像是清醒剂的芳香。
“哼,你也就只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
“等你临死前再去抱怨吧。”
两人连理念对冲的意愿都没有,药剂瓶破碎的响声,就像是赛跑比赛前的信号枪枪响,她们的身影在越来越浓厚的水雾里再度纠缠在一起。
应该说她们都不希望伤到格雷尔吗,无论是艾瑞莎还是赫瑟尔,她们出招和动作都很克制,尽量将对方往偏离格雷尔一侧的方向牵引,一时间,火光和水花在木屋里交错,配合从破碎窗户外照进的月光,和其中叮叮当当的清脆碰撞声,构成一幅幅大面积留白的战斗连环画,如果此时有闲着没事路过这里的旁人,就算看到里面的景象,恐怕也只能猜到里面有谁在战斗,而不知其战斗详情,一切都被厚重的水雾遮蔽,神秘又空灵。
五分钟过去,格雷尔仍然没有醒来,只是眼睑微微颤动,似乎是有苏醒的征兆。
势均力敌的战斗,加上混有麻醉药剂不断吸收的水雾,让双方体力迅速被消耗。
尤其是在狭小空间里瞻前顾后的战斗,更是让两人感觉疲惫,平时较量时候能交锋大概一两个小时的她们,此时却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若不是还牢记自己战斗的目标,她们怕不是会在下个瞬间,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去好好睡一觉。
“他为什么还没有醒?”
意料之外的情况层出不穷,赫瑟尔焦急地看向一旁的格雷尔,同时招架艾瑞莎越发疲软的攻势。
如果这时候格雷尔醒来,那在对面,不知阿斯蒙蒂斯药剂效果的艾瑞莎一定会因为惊讶而露出破绽;到那时候,自己就能抓住机会一举击破,就算不能直接结束战斗,至少也能让自己坚持更久时间,至少要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偏偏格雷尔就是不醒,而虽然艾瑞莎攻势疲乏,而赫瑟尔的防御也是越发力不从心。
现在,与其说她们是在较量硬实力,不如说是在比拼意志力。
就看谁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到最后。
这时候,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都可能改变战场结局。
极度憋屈的战斗让她们各自都憋着一口气,等着对方失误,好让自己反败为胜。
“唔.....”
终于,在又过去了十分钟,艾瑞莎和赫瑟尔几乎都快要被逼到极限的时候,格雷尔闷哼一声,幽幽地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宛如一具被精心雕刻的雕塑。他光秃秃被赫瑟尔在之前拔下纱布的脑门上,宛如善恶树树枝形状的印章缓缓浮现,释放明亮的红光。
晚了十分钟,而且还是这种慢悠悠苏醒,而非像是诈尸似的蹦起来,让赫瑟尔不禁怀疑,自己的研究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格雷尔是醒了没错,但这样缓慢苏醒,给艾瑞莎带来的突然感很弱,而且她自己也是始料未及;至少赫瑟尔自己刚才是没发现艾瑞莎的破绽,还差点被她一拳头砸在脑门上。
记录和书籍都是家族里的,即使比较冷门,也不应该有问题;也就是说,发生眼下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赫瑟尔学艺不精,研究有误;要么就是格雷尔身体素质不同,没法用普通血族的标准衡量,出现特殊情况。
再者,就是第三种可能性——这药剂并非是纯粹的阿斯蒙蒂斯 药剂。
早在昨天下午格兰瑟姆宣布的时候,赫瑟尔就怀疑,这么重要的药剂,格兰瑟姆会乖乖地当做奖品送出去?本身就是以七宗罪魔神命名的极度危险药剂,这样擅自交给连致命性血族秘法都被禁止使用的二年级学员手里真的好吗?
而且说起来,当天格兰瑟姆似乎也没说这是阿斯蒙蒂斯药剂,只是说这是他们当天下午努力的目标;这个概念就很宽泛了,最直接的,作为阿斯蒙蒂斯药剂前体的爱若斯药剂,也可以算是学员们努力的目标。
如果和自己所想一样,这玩意真的是爱若斯药剂,那问题就大了。
首先,麻醉药剂和爱若斯药剂混合会发生什么,她没有做过相应研究;只知道爱若斯药剂是一种比较强力的爱情魔药,可以让服用者对视野之内的异性产生异样的爱情冲动,并不受控制地付诸行动。相当于是弱化版且效力有限的阿斯蒙蒂斯药剂下位替代品。
关键是,两者虽然说是效力相似,但毕竟不是同一种药剂,贸然替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且爱若斯药剂效力有限,恐怕没法做到让格雷尔被药效驱动的过程中丧失记忆的程度。
既然如此.....可能就要采取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想了这么多,但在外界看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赫瑟尔迅速打定主意,立刻用最后一丝气力,朝着格雷尔的方向猛扑过去。
必须要在格雷尔采取行动之前,将他放倒,或者重新麻醉。
刚好,她口袋里还剩下最后一瓶麻醉药剂,直接口服也能起效。
“......唔呃......”
发出模糊不清的动静,格雷尔哼了哼,宛如尸体一样直起身板来,然后——
在赫瑟尔采取动作之前,抬手打掉那麻醉药剂,并趁着对方愣神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什么?!”
赫瑟尔惊怒交加,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异性以这种粗暴方式抱住,而且还是个薄血。
只可惜,体力消耗加上麻醉效果的她,此时已经没有力气挣脱,哪怕只是一个区区薄血的控制,赫瑟尔在格雷尔怀里的挣扎,不说是效果明显吧,至少也是毫无作用,反而是挑起了被爱若斯药剂冲昏头脑的格雷尔的兴致。
此时,在他模糊的视线之中,所能看到的,是怀里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漂亮美少女,作为男性生理和心理上的冲动,让他不由得收紧怀抱,并且像是回礼似的,趁着她将注意力放在挣脱怀抱的时候,从后脑勺方向上控住她的头部,随后四唇相接。
“唔——”
赫瑟尔瞪大双眼,不仅仅是被人强吻的羞耻,格雷尔口腔中还残留和萦绕着的爱若斯药剂以及迷 药残留顺着接吻流入她的唇舌之间。
不过是哼了一声,体力耗尽,身体完全被麻醉药和迷 药支配的赫瑟尔就放弃抵抗,瘫软在格雷尔怀里,一声不吭,轻闭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
在一旁看着的艾瑞莎也是惊魂未定,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被灌下阿斯蒙蒂斯药剂,同时又被灌下迷 药的格雷尔竟然会如此大胆,而且还是无意识地做出这般行为。
偏偏就在她迟疑的时候,格雷尔的目光朝着她这边投射过来,而且也是在此时,木屋里的水雾消散,借着月光,几乎完全遵循本能的格雷尔能看见眼前似乎有一个和怀中赫瑟尔不相上下的绝色美少女。
更配合的是,刚才摔碎的麻醉药剂,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艾瑞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给身体下达离开这里的指令,大脑就停止运行,任何思绪和考量,都在这一刻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彻底坠落之前,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像是躺在了某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