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默认将格雷尔交给对面的赫瑟尔,而且放手之后还主动离开教室,更是表明态度。
“不是,大姐,你就这样放弃我了?”
格雷尔满脸懵逼,眼看着艾瑞莎离开,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刚分开嘴唇,舌头就被身后少女伸出如葱根新削的手指捏住,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呜声。
“乖,格雷尔同学,时间还很多,我不会让你后悔自己的选择。”
耳垂处的吹气触感席卷全身,配合赫瑟尔那仿佛小女友伺候男朋友般的甜蜜语气,即使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这个危险女人之手,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生理上的本能反应还是忍不住让格雷尔心猿意马。
“呜呜.....”
“嘘,不要说话哦。”
格雷尔哼哼几声,身体用力挣扎,他的反抗理所当然的毫无用处。
眼见艾瑞莎已经认输,没什么乐子可看的其他人立刻散去,各自忙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多时,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格雷尔和赫瑟尔两人。
没错,这正是艾瑞莎千叮咛万嘱咐的禁止情况——和赫瑟尔独处。
赫瑟尔松开捏住格雷尔舌头的指尖,不忘用放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随即不等格雷尔开口行使他说话的权利,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又一次变成打点计时器只能有六点能说;同时用刚才擦手的毛巾将他眼前遮住,顿时格雷尔眼前一片漆黑。
不仅如此,赫瑟尔似乎感觉这样还不够保险,干脆从手提包里又掏出一枚斗篷,劈头盖在格雷尔身上,将其包裹在其中,在格雷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活动棺材似的。
“呐,格雷尔同学,我们一起走吧?”
没有外人在,赫瑟尔的声音仍然温柔,但格雷尔敏锐地察觉到,和以前相比,赫瑟尔的声线比起以前少了几分掩饰和柔情,多了几分狂热和兴奋。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被赫瑟尔拖着走。
视觉被封闭,仅靠听觉和仅存的触觉,格雷尔本来就方向感不好,此时更是茫然无所适从,任由赫瑟尔摆布,在走廊里穿梭,下楼梯,开门,除了能大概猜到自己应该是离开了这座建筑物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耳畔时不时传来其他行人的脚步声,以及他们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勒森布拉吗?她手上拽着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个时间......难道这是她们科西切修会独特的入会仪式?”
“是吗?我可没听说有这回事。”
对此,格雷尔除了保持沉默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说起来也怪,因为赫瑟尔要控制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两人贴在一起,如果没有外面的那层斗篷,在旁人视角上,他们看上去就和亲密无间的小情侣没有什么分别。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
终于,赫瑟尔停下脚步,松开捂住格雷尔的嘴巴,同时掀开外面的斗篷。
顿时,一股寒风掠过,格雷尔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地方不对劲啊,即使格雷尔现在照样什么都看不见,仍然能感觉到,赫瑟尔似乎将他带到了一个非常......不妙的地方。
对,就是不妙,因为格雷尔没法更加详尽地描述这种阴恻恻的感觉。
和之前虽然备受排挤歧视但还算是正常的学院生活相比,这种感觉更像是人类突然来到血族世界的那种如坠冰窟的彻骨寒冷,就如同突然被丢到冰窟窿里那种。
“这就到了?”
格雷尔咽了口口水,刚要试着摘下蒙在眼睛上的毛巾,手腕就被赫瑟尔控制住,强行放下,“自然”地垂到腰部。
“别急啊,格雷尔同学,还没准备好呢。”
温柔女声在耳畔响起,格雷尔却只感觉心慌可怕,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赫瑟尔对自己不怀好意,这已经不止是猜测,而几乎已经成为现实,他现在只缺少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赫瑟尔想要用自己做点什么。
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机,必须再忍耐和等待。
他捏紧双拳,直到手心冒出冷汗,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赫瑟尔下一步的指令。
见格雷尔如此听话,赫瑟尔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招招手,同时口中嘀咕着什么。
格雷尔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大概透过耳畔掠过的风声,听闻附近隐约传来的清脆脚步声,以及从周围不断朝着身体蔓延而来的寒意,就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冻住似的。
“他喵的,这是要被群殴了吗?”
一滴冷汗从太阳穴冒出,留在缠在额头的纱布上。
赫瑟尔见有人过来,不知是心大还是认为格雷尔不敢反抗,竟然松开手,径直走过去,和她们开始低声窃窃私语攀谈,距离不远,但格雷尔一个字都听不清。
这不要紧,因为格雷尔已经准备好跑路了。
刚好,在来的路上,格雷尔就已经想到了某个绝赞的点子,既酷炫又实用。
想到这,格雷尔不禁越发捏紧了拳头,同时捏紧手心中已经被冷汗浸湿的——一枚金属硬币。
“.....那就这样吧。”
说来复杂,其实赫瑟尔她们不过是简单聊了几句而已。
这是格雷尔能听清的第一句话,也是她们谈话的尾声。
几乎在同时,赫瑟尔就开始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拼了!”
格雷尔一咬牙,一手抓住毛巾用力往下扯,一手将手心里捏着闪烁电光的金属硬币用力摔在地上。
他的动作很快,以至于赫瑟尔等人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等距离最近的赫瑟尔反应过来,并在视野之内寻找格雷尔踪迹的时候,她的目光所见之处已经完全被刚才小小金属硬币溅起的烟尘覆盖,不止是她,身后的那些科西切修会成员也是如此。
赫瑟尔反应很快,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立刻张开身后七尺长短的红翼,附带着风元素的血族秘法,卷动空气,将眼前的烟尘轻松吹拂而去。
即使如此,当她们的眼前再度恢复视觉能力之后,格雷尔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眼见被拐来的人类要跑路,身后几人立刻纷纷张开红翼,向四周散去。
“.....哼,是我小看你了。”
此时,站在那里的赫瑟尔脸上不复有之前面对格雷尔的温柔,取而代之的则是阴谋失败的诡谲和冰冷,变脸之快让人咋舌,就好像是两个人似的。
.....
“呼.....呼......”
扯下眼睛上蒙着毛巾的格雷尔气喘吁吁,依靠模糊的身体记忆,原路返回,拼命奔跑。
血族虽然有夜视能力,但这并不代表它们能透过烟尘,看清一切。
这是格雷尔自己为了研究打败血族(尤其是艾瑞莎),而收集各方情报得到的推测,毕竟他总不可能找人直接问“你是不是没法看穿烟尘”,只能根据实际情况自己猜,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正确性。
而刚才那一下,则是他突发奇想的成果。
原理就是弱化版的超电磁炮,适当加速金属硬币,不求拥有多大的威力,只需要做到能卷起大片烟尘,给自己腾出逃跑空间和时间就好。
说白了,就是个有些吃地形因素的烟雾弹。
一路走过来,格雷尔可不是跟木头人似的单纯在走,他能感受到脚下的地面似乎比起教室的要更加松软,因此推测这里应该是学院的外围地带,相对松软的泥土地面更加适合“烟雾弹”起效。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格雷尔控制不好力度,只能尽可能地加速,猜想刚才被打到的地面肯定是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洞痕。
不过效果确实是不错,应该是能拖延一段时间吧......
“没想到竟然被拐到了这里,喵的,这跑回去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周围都是枯木,是一直宿舍——学院两点一线的格雷尔从未涉足过的地带。
他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团,拼命回忆自己的来路。
这地方地形似乎很复杂,既要保证走对路,还要全速奔跑。
别看他体力相较于以前已经有所提升,但和血族相比仍然只能算是蜗牛在爬。
必须抓紧时间跑出去,而且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他真的可以给自己准备好棺材了。
以防万一,他手心又重新凝聚一枚金属硬币,以防突然的异常情况。
虽然不抱希望,但留着后手,就算没用,心底也踏实不少。
“!”
突然,格雷尔心头警铃大作,高度紧张下,一边向前继续奔跑,一边条件反射性地扭过身体,将夹在指尖的金属硬币用尽全力弹出。
橘黄色的流光划过天际,带走一座枯树的树冠。
释放完这一击,格雷尔不敢往后看是否命中,立刻回身继续头也不回地奔跑。
他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反应过激,但如果直觉没错,身后应该是有目标追过来。
不管怎么说,跑就完了,哪管那么多。
只是,在释放出来超电磁炮之后,没等格雷尔跑出多远,和刚才相同的感觉再度爬上后脊。
这次,格雷尔刚捏住金属硬币,没等转身,脚下就像是被树根绊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滚了好几圈,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就在格雷尔咬紧牙关克服剧痛准备起身的时候,后脖颈一阵刺痛,他瞬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