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我难得睡的这么舒坦。

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的怀里仍抱着那只熊玩偶。

闻了闻手臂,嗯,什么味道都没有,无论是领主的苦杏仁还是苏烟澜的薰衣草,一夜之后都没能留下任何气息。

“秦悦,开门。”

门外,领主的拍门声震耳欲聋,将这个难得清静的早晨搅的一塌糊涂。

“领主大人?我这就来。”

有些令人厌烦的声音,依旧不能拒绝。把熊玩偶放在床上,我下了床踉跄的来到门前,把抵住房门的书架一点点拖开,然后打开反锁的房门。

门外,穿着羽绒服的领主正满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我被笼罩在她的阴影下。

雪还是没化,一片皑皑白雪同她身上漆黑的羽绒服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开门?”

她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看样子是已经在门口好一会儿了。

“抱歉啊,领主大人。”

挂起虚假的带着歉意的笑,我恭恭敬敬的鞠躬,然后把她迎进屋里。

棕色的目光扫视着凌乱的房间,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一揽头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说,原来你这么邋遢么?”

什么话,什么话。我还是挺爱干净的好么,这些东西又不是我自己弄乱的。

在心底抱怨着,但我依旧是不敢说出来,只能耐心的解释。

“昨天家里进贼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来不及收拾,抱歉啊领主大人,让您看到这样令人不适的环境。”

赔着笑,我走到床边,把没来得及折叠的被子挪到一旁,空出足够的位置,请领主坐到床上。

我自己则把熊玩偶抱在怀里,笔直的站着。

她没让我坐,我便不能坐,尽管这是我的家。我清楚的明白领主这样的大人物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那个,给我看看。”

她指了指我怀里的熊玩偶,于是,我便只能把这玩偶递给她。

紧了紧身上的女仆装被挂破的地方,我尽量不让领主看到那裂开的袖子。

这件女仆装是领主送我的,嗯,没错,我还记得这一点。

领主请苏烟澜到她的府邸定制了这件衣服,然后送给了我。

“童心未泯?看不出来,身为人渣的你也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她捏了捏熊玩偶的脸,轻轻抚摸着玩偶那两颗黑色的眼睛。

“哈哈…”

我只能尴尬的笑,虽然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人渣,但是你们也不用总挂在嘴上吧?

“谁送的?”

她问。

“一个不相干的人,因为看这玩具抱着舒服,就留下了。”

这样的情况,是不能说出前女友这种词汇的,不然的话,肯定会死的很惨的罢?

请原谅我,我已经死去的不知道第几任女友啊,我不是故意和你正义切割的。

“嘁,是你不知道哪个前女友吧?这种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她将熊玩偶的一只眼睛扣下,然后连带着熊玩偶一起扔到我的脚边。

塑料制成的黑色眼睛掉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些闷闷的碰撞声,滴溜溜的转个不平,直到撞上熊玩偶的身体才停下来。

很抱歉,大熊,我不是故意把你送到那个恶魔手上的。

面上仍旧赔着笑,我的心里默默对着这只陪伴我许久的熊玩偶道歉。

或许之后可以找苏烟澜帮忙修理一下?不知道她会不会这个。

“怎么不说话?坐过来吧。”

床上的领主见我一直沉默着,便下令让我过去。她又想做什么呢?

“都听领主大人的。”

应承着,我小步来到领主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不敢靠太近,也不敢离太远。

这是我的家,我的床,而我却不得不这样谨小慎微,莫名觉得有些可悲呢。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捏上我尚未完全消肿的脸,有些疼,但是我无法反抗。

“昨天回家的路上摔的。”

不能说出是苏烟澜干的,领主不会为了一个普通人和一位战力十足的改造人闹翻。没必要的告状只会让我更惨些。

“那这里呢?”

她又将手伸向我胸前那用医用胶带裹着的部位,带着恶趣味的按了按。

“嘶…也是摔的,雪太深了,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摔倒的时候被玻璃渣子划破了。”

倒吸一口凉气,我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领主真的很用力,好疼…

“你的伤口?谁包扎的,你不是什么物资都没有么?”

像盘问犯人一样,领主紧紧捏住我稍显单薄的肩膀,以此来防止我逃跑。

“遇见了一位好心的服装店老板,她帮我处理了伤口,前提是我要去她那里打工。明天就要搬去她的店铺了。”

低下头,我编造着半真半假的谎言。

“放心吧,领主大人,她是女孩子,还是个性冷淡,不会发生什么的。”

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越发用力,我紧接着给苏烟澜扣上了性冷淡的帽子,而听闻此言,领主的手才稍稍松开。

她把我摁倒在床上,压上我的身子。

“我说过的,你如果敢背叛我的话,后果自负。”

这样说着,她便俯身想要吻我。

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将手放在脸前,挡住了她。

“那个,我现在,不太适合做那种事,今天能饶我一次么?”

今天也是不想被领主摧残的一天。

鬼使神差的,领主大人竟然真的听了我的话,她从我身上起来了。

今天的领主有些奇怪,幸运的是,这种奇怪对我来说是很好的事。

“啧。”

她似乎感到有些无聊,稍微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被她盯的有些发毛,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总感觉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把女仆装脱了吧,反正也坏了。”

她这样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我身上那粉色的女仆装脱下。

屋子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炉,失去衣物我便没法保暖。

她盯着我,不让我去触碰床上的被子。

十多分钟后,直到我冷的不住的打哆嗦,她才把屋子里倒塌的衣柜抬起,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我的衣服递给我,让我穿上。

我大抵又要感冒了。

“坐我怀里。”

她这样说着,将冷的浑身发抖的我抱在怀里,用下颌磨蹭着我的头发。

太怪了,今天的领主真的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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