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感觉他们的目光里全是算计,全都不怀好意,似乎是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亚于鬼来了。

“冰儿啊,来舅舅这里吧,舅舅小时候最疼你了。”一个男子向我说道。

“还是来我这里吧,姑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治好记忆缺失症的。”另外一个女子说道。

他们七嘴八舌,说出来的话都很和善亲切,但混淆在一起却是凌乱不堪,像鬼在低语,他们的面目也变得抽象而狰狞。

就在这时,墨轻言突然挡在了我面前,开口说道:“今天是给遇害者来做法事的,请各位先别急着商讨夏钰冰的归宿!”

她的话打断了这帮亲戚的七嘴八舌,让我在喘不过气的重压里终于能稍微缓过来一点,但这些亲戚却看着墨轻言问道:“你是谁啊?这两个小丫头都不是夏家的人吧?”

“我是夏钰冰的朋友,这次做法事的大师们就是我请来的。”墨轻言轻巧地说道。

“胡闹!夏家的事情外人不可掺和!”“居然不经过我们同意就请人来做法事,简直是乱搞!”“说到底不是夏家的人都不应该允许进来!”那些亲戚顿时义愤填膺地叫道。

“你们是这宅子的主人吗?”墨轻言只是平静地问道。

他们顿时一愣,有人硬着头皮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夏老死了,我们作为亲戚当然要帮他料理后事,你这样的无关人士请快点离开。”

“我只知道,这里是夏钰冰的家,我是夏钰冰的朋友,被她邀请陪同她来做法事的,你们既然不是主人,就不要乱替主人做决定。”墨轻言轻描淡写一句话堵死了这些人的说辞。

“放肆!你一个外人居然来这里多嘴多舌!”“冰儿,不要和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做朋友!”“是啊,要做法事也应该是我们夏家请人,让她在这里乱请一群和尚乱搞!”那些夏家亲戚顿时勃然大怒,说的话也开始不干净起来。

但最后一人说起明王寺的和尚时,已经有些夏家亲戚勃然色变,和那个乱说话的人走远了一点,衍明大师也能听到我们这边的争吵,那张和善慈悲的脸都变得阴沉下来。

他不再和李警官说话,而是手持禅杖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各位施主,我能理解各位失去亲人的悲痛,但我是受墨小姐的邀请,前来为所有遇害者做法事,各位请谨言慎行。”

“什么?所有遇害者?”不少夏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警方在这之前并没有告诉他们,我是要为所有遇害者做法事。

“是的,这件事是夏小姐亲自指定的,我们已经把这次事件的所有遇害者的名单与遗物收集来了,并且也通知了所有遇害者的家属,各位还请勿扰死者的安宁。”李警官也说道。

这次轮到墨轻言惊讶地看着我了,她也没想到我居然会为所有遇害者都做法事,要知道这些人里面可是有欺负我的人。

“胡闹!真的是纯纯的胡闹!在夏家的地盘给其他死鬼做法事,这简直是不可理喻!”一些亲戚依然满脸愤怒,好像这是他自己家一样,但一些聪明人已经离远一点和他们切割了。

“施主,请留口德,尊重逝者,否则必遭报应!夏小姐慈悲为怀,对所有遇害者都一视同仁的对待,为他们做法事超度,此乃慈悲心肠,行善积德之举,诸位施主不可妄言!”衍明大师轻喝道。

他说话间自有一股威严,刚才还慈祥的脸瞬间变得像怒目金刚,当他说必遭报应时,就好像你没遭报应我就要替佛祖来给你报应一样,瞬间把那几个闹事的夏家人给镇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易知秋刚才说在年轻时,衍明大师是一腔热血到处斩妖除魔,看来所言非虚,这何止是一腔热血,应该是嫉恶如仇吧。

“明王寺弟子,准备法事,请李警官把死难者名单和遗物放到供桌上吧。”衍明大师雷厉风行地说道,手下那群和尚立刻熟门熟路地开始准备起来。

他们有的在庭院里立起彩布飘飘的宝幢,有的在大宅各处挂上白布,有的抬来供桌,这不是我昨天随便找一张桌子代替供桌,而是真正用于祭祀的供桌。

甚至他们还在庭院中央竖起了一口佛钟,看这些身体强壮的和尚一个人就能扛起比人还高的佛钟,我都惊了,他们的体能绝对超越了正常人。

而那些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夏家人,面对这些和尚在家里摆设着法事会场,他们却没有人敢阻止,甚至有些人嬉皮笑脸的去帮和尚们布置。

从这里我可以看出和尚的地位有多么的高,实际上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和尚道士地位很高,甚至外来的教士,阿訇地位都很高,他们走到哪里都受到众人礼遇,办庙庆或者佛会时都会大张旗鼓的宣传,但凡动工、开张、揭幕等必请人做法事。

之前我是不理解,以为他们只是图个吉利,现在明白了,他们是为了防止妖魔鬼怪侵扰,所以才要请修行者做法事。

普通人不知鬼怪存在,也看不见鬼魂,但遇到心烦意乱,精疲力尽,诸事不顺,甚至是身边发生一些怪事,去请和尚道士来念经驱邪,通常都能灵验解决,于是这些神职人员的地位越积越高,仿佛在世活佛,陆地半仙。

从刚才李警官与衍明大师的聊天之中我也得知,即使是警方也与寺庙合作,这些和尚经常帮助警方斩妖除魔,估计他们都是有官方授权认证的,这些夏家人再怎么心里不忿也不敢表现出来。

就这样,法事的准备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很快夏宅的庭院就被布置成法事会场了。

而且门外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其他遇害者家属前来,他们就明显能看出与夏家人的区别了。

这些家属满脸悲切,有些人甚至哭哭啼啼的过来,抓着警察不断询问事件经过,凶手究竟是谁等问题,让警察们也只能轻声安慰。

他们大多数都是刚刚才知道亲人死亡了,而且是真的为莫祭死者而来的,夏家那帮亲戚却显得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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