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先要对圣光发誓，绝不向其他人透露实验过程中的任何细节！”说是这么说，但这位老哥明显是一副迫不及待、倾诉欲满满的样子。
梵恩的研究方向，几乎被所有同行秘术师嗤之以鼻。
大家多说他是异想天开。
如今居然有人主动表达了兴趣，说句“感动”也不为过了。
“好吧，我对圣光发誓。”洛尔竖起两根手指。
“好，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这就像你阐释我天才般的构想！”
梵恩沉吟片刻，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慷慨激昂道：“众所周知，这世上存在许多种超凡力量，且各自归属于不同的‘根源’……就好像许多条彼此并不交汇的道路，各自延伸到不同的方向。”
啊，这……
有必要从这么基础的地方讲起吗？真当我们教会的人全都不学无术？
洛尔腹诽了一句，但并没有打断他。
“但，这些‘道路’真的永远不会交汇吗？我看未必！至少在我看来，所有具备超凡力量的个体，都拥有同样的共性……那就是蕴含在体内的灵力！”
说着，梵恩抬起一只手来，朝洛尔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老师，‘灵力’这个只是个约定俗称的称呼，实际上，每个超凡者拥有的灵力都各不相同，依据能力‘根源’的不同，有时甚至水火不容！
“用颜色来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有些人的灵力是黑的，有些人的灵力是白的，当然也有红的绿的、蓝的黄的……但是朋友，你可知道，这世上偶尔会出现极为纯粹的、没有沾染任何根源之色的‘纯粹灵力’？
“这听起来确实很不可思议，但是在极少数情况下，某些具备超凡力量的生物死后，确实会留下由纯粹灵力凝结而成的结晶！”
嗯，我知道。
昨晚我才吸收了一块。
洛尔依然没有说话。
“理论上来说，这种‘纯粹灵力’，可以被任何超凡者安全无害的吸收，进而提升自身的灵力上限！这是一条提升实力的捷径！”
确实，这我可以证明。
洛尔点点头，问道：
“所以你的实验内容，就是尝试从超凡生物体内提取灵力，人为制造这种结晶？”
“唉，你们这些外行人啊……先学走再学跑，一口吃不成胖子，研究也要先从基础做起！”
梵恩白了洛尔一眼：
“你刚才说的，的确是我的最终目的没错，但‘凝结’这一现象的原理和机制我还没搞清楚，所以我打算先挑选两只拥有不同‘根源’的超凡生物，然后让其中一只的灵力完全转移到另一只的体内！
“光是实现这一壮举，就足以颠覆我们对超凡力量的基本认识了！”
听着梵恩的慷慨陈词，洛尔不禁陷入沉思。
灵力在拥有不同“根源”的超凡个体之间转移……这种事，我昨晚好像也经历过了啊。
这不就是我被伊莎贝拉吸血的过程吗？
我是圣光根源的超凡者，血液中的灵力也当然带着“圣光”的特性……但伊莎贝拉却能通过吸食我的血液来补充力量，过程中也没什么排斥。
是因为血族的超凡力量有其特殊性？
洛尔对这个问题确实很好奇。
如果能弄明白这其中的原理，说不定就能让伊莎贝拉透过“吸血”之外的方式摄取灵力，进而早日恢复到她的巅峰状态？
不，还不光是她……如果我也能安全、稳定的从其他超凡生物体内吸取灵力的话，无疑能让我的实力成长速度大幅提升！
“我对你的研究确实很感兴趣。”
在听完梵恩的说明后，洛尔开口道：“不过我先确认一下……你刚才说的‘让灵力在两只超凡生物之间转移’，指的不是咱们两个吧？”
“不不，当然不是，还没进行到人体实验那一步呢。”
梵恩连忙摇头：“我会准备两只低阶的超凡生物，作为实验素材……只不过，要想成功促成这一现象，需要向我为了实验而设计的法阵中注入不少灵力，只靠我一个人的灵力根本不够。”
“明白了。”洛尔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么，你需要我提供多少灵力？”
“呃，这个嘛……让我再验算一下啊。”梵恩抓起笔和草稿纸，唰唰唰又算了一阵，“除了我自己的灵力之外，还需要五千单位的灵力，大致相当于一名二阶超凡者的平均水平。”
说完这句话，实验室顿时陷入沉默。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毕竟按常理来说，只不过是个一阶新人驱魔者的洛尔，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灵力！
当然，实际上他的灵力是足够的，只是洛尔不太想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现在的灵力水平已经远超普通的一阶超凡者这一事实。
不，等等……
洛尔忽然心生一计。
“呃，这位朋友，不好意思，我先前的计算结果好像有点问题……”梵恩搓着手，抱歉道，“能不能请你回一趟教会，找个二阶以上的驱魔者问问，看他有没有兴趣参与我的实验？”
“不必，我的灵力足够了。”洛尔淡定的摇了摇头，“……如果你这次的计算结果没有错的话。”
“绝对不会再出错了，我已经验算好几遍了！”梵恩拍着胸脯保证，紧接着又一脸担忧，“你……真的没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是个新人驱魔者吧，真有那么多灵力？如果透支过度的话，搞不好……”
就在这时，洛尔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新人？你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梵恩愣了一下。
洛尔笑而不语。
这下子，给梵恩彻底整不会了。
他心想，莫非这小子其实并不是个刚刚加入教会的菜鸟，而是从其他教区调职过来的资深驱魔者？
但这也不对啊，想当初，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走进教会、进行入职宣誓的……当时我特意在教堂外面蹲点，想着能不能发展个新客户……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新人驱魔者洛尔”，明显对自己的灵力水平很有自信！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就当我真的只是个‘新人驱魔者’吧。”
就在这时，洛尔忽然说道，仿佛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一般：
“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实验细节，相对的，你也要为我的事保密。至于帮你完成实验的报酬嘛……嗯，事后你帮我一个小忙就行了。”
“小忙？”梵恩忽然有些战战兢兢。
对于洛尔的真实身份，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一种令他十分不安的猜测。
“放心，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洛尔淡然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实验吧？”
“好、好的！”梵恩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答应道。
他心想，无论这个所谓“新人驱魔者”的真实身份到底如何，都是他们“圣光教会”内部的事……我只需要关心我自己的研究就是了！
对！
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