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想好了没？”
陆诗雨正和秦陆坐在商场门口的一家奶茶店的橱窗边，她粉嫩的红唇上叼着一根弯弯曲曲的吸管，杯子里的柠檬茶正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可是关于送给宁雨萍的生日礼物这件事，两人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你有什么想法吗？”秦陆眉头紧锁，他撑着下巴问道。
“没有……我完全不了解她啊……”陆诗雨摇了摇头。
“你不也是女生吗？还是她的好朋友……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吧？”秦陆用有些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那我也不可能了解的那么面面俱到啊！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去给另一个女生挑礼物啊？”陆诗雨觉得自己心底莫名其妙地萌生了一股醋意，想都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
“我都请你喝饮料了，你就不能帮我出个主意吗？”秦陆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一杯饮料就把我打发了吗？”陆诗雨眨了眨她那双俏丽的眼睛。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嘛！”
“再来一杯。”陆诗雨咧开嘴微微一笑。
“那好吧……”秦陆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但陆诗雨拉住了她。
“先欠着吧，我喝不下了……”陆诗雨笑着说道，其实在内心里，她还是放不下秦陆的。
等秦陆坐下之后，陆诗雨收回了刚才那张笑脸，向他严肃地声明道：
“先说好啊，我只能提供参考意见，最后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我对她的了解也不过只限于同学之间的关系而已。”
“嗯……有你帮我我就放心了……”秦陆朝她微笑了一下。
“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靠啊。”陆诗雨翻了翻白眼：“说回正题吧，你送她个毛绒玩具怎么样？”陆诗雨回想起那天在礼品店里宁雨萍挑选的那个小猪。
“不太好吧？毛绒玩具买不到那么贵的，至少要和那个U盘等价或以上吧？”秦陆想了想，然后又补充道：“而且那种东西好像没办法带到学校去送给她。”
“说的也是啊……那小饰品什么的也不行了啊……”陆诗雨又吸了一口饮料，她有点后悔把那么贵的礼物推荐给宁雨萍了。
“那个U盘好用吗？”
“嗯，金属做的，看起来质量比我以前那个塑料的好多了，而且容量也大了不少。”秦陆点了点头。
“是么，你喜欢就好。”陆诗雨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你今天打算买什么价位的礼物送给她呢？”
“一百五到两百吧……”
“你哪儿来的钱啊？”
“问舅舅借的，之后要靠做家务来慢慢还。”秦陆说道。
“是么……那你慢慢加油吧。”陆诗雨假装平静，心里却在暗暗吃惊，她没想到秦陆会为宁雨萍做到这个地步。
“我的那份礼物到时候你就送的简单点吧，或者不送也可以，我不会在意的。反正也只是一包糖，不值几个钱……”她小声说道。
“那哪儿行？你帮我这么多忙……”
“我都说了不用你送了！”陆诗雨突然朝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把秦陆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并朝秦陆挥了挥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把头转向一边，向秦陆轻声道了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此时有点心烦意乱，刚才的话也是脱口而出的，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没关系……你怎么了？”秦陆有些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陆诗雨晃了晃喝光了的柠檬茶杯子，然后用力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们走吧。”
或许是在生闷气，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路上陆诗雨都没有和秦陆说过什么话，两个人只是一前一后地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着。明明只有两米多的距离，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一堵厚厚的冰墙，让人无法呼吸。
“那个……陆诗雨？”秦陆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叫我诗雨！”陆诗雨转过头来，没好气地说道。
“诗雨……”
“真是的，叫我名字有那么难吗？看你的表情就好像有人让你把鱼刺生吞下去似的。”陆诗雨杏眼圆睁地瞪着他。
“好吧……我们现在该往哪儿走？”秦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看看女装吧，快到冬天了，看看能不能买个帽子手套什么的送给她。”陆诗雨又重新转过身去，走在了前面，秦陆只好灰溜溜地继续跟在后面。
“给，把这个围上。”陆诗雨挑了一条围巾，递给了秦陆。
“我围啊？”秦陆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废什么话，叫你围上就围上，一条围巾而已，又没让你穿女装……”陆诗雨二话不说就把那条围巾套在了秦陆的脖子上，然后用力拉了一下，差点儿没把他给勒死。
“转过来！”陆诗雨拉着他转了一个圈，然后问道：“暖和吗？”
“暖和……”
“这条不好看，换一条。”她把那条围巾解了下来，然后还给了店员，那个售货员小姐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按照陆诗雨说的递给了她另外一条围巾。
“不好看你还问我暖和不暖和？”秦陆有些郁闷地问道。
“我是在选料子，毛线的不好就试试纯棉的，你懂什么。”陆诗雨又给他戴上了另一条围巾，这条围巾看起来相当的女性化，戴在秦陆的身上看起来相当的违和。
“真是的，看起来怎么这么怪啊……”陆诗雨皱着眉头说道。
“那当然怪啊，你把女孩子戴的围巾围在我的脖子上！”秦陆尴尬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你自己围在脖子上不行吗？”
“那我怎么看得见啊？”
“这位客人，我们店里有镜子的……”售货员小姐小声地提醒道，陆诗雨这才注意到，她把围巾从秦陆的脖子上拿了下来，然后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好看吗？”
“好看……”秦陆的脸红红的，他看向了一旁。
“你都没看着我怎么知道好看？”陆诗雨走到他面前，把他的脸掰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陆诗雨瞬间觉得自己的脸也有点微微发烫了，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样？”她低下了头，看着脖子上的围巾。
“很好看……”秦陆红着脸说道。
“那就这条了，还有那双跟这个围巾颜色差不多的手套，也一起打包。”陆诗雨把围巾折起来，递给了售货员小姐，然后指了指秦陆：“他付账。”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在公交车上，陆诗雨看着窗外的景色，静静地发着呆。而秦陆则坐在一旁，抱着刚刚买来的围巾和手套，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这一副像是卞之琳所写诗句中的场景，此刻却笼罩着微妙的尴尬气氛。
下车之后，到了两人分别的时候，陆诗雨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率先开了口：“要珍惜。”她留下了这样短短的三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