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瓦伦蒂诺公爵宅邸

西泽尔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正拿着自己刚收到的几分资料:

姓名:克拉肯·普罗米修斯

年龄:30左右。

籍贯:自称来自挪威,但在说拉丁语时有明显的希腊口音,其它则有待证实。

家族:未知

身份:自称是咸鱼商人,经罗马的德意志侨民证实,此人与汉萨同盟毫无关系,其他则有待证实。

武力:轻而易举地击倒了八名教皇卫兵,根据卫兵的描述,此人气力惊人,乃是一名大力士。

财力:极度丰厚,其在梵蒂冈时携带的一盒宝石,经珠宝行鉴定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社交关系:可能是列奥纳多顾问的旧识(有待证实),与被囚禁的威尼斯执政官保罗·德·帕索里尼的女儿伊芙琳·德帕索里尼十分亲近,除此之外身边还有一位身份不明的银发女子。

........

翻看着手中薄薄的几页资料,毒药公爵皱起了眉头。

“怎么,关于那个挪威人的资料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是的,大人。情报部门送来的资料就只有这么多了。”

管家海尔因十分恭顺地答道。

“谜一样的男人。”

看着资料上一大串的“未知”与“有待证实”的字样,西泽尔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公爵喃喃自语道。

忽然,西泽尔的眼中灵光一闪。

“海尔因。”

“大人,有什么事吗?”

管家依旧是恭敬的回答道。

“你们特里尼家族中,可有名为瓦因海姆的人?”

西泽尔问道。

“瓦因海姆......”管家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大人,瓦因海姆这个名字在我的家族里属于常用名字,叫瓦因海姆的人是很多的。”

“那么可否有叫瓦因海姆的人在北海诸国或者是德意志工作?”

公爵接着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管家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们特里尼家族虽然一直服务于各大豪门,但活动范围几乎不会超出意大利的地界。家族里目前健在的有三个叫瓦因海姆的人,除去那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以外,其余两个都服务于费拉拉的宫廷。”

“那就奇怪了......”

西泽尔不禁皱起了眉头。

“大人是因为那个无礼之徒的言行而感到困扰吗?”海尔因小心地试探道,见主人并没有因此而感道不满后才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大可以放心,因为那个挪威人多半是胡言乱语的。”

“哦,是吗。何以见得呢?”

公爵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双手交握道。

“这和我族的历史有关。”海尔因的脸上浮现出尊崇与怀念的神色,“在两百年前,我特里尼家族最兴盛的时代,曾经出过一位名为瓦因海姆的主教。但可惜的是,这位先祖在当选主教两年后就因为一次海难而去世了。”

“这位瓦因海姆主教是我族历史上最杰出的人物,为了表达对他的尊崇和效仿,家族中的很多人都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瓦因海姆’。”

“我想那个无礼之徒,大概是从哪里听说了瓦因海姆这个名字,然后随口一说的吧。”

说完,管家十分恭敬地向主人行了一礼。

“这样啊。”公爵点了点头,接着又摆了摆手,“好了,海尔因。你可以退下了。”

“好的,大人。”

管家再次鞠躬,然后退出了公爵的书房。

“那个挪威人见到海尔因时候的神情太自然了......不像是装得......除非他也是个做戏的高手.......”

待海尔因离开之后,公爵再次喃喃自语起来。

“但是连起来想...还是说不通啊.......”

西泽尔的眉毛再次拧成了一团。

“算了,不管这些了。”

西泽尔将写有克拉肯的资料扔在一边,接着又伸手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只见那是一张画着火炮图样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一些参数和试射结果。

看着图纸上的重型火炮,毒药公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是那位天才顾问列奥纳多·达芬奇为教皇军设计的新型火炮。就在上个星期,这门火炮的样品终于铸造成功了。

而试射的结果也让公爵大人十分满意,因为这款新型大炮的威力不仅仅达到了设计预期的效果,甚至还远远超过了!

其攻坚能力,比教皇军之前装备的重型火炮,至少增加了三倍以上。

对此,公爵大人的父亲,也就是宗座陛下十分欣喜。他甚至亲自将这门大炮命名为“蛾摩拉之火”,寓意着这门大炮将如天主的怒火一般,毁灭一切敢于忤逆教廷的敌人。

但,美中不足的是,“蛾摩拉之火”和所有重型的火炮一样,依旧存在着散热和炸膛的问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毒药公爵和顾问先生进行了反复地实验和讨论,但还是没能找到更好的解决途径。

不过今天,这个小小的瑕疵到为毒药公爵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要知道就在前天的试射时,一个不知轻重的文官就在点火后被大炮的后坐力震伤,以至于身亡。

仅仅是后坐力,就可以把一个毫无防备的人震死。那么如果是炸膛了又会发生怎样遗憾的景象呢?

一个完美而又恶毒的谋杀计划,已经在毒药公爵的脑海里勾勒完毕了。

首先邀请那个挪威人作为贵客参观兵工厂。

然后再装装样子地询问一下他对教廷新式武器的看法。

最后在为他进行一下试射表演。

对于像那个挪威人一样的乡巴佬而言,这样万炮齐发的震撼场景绝对是他从未见过的奇观。

一轮下来,基本上就被吓傻了。

说不定还不止是吓傻了这么简单,屎尿齐出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时候,自己再去邀请他,亲自为这伟大武器点火一试。

到时候管那个挪威人是像参孙那样力大无比、还是像赫拉克勒斯一样坚不可摧。只要还是血肉之躯,就都会和炸膛的“蛾摩拉之火”一起被轰成碎片。成为这柄宗座之剑下的第二个殉道者。

这样一来,所有麻烦的问题就都一并解决了。

管这个挪威人有多么深厚的家族背景还是财富、势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遗憾的意外来解释。

反正那个挪威人也不是意大利或是法国、德意志的豪门出身。

到时候,自己身为宗座的父亲将为那个挪威人亲自主持葬礼,一切礼仪都将以最高规格进行,给那个挪威人以无上的荣光。

至于那个挪威人的巨额财产嘛......当然将由教廷的专门文书代笔一封遗书,将所有的财富一并奉献给仁慈的上帝。虽然并非是亲笔书写,但也算是帮助一个虔敬的信徒抒发心声了。

当然那个挪威人的虔诚信仰和圣洁灵魂,自然都会升上天堂,常伴在天主的身旁。至于金银财物一类的凡俗之物,自然就只能交由天主在人间的仆人——教皇陛下来代为管理了。

得到了挪威人如此慷慨地馈赠,到最后让宗座陛下给他封个圣人都不是不能考虑。

一切归结于意外。那个挪威人得到了身为教徒的最高殊荣,教廷也因此获得了巨额财富。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毒药公爵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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