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等价，我给你说了我们部门的人员，你也暴露一个你们组织的呗。”
沈遥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俨然一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样子。
“哦不少年，这个可不行，”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绝掉了这个要求，“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哪怕是对死人也是不敢说的。”
——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啊，你个辣鸡二级成员。
偷偷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他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哎，好吧，换个问题，你学生这几次杀人的动机是啥，该不会全是你唆使的吧，那可太没劲了。”
“当然不是，我可不是会勉强学生的人。”男人朝胥玲点点头，想让她来说。
但是即使是自己的邪恶导师示意，胥玲依然没有抬起头来，死死地埋着头装作没听见。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沈遥冷笑着，把男人的视线拉回来，“你们就看看对不对，查缺补漏一下？”
在胥玲都忍不住抬起头来露出惊疑的眼神下，沈遥娓娓道来：
“首先呢，你的这个学生，自身条件不太好吧。”
抬起头瞟了一眼两人的表情，胥玲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神秘男人则是饶有兴趣地仔细听着，于是他继续说道：
“不管是学习上，性格上，还是长相上，资本都有点少呢。更可悲的是，她还没有一个理解她，能安慰她的家庭环境。”
他侧过头，一脸邪笑地看着胥玲，报复般地朝她点了点下巴刺激到：“对吗？”
——嗷！！
凶恶的神秘男人收回刚刚折断某人右手小指的手，冷冷地提示道：“好好说话。”
你妹夫的，下次动手前有个前兆啊。沈遥嗷呜了几声，抬着右手在嘴边吹起。
“疼啊，疼死我咧。你等会儿，我吹会儿再继续说，呼——呼——”
这样的表现既能转移自己注意力，缓解疼痛，又能给人一种玩世不恭，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样子，气势上一点都没输，嗯，完美。
心里自说自话地安慰了自己一会儿，总算是勉强把疼痛感习惯下来，沈遥还是乖了点，收起笑容说道：
“然后呢，因为自己的母亲，时常把自己和别人做比较，而且用词非常不客气。而这些当作对比素材的对象中，就属何筱筱——你的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中枪次数最多，谁让你们是关系非常好的邻居，在父母的请求下，还让她帮你辅导学习呢。”
沈遥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胥玲，眼神里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愤怒，倒是有些本色出演：“何筱筱长得比你漂亮，比你学习成绩好，性格比你好，人缘比你好，还被你母亲天天念叨，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胥玲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发颤的声音说道：“你们……查到这种程度了？”
“是啊，查到这种程度了。”沈遥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可惜两只手的手指大部分耷拉着，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即便是我们，也有没查到的事情，比如说，你杀何筱筱的动机我们知道，但是杀陈倩倩，是为什么呢？杀上瘾了吗？”
“不，不是的。”胥玲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因为陈倩倩，经常让我帮忙跑腿带东西……没顾忌过我的感受，我恨她那种把我当下人随意指使的行为。”
哦，怪不得这个原因就敢说呢，因为有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沈遥冷哼一声，反唇问道：“陈倩倩每次只是请求拜托吧，也没有非要你那么做，你难道不会拒绝吗？”
“你懂什么！”
出乎意料的，这句话让胥玲的反应很大，她的大吼甚至让身体都颤抖了几下，缓了缓气，带着哭腔说道：
“你懂什么，她是没有非要我做，但是，我拒绝的话，别人会怎么看？别人背地会怎么说，特别是那些答应了帮她跑腿的人，肯定会看我不顺眼，然后有机会就嘲笑我，捉弄我，这些你知道吗？这些就是人性！”
……原来如此啊，因为陈倩倩太受欢迎，所以不敢拒绝她的请求，怕引起别人的恶感和报复么。沈遥用仅剩的四根手指挠挠头皮，感觉这位心理阴暗的女生好像有哪里不对。
母亲对自己而言相向，让自己无比痛苦，于是杀了母亲话里用来对比举例子的人；同学因为自己拒绝了一个很受欢迎的人的请求欺负自己，就杀了那个很受欢迎的人。
啊……啊咧？
沈遥看着这个连续杀人的，本该是凶残无比的女生，满脸古怪地说道：“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些，引起你痛苦的人呢？”
“骂你的是你母亲，欺负你的是别的同学。”
“胥玲，你听说过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吗？”
合着您是打团就找好杀的杀啊？看着胥玲这一副胆怯不堪的样子，沈遥觉得眼皮直跳，他突然觉得心里狠堵了一鼓子气，自己深爱的女友就被这样的人杀掉了？
被这个胆小如鼠，连报仇都不敢的人，杀害了？
来到这里，被神秘男残忍地连续扭断了六根手指的沈遥都没有掉过一丝眼泪，现在他却有点想哭。
“好了少年，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忍看见自己学生被沈遥嘲弄，不过更多是不想让沈遥占据主动权，男人适时地站来出来，打断了他的质问。
吵什么吵，沈遥现在一肚子火找不到办法发泄呢，你正好跳出来躺枪是吧。反正想问的事情基本都问完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么道不同不相与谋，咱们有缘再见。
想到这里，沈遥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目前为止最会心的微笑，看上去似乎开心的不得了：
“其实呢，神秘组织的神秘男先生。”
“嗯？”男人眉头一皱，脸色十分不快，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遥笑得更开心了，咧着嘴半天合不拢：
“我们哪有什么政府特工部门，以上都是我编的，现在我编不下去了。”
最后的话语说完，沈遥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下水道地下室都是他癫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