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伊芙琳的声音,我转过头去。

只见女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搞定了再进来吗?”

“但是...克拉肯阁下你也太......唉......”

看伊芙琳的嘴型她似乎想说“胡来”?

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谁叫这糟老头子欺人太甚了!

“算了算了.......”

少女一副没有办法的神情,接着她走到教皇身旁,蹲下身子十分恭敬地说道:

“宗座陛下您没事吧?”

“......你是?”

教皇已经从此前的震惊中稍稍恢复过来了一点。

“禀告宗座,我是威尼斯执政官保罗·德·帕索里尼之女伊芙琳。”

少女低着头以十分恭敬地语气回答道。

“保罗的女儿?”教皇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带她来找你的,教皇陛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走上前说道。

“你.......”

见我靠近,教皇再次惊慌了起来。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于是把鲸角扛在肩上以示无害。

但看到我的举动,老色鬼似乎更加害怕了,接连着向往后退,在墙上蹭了好几下。

真是的,我不过就是打翻了几个侍卫而已,似乎还没有太超出人类的认知吧,至于这么害怕吗?就这个胆量还当教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上来的。

“克拉肯阁下.......”

伊芙琳嗔怪地回头望了我一眼。

好好好,我不吓他了。真是的不就是见个教皇吗?至于这么激动,他又没什么奇异的能力。

这么想着我往后退了几步说道:

“就请你好好听听这孩子地请求吧。”

接下来,伊芙琳就将发生在威尼斯的所有事情都远远本本的讲了一些,也提到了十人会议派出刺客制造船难的事情,但省略掉了我是触手的这一事实,只是略微提到是被我所救起的。

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真的很有说话的艺术,抛开最初因为信徒身份,才在教皇面前产生的几分拘谨来看。她真的是一个十分出色的讲述者,甚至有几分哲学家那家伙的风范。

这样早熟、干练的作风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倒像是初临仕途的政客。我有些好奇,帕索里尼的家庭教育到底是怎样的,能教出这样早熟的天才来。

“哦,保罗被威尼斯十人会议拘禁起来了?”教皇的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情,“竟然发生了这等的事情!”

“是的,宗座陛下。卑鄙的十人会议对我的家族和城邦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残忍罪行,所以还请圣座(教皇的尊称)为我主持公道!”

伊芙琳单膝跪地,双眼红通通地,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这小妮子真是个妖怪,这演技,啧啧......我说在家里的时候,你爸爸是不是每年都要给你发个小金狮子啊?什么最佳演技奖什么的......

“那么,孩子我又能帮到你什么呢?”

教皇很快就从方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十分和蔼地问道。

“我请宗座陛下将此事公之于众,并对威尼斯全城实施绝罚,以对十人会议和他们卑鄙的同党施以震慑!”

伊芙琳低着头,十分坚定地说道。

“绝罚?”教皇再次吃惊了起来,“孩子,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开玩笑。”

我走上前,将一个装满珠宝的盒子扔在教皇身前。

珍珠、红珊瑚、玛瑙、宝石......各色在人类世界价值不菲,但在人鱼国家随处可见的“珠宝”就这样铺撒在地上。

“以这些玩意作为保证。”

我懒洋洋地说道。

.......

亚历山大六世感觉自己今天碰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自己只是想从信仰虔诚的羔羊手上,惯常地骗取一些奉献。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他原本以为的虔诚肥羊...不,羔羊,其实一个不懂礼数、粗野无礼。甚至还自称为天使的狂妄之徒。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寻常的疯子叫人打一顿,再扔到大街上去,这事情也就完了。但宗座陛下所没能预料到的是,这只他原本想要宰杀的肥羊,竟是一个拥有怪力的“沉默羔羊”。

天主在上,那个挪威人仅仅只用一根尖头地、像动物角一样的棍子,就击倒了七八个训练有素、且全副武装的教廷卫兵!

可怕的是,那个挪威人招式简直快的如同闪电一般!完全让人看不清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就击倒了八个壮汉!这也就算了,更可怕地是,那个挪威人就是像是在使用着扫帚一般使用着那根尖头棍子,毫不费力地将身穿着板甲的士兵们扫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那动作,就像是在梵蒂冈宫里清扫落叶的老仆人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地吃力感!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教皇陛下完全无法想象世界上竟有人能拥有如此的巨力!

不过令教皇更加吃惊地事情还在后面。

威尼斯执政官的女儿竟然也是与这个挪威人同行的!

而执政官之女接下来所讲的那个故事则更加劲爆。

威尼斯十人会议发动了秘密政变软禁了他们的执政官!

要知道,此前十人会议对此事的封锁做的极好,就连在威尼斯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此事。突然听到威尼斯发生政变的教皇,自然感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教皇陛下和保罗执政官,可是在神学院的同学,又是在罗马的妓院里同床竞技认识的好朋友。两人的私交甚笃,在政治上也是相互依仗的盟友。

因为一直以来威尼斯的教会都是相对独立于教廷管控的,历任的威尼斯大主教均为威尼斯人自行任命。

但自从保罗这位虔诚的信徒出任执政官后,这一现状开始得到了改观。教廷与威尼斯只见的关系也开始趋于缓和。

而此时的教皇国新受打击,正是多事之秋。所以在听到保罗被政变软禁的消息后,宗座陛下只感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在心里转了几圈后。

教皇逐渐冷静了下来。经过快速而缜密地思考后,宗座陛下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保罗是自己的挚友,若是向全欧洲宣布十人会议地阴谋,并以保罗的女儿伊芙琳作为旗帜。教廷或许能因此笼络不少野心勃勃的好战诸侯,在威尼斯人身上捞点好处。

但此时此刻,教皇十分清醒地知道,在教廷内部尚且不稳定地情势下,去招惹威尼斯人无疑是不智的。这种干涉他国地行为,如果放在一两年前,试一试到也未尝不可。

不过时至今日,教皇觉得当务之急的是迅速地与威尼斯的新当局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而并非是为了所谓的“朋友之谊”去做一些毫无好处的事情。

“绝罚?简直太可笑了。果然是小孩子么。”

教皇在内心里不屑地想道。她以为绝罚是什么,教堂在安息日派的黑面包么?想要就要。

并且为自己的家族利益而请求对自己的祖国施以绝罚。

这就算是在道德品质比较败坏的宗座大人看来,也是十分糟糕地的。

因此,亚历山大六世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决定扣下这个挚友的女儿,并以此为筹码与威尼斯十人会议做些肮赃龌龊的交易。

不过在此之前,他首先要处理掉眼前这个力大无穷地挪威人。

于是教皇陛下,偷偷地从身后地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狮子头形状的戒指。

这是专属于博尔吉亚家族的暗杀利器。

教皇若是想杀死谁,就会带着这个戒指与那人握手。在握手地时候,狮子的嘴巴就会刺破那人手上的皮肤,把狮子头中毒液注射进去。之后不消几日,中毒者就会浑身溃烂而亡。

而教皇现在所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他准备与那个商人握手。待到几日以后,挪威人暴毙。宗座陛下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接手他的所有财产,并同时的到伊芙琳这个小美人了。

做好了打算,教皇先是用没戴戒指的左手十分慈爱地拍了拍伊芙琳地肩膀: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紧接着,他站起身走到克拉肯身前,伸出了戴着戒指的右手:

“克拉肯先生,感谢您照顾保罗的女儿。刚才是我失态了,请见谅。”

“啊......没事没事.......”

挪威人楞了一下,继而也有些尴尬地伸出了手。

上钩了。

教皇心中一阵窃喜。

于是他紧紧地握住了挪威人的手,将戒指狠狠地按压上去。

可是,无论教皇怎么使力地按压,就是无法刺破挪威人手上的皮肤。

“我就不信了!”

教皇陛下加大了力气。

突然他感觉那个挪威人似乎也开始用力了。

他手上的力道竟是那么的巨大!

糟糕了!

教皇感觉狮子头似乎被挪威人的怪力挤压地朝自己的指肚子上压去。

而那个装有毒液的金属外壳似乎也有些不堪负荷了。

于是,宗座陛下急急地想要松开手。

却已经晚了。

纯金打造地狮子头被挪威人手上的力道生生压碎。

破碎的薄片隔开了教皇的手指,继而也使大量地毒液渗进了宗座陛下的血管内。

这已经大大超过了教皇平时用来下毒的剂量!

没过几秒,亚历山大六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宗座陛下,你怎么了?”

在彻底晕死过去之前,教皇陛下听到了挪威人的惊讶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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