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不早说！？”

要不是蕾娜现在站在超级危险的楼顶边缘，冷不丁地听到这一重要消息的洛亚真想就这样走上前去抽她，“竟然有这种危险份子在把人类变成魔物娘什么的……难道我会变成怪物也是因为这个小丑在背后捣鬼？”

“不，洛亚同学的情况，应该是属于自发觉醒那一类。”

蕾娜对金发少女摇了摇头，“道化师的目的是利用MONNMUSU GO这一APP的机能对稀有的魔物娘进行捕捉和贩卖，也就是‘魔物娘贩子’……像洛亚同学这样新种的SR魔物娘如果是他催生的话，此人应该会第一时间前来回收的。”

“Fuck you！沃尔夫冈！”

从银发少女的话中听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的洛亚立即对她破口大骂道：“也就是说你昨天故意什么都不说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是准备要用我当诱饵咯！？”

“关于这一点我向你道歉。我昨天没有第一时间向你说明，确实是有那样的打算。”

在金发少女的直截了当的指责面前，蕾娜也直言不讳地低下头如此谢罪道。但洛亚并未因此而感到解气，反而变得更加愤怒了。

“别装蒜！什么叫做‘昨天’有那样的打算，今天如果我不像这样强行的问你的话，你不也准备继续把我蒙在鼓里吗？”

“是的，我认为那样对洛亚同学你是最好的。”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金发少女，蕾娜抬起头来用一如既往的冷静声音回答道：“根据我对‘道化师’能力的了解，即使你的觉醒并不是被他的药物所导致的结果，这男人也不可能会察觉不到这么稀有的魔物娘的诞生。为了要第一时间捕获新种，他一定会为在近期发动袭击。我本来是准备在不把洛亚同学你卷入战斗的情况下独自将其打败的。”

“少来这套，我俩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你会为了素昧平生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是的，无条件地充当起所有身不由己地化为魔物娘的少女们的同伴，这就是我们‘残响共鸣社’的宗旨。”

“哼，这句话说得未免也太好听了……”

看着银发少女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洛亚心里连吐槽的意愿都涌现不出来了。实际上作为对魔物娘世界的内幕一无所知的纯新人，她并没有冲蕾娜发火的资本，方才展露出的情绪也只是表面上的愤怒，本质上则与故意挑衅不良少女的时候一样，是在暗中试探对方的底线。但找沃尔夫冈这个性格，看样子这种小伎俩是根本行不通的。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原谅你好了。不过我既然没有接触过你口中的道化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那种不人不魔的怪物？”

意识到试探是没有意义的洛亚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把话题引回了最初的方向，“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了‘自发觉醒’？难道说人类真的有可能自行变成魔物？”

“关于这件事，要详细解释起来话就会变得很长了。”

听到金发少女的问题，蕾娜稍稍顿了顿声回答说：“不过长话短说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洛亚同学，你应该知道这个国家建立之初的历史吧？”

“啊？你说勇者打倒魔王的童话故事吗？那种常识只要是伊斯塔利亚的国民，从幼儿园开始就不知道被灌输了多少回了，密集到了这种程度简直可以称的上洗脑。就算是从来没听课过的我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就简单了。”

见洛亚一脸嫌恶地表示了肯定，银发少女点点头继续说道：

“事实上，普通人所知的历史确有其事，但却并不是事件的全貌……这个国家的创立者，自称‘勇者’的男人确实打倒了魔王，但却并没有料到魔王临死之前会留下一个恶毒的诅咒——从那一天起，虽然可能性因人而异，但基本上全人类的心灵深处都被种下了邪恶的‘种子’，一经触发便会迅速生根发芽，最终将宿主变为凶暴的魔物。”

“你说全人类体内……都有魔物存在？别开玩笑了……”

如果不是这种简直荒诞到没边的事情真实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洛亚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说辞的。但她在昨天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在自己体内还有另外一个“自我”的存在，“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驱使了洛亚去拥抱了常年淤积在心底的泥沼般的憎恶，而顺从了那股冲动的少女就真的变为了渴望活人血肉的钢铁异形……

虽然沃尔夫冈的及时干预让少女在最后关头恢复了作为人类的理性，但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将心灵连同人格一道忘却殆尽，彻底沦为与野兽毫无分别的杀戮机器。在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此时的洛亚发现蕾娜的说辞显得十分有说服力，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真相也不为过。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好了……这种关系到人类文明存续的重大事实，怎么可能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注意到？”

“并不是没有人发现。”

注视着在规模过于庞大的情报面前一时之间陷入混乱的洛亚，银发少女摇摇头回答说：“而是发现了的人都被妥善地‘秘密处理’掉了……读取了罗乔·韩维克记忆的你话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消除记忆的魔法吗！我就觉得奇怪！”

经男装少女这么一提醒，洛亚感到茅塞顿开地猛地一拍脑门道：“在一切社会服务都按照阶级来提供的这个垃圾一样的国度，这么精密的法术按理来说不可能对下级市民免费提供的！但我刚刚对那个姓三池的不良使用‘追忆处刑’的时候，却明明白白看到她一分钱也没花就被消除了有关心灵创伤的全部记忆。如果是为了封锁消息的话，这种普及率就说得通了！”

“等等，洛亚同学，你说什么？”

金发少女的自言自语原本只是为了纾解心中挥之不去的疑惑，没想到蕾娜一听这句话却做出了十分激烈的反应，大踏步地走上前来抓住了洛亚的肩膀，“请在复述一遍！”

“怎，怎么了？我只是说记忆魔法这么高深的东西，本来应该是下级市民用不起的治疗手段……”

洛亚被银发少女那突如其来的强大气魄所压倒，眨巴着眼睛回答说：“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我是说后面的那句话，你说刚刚那位女生被消除过记忆？”

“是啊……如果‘追忆处刑’这个技能给我看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的话，那家伙小时候遭遇过很恶劣的绑架事件，得救之后为了治疗坏掉的心灵，就被医生用魔法把这期间的全部记忆都给‘咔擦’消除掉了……”

“这是大功一件，洛亚同学。”

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的蕾娜虽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却热切地对金发少女点起了头，“你说的没错，能够彻底消除心理阴影的确实是非常高位的法术，下级市民根本不可能免费享受得到。除了一种情况以外——”

“难道说……是跟我一样的‘自发觉醒’吗！”

“对，如果在诊断中出现了向魔物娘变化的征兆的话，。比起放任对象觉醒之后将其抹杀，从一开始就消除掉引起这种情况的病灶才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做法。”

银发少女用那双水晶般的眸子注视着洛亚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然而即便记忆消失了，原本就存在的成为魔物娘的素质不会改变，‘道化师’最常盯上的正是拥有这种‘可能性’的猎物，刚刚那位女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