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为了考上市一中而系统性地锻炼身体后，林树就过上了相对规律和健康的生活，周六和周日没事干又不需要早训的日子则会暴睡一上午来恶补睡眠时间。
林树一边刷牙，一边刷着企鹅群的聊天记录，有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的班群是微信群，一般是通知各大重要事项以及要交钱的事情，而他们班干部则自己搞了个企鹅群，没老师的，昨晚很多消息都是在聊他和苏暖的事情，最后班长全群禁言了，到现在都没解禁。
但班干部还能发言，其中又以宣传和生活和美术三个女孩子聊的最起劲，班长发了句：“不要讨论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作为体委，林树也混了个绿帽子的管理员头衔，今早却是被班长田鹏偷偷撤了，真是小心眼啊，他是小学生吗？
给妹妹发了个起床的表情包，顺便也给苏暖发了条消息。
爸爸的睡觉时依旧鼾声如雷，看来昨晚还是有好好回来睡觉的。
林树在里头穿上轻薄的训练服，在外套上校服校裤，省去在学校换衣服的麻烦，也不用怕着凉。
外面还是如墨染般漆黑，薄雾笼罩着城市，熬了一宿的路灯的灯光昏暗朦胧。
林树蹬着自行车让身子逐渐暖和，马路上偶尔能看见三两位老人家摇摇晃晃地携着菜篮子，徒步走在泛白的路上。
见的最多还是环卫工人，街头巷尾都能看到他们孤单的身影，反光条在路灯下显得尤为醒目。
校门口外的包子店正热火朝天地蒸着包子馒头。
抵达学校差不多是六点出头，教学楼里只有几间教室的灯是亮的。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操场上已经有体育生在热身。
教练现在偶尔会来，偶尔是快结束的时候才到，只有早训刚开始搞的那个月抓的最勤，他们这个体育班的班长会说今天早上的训练内容，但不管大家练得如何，有没有练那么多组，更不会点名。
早训大部分还是靠自觉，比如杨超就在呼呼大睡，如果教练来了，再让林树打电话通知他，他就住在学校宿舍，跑下来也快。
六点半左右，就有部分学生到操场晨跑，或者出校门买早餐的，教学楼上传来晨读声。
最让林树在意的却是双手抱膝坐在草坪上的顾楚楚，目光在他身上就没挪开过。
果然不会轻易放弃啊，毕竟他和苏暖这情侣关系从各个角度看起来都是破绽。
林树摸了摸鼻子，昨天被顾楚楚啾了一下，也就小姨和小时候的妹妹会亲他的脸，第一次被亲人以外的女性亲，说没感觉是假的，但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优秀的学妹着迷啊，都做到这个份上还不放弃。
七点整，教练骑着他的电动车到校，把大家集合起来立正稍息集合向右看齐，然后就各自解散去吃早餐，到教室晨读，林树偶尔会去食堂喝稀饭配馒头，大部分还是吃校外的包子豆浆或饭团寿司之类的。
林树一动，顾楚楚也开始移动，林树拔腿朝校门口跑去，顾楚楚追了上来，顾楚楚是绝对追不上来的。
“学长，呀啊……”
听到尖叫声的林树回头望去，只见顾楚楚面朝下摔倒在了草坪上，是踩到了草坪的坑洞里了吗？怎么能这么笨啊。
逃跑不但可耻还解决不了问题，林树跑了回去，蹲在了顾楚楚面前，戳了戳她的头发问道：“顾楚楚，你没事吧？”
“学长，我没弄脏早餐哦。”
顾楚楚仰起头，高举着散发着肉包香气的透明塑料袋晃了晃。
“早餐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你有没有哪里疼？”
“膝盖有点疼，手臂有点麻，但没有上次疼。”
林树的双手穿过顾楚楚的腋下，将轻若无骨的她从草坪上抱起后，让其坐在草坪上，卷起校裤裤管，露出粉白色的袜子和白皙纤细的小腿，膝盖有些红，但没有破皮。
膝盖处明显比周围的肌肤还要白上几分，是受伤后长出来的新肌肤。
林树帮顾楚楚放下裤管。
“没事就好，走路要看路，别整天冒冒失失的，还好是在柔软的草坪上摔的。”
“还不是学长要跑了，我一心急就……这不是怪学长的意思，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全都是我自己的错。”顾楚楚卑微地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啊，我身体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是女朋友吗？不是苏暖学姐为了拒绝那只讨人厌的舔狗才和学长表白的吗？而我是学长的专属舔狗！”
顾楚楚竖起大拇指，骄傲地挺了挺平坦的胸脯。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等苏暖学姐利用完学长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学长丢到一旁，毕竟学长完全配不上苏暖学姐，只有我才勉强配得上学长，到时候就由我出面安慰失落的学长，趁虚而入拿下学长，诶嘿嘿。”
陷入幻想世界的顾楚楚一脸蠢样，发出标志的傻笑声。
这么笨的孩子拿到保送资格真的没问题吗？
林树举起手刀横在顾楚楚的脑袋上，想让她清醒过来，又觉得这个动作有点过于亲昵，刚想要收回手，顾楚楚却像小狗一样用脸颊主动蹭着林树的手掌。
林树立刻收回手藏于身后，顾楚楚的俏脸上闪过刹那的失落，立刻换上笑脸说道：“学长要吃包子和馒头吗？还不知道学长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还热乎的哦，我藏在小肚子里保着温。”
“我不怎么挑食，但我自己去买早餐就行了。”
“现在去买排很久的队伍不说，学长不吃它们就只能喂垃圾桶吃了，好浪费啊，好浪费啊。”
顾楚楚不断地用小眼神偷瞄着林树。
“就这一次，以后别再帮我买早餐了。”
“好耶，能被学长吃掉它们一定很开心。”
林树刚接过塑料袋，就听到了“咕噜”的可爱悲鸣声。
“学长都饿得不行了，快趁热吃吧。”
“你自己还没吃早餐吗？”林树少见地板起脸，厉声问道。
“吃了啊，我正在减肥，所以吃得很少。”
心虚的顾楚楚眼神躲闪，低垂着头，手指搅在一起。
“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身上才几斤肉，还减肥。”
“我其实很胖的，学长要不要摸一摸我的小肚子？”顾楚楚抓着校服衣角准备向上掀起，立刻被林树摁住手腕压下来。
“你干什么啊，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操场。”
“哦，对哦，隔着衣服也能摸小肚子。”
“重点不是小肚子啊，不好好吃早餐的危害有很多我就不说了，但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会长不高啊。”
“长不高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认命的。”
“胸部也不会变大的。”
“呜……”
顾楚楚发出哭腔，似乎被戳到了痛处。
“我不喜欢小的。”
顾楚楚再次被暴击，连站都站不稳了，抱着林树的大手才勉强不倒下，不认命地嘀咕了句。
“苏暖学姐不也挺小的嘛。”
“至少比你大。”
“好好吃早餐会变大吗？”
“有希望。”
“吃了学长就会喜欢我吗？”
“不吃绝对会讨厌你，再也不理你了。”
林树放了狠话。
“那我吃吧。”不情不愿的顾楚楚开始讨价还价，“但我有一个条件，学长要陪我吃，我一个吃不完的，学长要监督我吃完，学长要是觉得吃不饱可以再去买，待会去买就没什么人了，也不耽误你的时间。”
咕咚——
林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
“这回真是学长的肚子叫了，快吃吧，快吃吧。”
林树和顾楚楚直接席地而坐。
“你吃包子吧，我吃馒头就行。”
“一人一半都能吃到不同的口味了，每个包子馅都不一样的，分别是肉包、酸菜包和笋包。”
“直接掰会让馅会掉出来的，学长先吃掉一半，我吃剩下就好了。”
“吃我吃过的不太好吧？”
“我不介意，倒不如说这样吃起来更美味。”
“你有点恶心了。”
“多谢学长的夸奖。”
“我没在夸你啦。”
林树最后还是没接受顾楚楚的提议，掰了一半的馒头，抓阄似地随便挑了个包子。
“学长小气鬼。”顾楚楚撅起小嘴说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林树和顾楚楚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在草坪上留下两人的影子。
“学长，这个是最好吃的肉包哦，你吃一口吧。”
顾楚楚拿着肉包子在林树的嘴唇上磨蹭着，林树闭紧嘴巴，坚决不吃。
忽然，一道影子落在林树和顾楚楚身上，挡住了阳光了。
“我说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也不接我的电话呢，原来是忙着和可爱的学妹打情骂俏啊，林小树你可以的啊。”
“呃……”
林树抬起头就看到了苏暖和善的笑容，眼睛眯成月牙状，让人后背发凉。
“苏暖……”
林树刚张开嘴，就被顾楚楚用肉包塞住嘴巴。
“你应该叫我什么？才一天就忘了吗？”苏暖揪着林树的耳朵质问道。
林树咬了一口肉包，顾楚楚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走肉包吃掉。
林树咽下食物，喉结蠕动，喊了声：“小暖。”
“学长和苏暖学姐一点都不像情侣呢。”顾楚楚捂嘴窃笑道。
“毕竟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难免有些笨拙，从无到有的过程不是更甜美吗？”
苏暖紧挨着林树坐下，打开手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校外各家摊贩的主打产品，煎饼果子、寿司、水煮蛋……
“昨晚研究得太晚结果今天睡过头，没想到一大早就被学妹偷家了。”
“苏暖学姐不要来打扰我和学长的二人世界。”顾楚楚紧抱着林树的胳膊说道。
“本来打算问你想吃什么，结果你根本不回我的消息，就随便买了点，你还吃得下对吧？”
苏暖剥了鸡蛋堵住了林树的嘴巴，林树只能点头以对。
林树吃完蛋，有点噎人，顾楚楚见缝插针地递过喝了一半的豆浆说道：“学长请喝。”
正在给牛奶插吸管的苏暖“切”地砸舌一声。
苏暖的投喂还在继续，吃撑的林树趁嘴巴没有食物的间隙说道：“你自己也吃点啊。”
“你喂我吃，啊……”
苏暖拿出手帕擦了擦林树的手， 又擦了擦自己的手，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微微张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很是淑女。
“原来还有这一招。”顾楚楚咬着手指头，不甘心地说道。
这是在操场上啊，你们就不能收敛点吗？路人的视线好扎人，林树的胃好疼，拿起寿司的手在微微颤抖。
苏暖先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寿司，最后一口却是咬到了林树的手指头。
不服输的顾楚楚抓起林树的另一只手，直接啃了上去。
“我饿了。”
“林小树，你要是拿我买的食物去喂其他女孩子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苏暖笑盈盈地问道。
“我才不吃你买的东西呢，我早就吃饱了，这是在补充学长成分。”
又给苏暖喂了好几口吃的，每喂一口就要被顾楚楚啃一下，倒是不疼，也没有留下牙印，就是这口水……
临近上课时间，走读生悉数到校，操场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虽然八点才正式上课，但七点四十分就是所谓的早读课了，应该快打预备铃了。
“那个看起来凶巴巴又有点头秃的老师是不是教导主任啊？”林树看着操场上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性问道，应该是要去校门口拦门逮迟到的，让他们罚跑操场。
“确实是他没错？我去主席台发言时近距离看过他。”
顾楚楚附和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幅模样被他看到岂不是很不妙？”
“怎么说都会被先骂一顿吧。”
“那还不快跑！”
林树立刻站起身子，却发现苏暖和顾楚楚都坐在草坪上不动。
“你们怎么还不走？”
“腿麻了。”苏暖和顾楚楚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也太弱了。”
林树拉起苏暖和顾楚楚往教学楼的中庭方向快步走去，前脚刚走就反应过来，他自己走不就行了，两个可爱的女孩子坐在草坪上吃早餐的画面只会让人觉得很温馨啊，但作为男人，也不能吃完她们的早饭就跑。
苏暖在路上还有闲功夫拍掉林树身上的草屑。
“学长，我接下来走这边。”
顾楚楚有些不舍地挣脱了林树的大手，初中部在另一栋楼里。
“苏暖学姐，我只是先把学长寄放在你那里，记得还我。”
“有本事自己来抢啊。”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顾楚楚和苏暖挤眉弄眼做着鬼脸，怎么和小孩子斗气一样啊。
“”不问问今早发生了什么吗？”
“用屁股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暖摊手说道，“无非是你的同情心泛滥，温柔病犯了，看她可怜呗，优柔寡断的男人，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有机会，不死心，但是没有关系，我这个正牌女友会让她死心的。”
“屁股还疼吗？”
“哼，才不告诉你。”苏暖双手抱臂，背对着林树，好像生气了。
林树挠着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帮我把身上的草屑拍掉啊，哄我开心都不会，呆瓜。”
“哦。”
林树小心翼翼地摘走苏暖臀部和校裤上的草屑。
“你不会用力拍两下吗？这样要搞到猴年马月啊。”
“这不是怕你屁股疼吗？”
林树重重地拍了两下苏暖的臀部，甚至发出啪啪的脆响。
“痛死了啊，大笨蛋。”苏暖俏脸羞红地喊道。
轻手轻脚不行，用力也不行，女孩子真难懂啊。
不过手感柔软，还有微微的回弹。
“给我全部吃完，不许浪费。”
苏暖把没吃完的早餐袋子塞进林树怀里，捂着臀部跑上楼梯，书包里的课本哐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