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城好不容易才变得热闹起来,又要变回去了啊……”独坐在螺旋塔顶层的飞雪城一郎俯瞰着风景,并感受着自己的变异体一个一个消失的痛楚。每一张纸牌都是利用自身的一滴血液制成的,扑克牌士兵死亡时受到的痛苦,都会直接传递到飞雪城一郎的脑袋之中,并呈现出死亡时的画面。

可他并不会因此感到痛苦,扭曲的心理早就已经让他对任何事物麻木。即使没有慕容子能切断痛觉的能力,他也能忽视掉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否则在与戴尔一战时,他会因为肉体的疼痛而动弹不得。正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才会如此棘手。

嘟嘟嘟——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飞雪怒涛为了方便联络他而特意准备的,只是飞雪城一郎一直都很听话所以很少会联络,潜伏在维特雷那么多年都不动声息就足矣证明。

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飞雪怒涛的声音,而是飞雪未来。

“城一郎哥哥,别来无恙吗?”

“成功篡位了呀,恭喜妳。”飞雪城一郎笑颜逐开“‘鸟笼之王’的位置坐得还舒坦吗?”

“还没正式上任呢,本来我就不喜欢当领导,我喜欢窝在家里看看书,写写文章什么的。”

“不必因为坐上王位而刻意改变性格,因为我很快就会把两个眼中钉除掉,回去东亚大陆把妳圈养起来了。”

“圈养?你还真是恶趣味啊,哪有人会把妹妹当作是畜生来养的……啊,抱歉,我漏了一个人,那就是你。”飞雪未来话锋一转“不过,你真的能打败布莱克兄弟吗,我没见过他们所以不敢轻易下结论。”

飞雪城一郎大笑道“妳别说废话了,目前还没有任何生物能打败我呢。”

“你不惜把爸爸维持的均衡世界弄成这副模样,你是想成为‘雪’之上的王吗?”

“等我杀掉布莱克兄弟后,妳就会慢慢明白的。”

“哦……?”飞雪未来意味深长地笑了声“那祝你好运。”

联络结束,飞雪城一郎一手便将手机从八百米的高空扔了下去“好运……?是单方面虐杀才对吧,蠢女人。”

———

漆黑的长枪穿透了扑克牌士兵的心脏,再发动【裂风】的能力挣破其躯体。

“最后一只。”收起长枪,蔷薇在前往螺旋塔顶层的位置停下脚步“好了,约瑟夫还有艾维斯,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故意放慢速度了吧,全部人都是……”

被约瑟夫这么一说,在前方的三名女孩顿时哑然,连同带领着的伪装者们都低下了头颅。

其实不仅仅是约瑟夫,连艾维斯也早早看出了端倪。哪怕用南国的伪装者们与扑克牌士兵战斗令它们成长速度降低,凭‘瓣’的实力应该都能一瞬击杀掉这些纸牌人,但她们基本上只动用了百分之三十的实力,月季甚至连对魔箭也没有发射过一次,都是用体术来攻击。

“因为这里太狭窄了,用爆破匕首会把整条楼梯都炸掉的……”

“对魔箭就更不必说了,直接整座塔塌了。”

百合和月季纷纷解释道。

“我明白妳们的好意,但对付飞雪城一郎,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也不能赖在体力不足的理由上。”艾维斯耸了耸肩,笑道“要是我跟哥哥都死掉了,那飞雪城一郎就交给妳们来对付吧。”

百合有些生气地说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赢吗?你可别这么不负责任地丢下我一个人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艾维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约瑟夫一马当先登上了楼梯,迈向最高点。

“汉斯先生。”

“是……”

“带着各位离开螺旋塔,等下这里可能会因为战斗过于激烈而崩塌。”

“您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吗?”

“要是不以性命相搏根本连战斗的资格都没有,至少气势上不能输掉啊,况且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留下最真挚的笑容,排除心中一切杂念的艾维斯也向最高点迈出了脚步。兄弟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塔内被阴霾所覆盖,可艾维斯他们所向往的地方并不是黑暗,而是朝着黑暗中的那一点光芒而进发。

继续逗留只会让他们分心,汉斯打了个手势,示意将所有护送‘王’到达战场终点的伪装者们撤离。

“好了,等他们回来再看个够吧。”月季牵着蔷薇和百合的手,跟随汉斯的脚步离开螺旋塔“他们会赢的,为岚还有所有死掉的人出一口气!”

“(艾维斯……)”百合转身离去“(等会见。)”

———顶层

步入最终的舞台,凛冽的风马上从四面八方吹来,其风势之大甚至稍有不慎整个人都可被吹倒。

“等你们很久了。”飞雪城一郎从站台上跳下,与两人相隔十五米“怎么样,你们的父亲,戴尔·布莱克曾经待过的这个螺旋塔相当不错对吧?”说着说着,他便把双臂展开,闭着双眼感受道“听啊,这呼呼的风声就像是一位名为黑色地带的音乐家演奏的乐曲,仿佛一段段平稳的旋律在诉说着伪装者们悲惨的命运,当伪装者的嚎叫与人类的怒吼交织在一起的瞬间,属于他们矛盾的命运交响曲奏起,相互厮杀,不断结怨,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不忿。最后,接近尾声的交响曲在一切归落土地之时,高亢的旋律回归到最初的柔和,他们的生命便安静地落幕。”

约瑟夫鼓起了手掌,笑道“飞雪城一郎,我真的很欣赏你。可能我们两个曾经是同一类人吧,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择手段。”

“不,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你我都不是同一类人。”飞雪城一郎放下手臂,浅笑着“你能当一个彻底的恶人吗,不能,因为你身边的艾维斯活着就是你无法当恶人的证明。从一开始,你就是个渴望和平的人,只是在心智尚未成熟的孩童时代就接受了世界的黑暗而扭曲罢了。”

“哼……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爽呢。”

“相反地,我觉得艾维斯跟我很像哦。”飞雪城一郎又将视线移到了艾维斯身上“因为我们都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过,觉醒内心的残暴而重生的一类人。我啊,小时候是个蛮可爱的孩子呢,可随着母亲的死亡,我被飞雪怒涛这个父亲注射伪装者病毒,沦为伪装者,并要为他维持这个扭曲世界的秩序。我很累,也痛恨着雪一族为什么要让伪装者诞生。只有同样身为伪装者的我,才明白伪装者的痛苦,我想拯救他们,让雪一族消失啊。”

艾维斯的眼神忽然变了,他一脸愕然地注视着略显悲伤的飞雪城一郎。

“艾维斯,别被他骗了。”

“噗……”头一秒还显得伤感的脸瞬间变为笑脸“啊哈哈哈哈,真是个容易被动摇的家伙呢,小艾维斯哟。”

“嘁……”艾维斯将鬼手异化成剑“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你半句话!”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飞雪城一郎。”约瑟夫也拔出了银剑“别打算敷衍我们!”

飞雪城一郎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身体迸发出血色蒸汽,进入了变异体。可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个喝醉酒的醉汉“又是这个问题吗……”

“果然是为了娱乐吗……?”

“不,是无秩序的混乱世界。”飞雪城一郎摆出了蹲式起跑的姿势,骇人的笑容宛如尖刀刺入两人的心脏“知道吗,无差别地看着人类和伪装者被我一人折磨,在暴力下屈服的表情是最值得让我开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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