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里,每一个生命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使命去“感受”,年幼时懵懂无知,年少后则明白欲望和爱情,年迈了还有遗憾与孤单,这些都是我们宝贵的“情感”。然而如果把人的寿命延续下去,情感还会进一步升华吗?亦或者说会逐渐消亡?今天,在苏斯森林的深处,有两位数亿年前的生物给出了两种不同的答案,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两个答案会融合在一起。

——《吸血鬼的感情》

漆黑的地牢里,腐朽的铁锈,血迹斑斑。积累了成千上万年的古老霉菌,散发着腐朽的恶臭。宛如积雪般沉淀的白色灰尘,被一番折腾过后……弥漫在这缺氧的小地牢中。

突然,地牢那霉坏的木门发出了“咔咔”的怪响,负责看守的吸血鬼关上门后离开了。沐逸假装着昏迷,并看准这个时机挣扎地爬了起来,从左往右,分别还躺着雷杰斯、疾风侠、乔左娅以及乔洛奇,大家都昏迷不醒,并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他弄醒了距离最近的雷杰斯,在沐逸的帮助下,他吞了吞口水,缓缓地睁开眼。

接着就是疾风侠,留着口水双眼迷离的他像抽筋一般地弹了起来。沐逸示意他把旁边的乔氏父女弄醒。疾风侠点点头,出于好奇,他把脸凑到乔左娅身边,观察着这对相貌天差地别的亲生父女。这时乔左娅突然闪避开了那张散发着酸臭的大脸,使他在墙上蹭了一脸的灰。

“我醒着……只是闭目养神。”乔左娅闭着眼睛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沐逸吃惊地看着她,然后就是乔洛奇,那硕大的个头几乎占满了牢笼的位置,打着呼噜似乎睡的很香,他万万没想到身为七大将军之一的人居然也被捉了起来。为了尽快脱离险境,沐逸试着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雷杰斯也跟着行动起来,只见他原地卖力的扭动着身体,结果只是溅起了一阵发霉的尘埃。

“奇怪……平时这种绳子稍微用力就断了啊,为什么现在摆脱不了了?”雷杰斯疑惑地看着沐逸,就连被誉为天赋秉然的他也拿这种绳子没有办法。此时乔左娅冷笑地哼了一声,说:“别白费心思了……我们已经被下了某种暗示,现在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笃定的口吻让沐逸叹了口气,他希望旁边躺着的乔洛奇同样也是幻觉……

“接受现实吧小逸……你也知道这次的敌人前所未有……再加上我现在这个状态能力有限,所有人都大意了……”疾风侠说,苍老的声音散发着威慑。这时乔左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对疾风侠说道:“喂,布兹。你这身体也快到极限了吧?赶紧让你的分身赶过来!”

“你小妞也太没礼貌了吧,说好外面的世界不能喊我的真名。还有,你说的事情我早就在做了,等你面前的‘我’消失后,散布在影琼的无数个‘分身’就会火速赶来……”言毕,他化作一阵清风,扬起了一大股难闻的灰尘。

“咳咳咳...这臭老头,临走也得给别人添麻烦……咳咳咳”沐逸说着,清点了一下人数,沐棂作为最后的希望已经逃离,而罗占与欧爵则不知道踪影。为了知道俩人的行踪,他询问乔左娅。

“你不要指望那两个废物了。”乔左娅不屑地摇摇头,然后说:“刚才遇袭的时候,罗占二话不说就放弃了战斗,一溜烟地逃走了,而欧爵则被绑到了其他的地方。我一开始还以为罗占是为了引开吸血鬼,结果敌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任由他溜走。哼……天真的敌人,居然放走了真正不得了的人,这必定会成为日后让它们永远消失的理由。”

乔左娅表示不希望坐以待毙,她命令沐逸与雷杰斯各就各位,一起推醒乔洛奇。三人大喝一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往乔洛奇肚子上蹬跳。随后一声沉闷而痛苦的呻吟,还瞪着白眼的乔洛奇痛苦的坐起身来。

然而此时,地牢的大门“咚”一声被打开,一股眩晕的感觉立马向他们袭来!模糊的视线里大家再次倒在地上,匍匐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沐逸眼前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看少一会就醒了!而且还逃了一个!把它们统统给我押上船!是时候出发,去影琼了!”

随着佣兵们的呼喊,大量的吸血鬼迅速拥入,并把四人带出地牢运上马车。

另一方面,欧爵被绑在银质的十字架上,皎洁的月光穿过了石墙上那茂盛的绿藤,莹绿色撒在这积满灰尘的房间里,陈旧而让他怀念。奥斯顿就在他的面前,对欧爵来说,这是熟悉的夜晚,熟悉的空气,熟悉的脸。

“醒了?”他平静地背对着欧爵问,周围看不到外人,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杂音。

“你还有什么要单独和我说的吗?”欧爵回话,可奥斯顿却沉默不言,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他赢了,特地来看看失败的欧爵而已。欧爵深吸了一口气,抖擞精神,询问起乔左娅一行人的处境。迟疑了一会后,奥斯顿告诉他只捉到了五人,并全都关到地牢里了。

“为什么?你的目标不仅仅是我吗?”欧爵疑惑,可对方却喃喃地念出了一个词,使得他不由得乏力地闭上双眼,心里充满了懊悔。

奥斯顿所说的目的就是“血祭”,然而作为祭品,乔左娅一行人明显是不够的。为了让奥斯顿放过她们,欧爵同意无条件答应他的所有要求,这对于一个失败者而言,已经是最后的谈判。

可惜的是奥斯顿并没有答应,他说“太迟了”。如果欧爵当初没有离开,“血祭”早就挽救了过去的一切,如今奥斯顿的心里全是复仇,让三十年前试图杀害他的敌人付出代价。

这时欧爵的脑海里响起了某位少女的声音,她是一个怀揣着奇幻梦想的吸血鬼,然而却带着未完成的梦想死去。他反复地合上双眼,疲惫把欧爵拉回了三十年前。

“到底为了什么……我们才会走上了岔路?奥斯顿……玛希……”

*******

30年前,我从地底的石棺中醒来。

“嘿嘻嘻!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啊,阿尔杰!知道谁是最迟醒来的吗?”推开厚重的石棺板后,我第一个听到的便是奥斯顿那自以为是的傻笑。全身上下,血液像凝固了许久的石灰……一种不知道是哪个文明的空气弥漫在石室中,总之就是那种感觉,每次沉睡超过数千年,就不得不得承受这早已厌倦的痛苦。

我吃力地坐起身,棺木下的阶梯,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新的吸血鬼,似乎全是奥斯顿一个人的杰作。我瞪了一眼他,在场除了我,只有俩人拥有将普通人变成吸血鬼的能力,我们一同沉睡,而我却最后醒来,所以才会造成无数心怀鬼胎的家伙加入。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吸完血就杀了,别留在这里。”我训斥着他,结果奥斯顿却嗤之以鼻,用炫耀地口吻说了一大堆“征服”与“权力”的话。这时,阶下的一个血红长发的小女孩,生气地蹦着上来。她一把跃到奥斯顿的肩上,像驯马一样揪扯着奥斯顿的耳朵。

“可恶!奥斯顿你这死光头!谁允许你上来了!快给我下去!”奥斯顿痛得抱头就跑,怒吼着:“你这臭娘们,老是跟我对着干!”

等他走远后,我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女孩身上:“很精神呢,玛希。”她笑了笑,翻身跃到我的怀里,刚走不久的奥斯顿又折返回来:“你给我出来!连真祖的石棺也敢跑进去!阿尔杰的的身体还没恢复,是你能乱折腾的吗?”像揪娃娃那样,奥斯顿一把将玛希提了起来。

“凭什么奥斯顿你这光头可以在这里,我就不可以……”被揪起来的玛希乖巧地说道,引起阶下一阵哄堂大笑。

“对了,奥斯顿,台阶下的同胞生前都是些什么人?别告诉我你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贸贸然将他们变成吸血鬼了!”我吃力地站起来问,奥斯顿扶起我后,犹豫了一会,解释着他们的来历。

原来森林的北面有一座没有阳光的城市,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石堡,每隔不久就会有尸体从石堡的外围抛出。奇怪的是尸体堆当中还有不少没有死绝的幸存者,这被当时负责外出狩猎的奥斯顿发现,他们自称是乔家的奴隶,在那里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由于当时玛茜负责守护仍未醒来的阿尔杰,他马上回去和玛茜商量,并由玛希就给了他们第二次的生命。

听完后,我质疑着玛茜,并缓缓地爬出棺木,只见红发的女孩笑着点点头,我才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奥斯顿。

然而背脊忽地一阵刹寒,猛地回头一看,残破的天花上,一扇鸟笼状的陈旧天窗外面,夜空挂着银月,在那里……似乎有某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我。

一丝不安突然掠过心头。

直到一个月后,我才明白我们的醒来,在这个时代只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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