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怎么不动了?”入野疑惑地问久保。

“你没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吗?”

“笨蛋!窃窃私语你能听得见啊?”入野好气又好笑。

“我真的听到了。”

“那他们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原罪者一定会来这里,消灭之…其他不记得了。”久保看着夜空,努力回想。

入野正想说些什么,便看见久保的手指向某个角落。

有一个带着和宾客不一样面具的人在一旁的餐桌上大吃特吃。一块还没被服务生切开的大块牛排被他搬起来一口一口地啃。

“是很奇怪啦,这样不是显得很没礼貌吗。所以久保,你觉得他有可疑?”入野闷声说。

“嗯。我要好好看着他才行。”

“女士们先生们!相信大家都已经享受过愉快的用餐和美妙的共舞!由于还有第二轮的美食与好酒,所以我们不可以耽搁诸位太久的时间!!大家期待已久的拍卖会,现在开始!!”一个身穿白色教袍的男人在舞台中央用话筒聚集着大家的目光。

“一如既往,由本教团提供的五件拍卖珍品,将于今晚展示于各位面前。拍卖所得将会全部捐赠对岸城市发展教育事业。希望有善长人翁能抱宝入深囊、为善积厚德!”

两个工作人员推着带轮子的桌子,送上了今晚的第一件拍卖品。

第一件是一个看似普通的花瓶。

也只是在入野和久保的眼中觉得平凡而已。在场有竞拍实力的嘉宾,都看得出这个花瓶确实是珍宝。主持人在一番介绍以后,便开出了一个底价。

“200万!”

嘉宾们的叫价声此起彼伏。

入野拿起u盘相机拍照。

“怎么拍照啦?”久保问。

“如果杀人魔没有出现的话,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嘛。”

“你真是敬业。”久保自愧不如。

这是个好机会。

“入野,你留在原地别乱晃,我上个洗手间。”

“好啊。”

久保四处寻找那个奇怪的食客。可是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影踪。

第二件、第三件拍卖品相继登场。有钱人继续争夺,入野继续取材。

终于到了压轴的第五件。

“来到了最紧张的环节——第五件拍卖品登场!”主持人的一声令下,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玻璃柜被小心翼翼地放到展示台上。

嘉宾们顿时沸腾起来。

“相信大家就算没看过,也耳闻过,这是本教团耗费一年时间才能炼制成功的白圣丹。是一年才能炼成一颗哦!”主持人兴奋地继续补充,

“市长多年来的胃病与肾病,相信各位政界的朋友都是知道的。自从市长先生四年前拍得我们的这款白圣丹并且服用了以后,他的胃病与肾病已经痊愈。在后来三年的竞拍里头继续成功拍下我们的丹药,现在的市长已经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我们的丹药效果是可以叠加的哦,吃一颗长命,吃两颗更长命!这是集合了祛病强身,延年益寿的完美丹药!底价2000万!”

一众嘉宾相继出价。不过都是一百万一百万的叫上去。

“3500万。”出如此高价的,正是土地资源管理委员长。不过竞拍的嘉宾都戴上了面具,买主的身份是周围的人无法确认的,除非相互之间非常熟悉。

“哦?看来这位先生是志在必得哦!延年益寿的神丹!!难道就要落在他手里了吗?还有谁可以出更高价格?”主持人煽动在场的嘉宾。

很多嘉宾都心有不甘,但是高于3500万的钱实在是拿不出来。

“4000万。”一个嘉宾举牌讲到。这位嘉宾就算戴着面具都会有人认出来——这明显是市长,毕竟他已经是这个拍卖会的常客。

“哈哈,4000万,市长先生真神了,刷新了上一年的记录了哦!”

“可恶!这老不死还要跟我争!”委员长让保镖再举一次牌。

“4500万。”

“哇塞,这位如此有潜力的嘉宾,看来是不想输给我们大名鼎鼎的市长先生喽!4500万,还有谁能出更高的价格?”

“5000万。”市长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叫道。

委员长气得直哆嗦。

“买了这么多年的丹药,这老头还没够吗,真是离谱!喂给我再加1000万!”

保镖再举起牌。

“6000万。”

全场哗然。

看到这种反应,委员长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过头了。但面子远远更重要。

“6000万!已经是天价!!不过买到心头好才是最重要!!!市长先生,你还能出价吗?不能的话丹药就成交咯!”

“8000万。”市长依然面无表情。

“你开什么玩笑!!文陶龙!!!你哪来这么多钱!!你的工资不是已经向所有部门公开了吗!!你能连续买4年的丹药就已经很让人对你的收入起疑了!你现在随随便便又能拿8000万出来?你到底有多贪才贪污到这笔钱啊?”委员长毫不客气地在众人面前揭了市长的底:工程的批文、项目的招投标、官员的任用等,全部毫不保留地在众人面前讲故事一般地“娓娓道来”。

会场再次一片哗然。有几个大汉走过来,想对委员长做点什么让他住口,委员长的保镖也马上采取行动。两边的人对峙起来。

久保一惊。他并非震惊市长的腐败,而是市长的本名。一般民众所知道的市长的名字应该是龙陶文。似乎把名字倒过来念并不是那个委员长的口误——根据就是7年前的那场火灾。

“久保,这应该不是口误吧?”入野小声地对久保说。

“你也察觉到了?”

“市长难道是翔子小姐的…”

“不好说,不过这个城市没多少个文姓的人,翔子和我说过了。”久保继续着他的猜测,

“如果真的是翔子父亲的话,那场火灾的目标就是真马了,但是翔子比真马先回家,所以……”

话聊到一半,还在对峙的两方人居然不顾场面斗殴起来。

餐桌被一张张的掀翻。受到惊吓的宾客纷纷离场。

入野趁机再照了几张照片。和入野对比,其他媒体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拿的都是长枪短炮,一下子就被那些黑衣大汉发现。大汉一手就拿走一个记者的摄像机,摔烂在地上,再顺道赏了一拳给记者。

“不怕你们回去乱写,就怕你们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你们这群狗无非也要靠我们喂才能活下去!!”委员长咆哮。

撕破“文明”这层脸皮的后果,就是爆发连舆论都能毁灭的统制力量。

响起枪声。数十名黑衣人陷入了你死我活的交战中。

事态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久保和入野不得不马上逃离会场。

几个顾着找回自己的相机摄像机的记者不幸被子弹打中。

入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显得十分恐慌和不知所措。裙子把她绊倒在地。

久保见状,马上稳住入野维并让她维持趴下的姿势。

“就这样逃出去吧。趁还有几个替死鬼。”越多能被误杀的对象,久保和入野就越安全,当然对于那些可能被误杀的对象来说也一样。

好不容易来到了入口的楼梯。

“你先走,我还有事要确认。”久保推了推入野。

入野拉住久保的手,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回去。

“我刚才又看见他了,我必须确认他是不是真马。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何时能再碰见。不用担心我。”

久保说的正是刚才大口吃牛排的男人。

“还有,只有这一刻才能摸清的一些真相。”久保用力甩开入野的手,重回枪林弹雨中。

这是入野第一次因为害怕久保出事而流泪。

是担心自己的搭档,还是担心久保世炎?

入野已经分不清楚。她只知道必须等,等到久保活着回来,和他一起回去。

那个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正从枪战团的后方慢慢渗透。他一直在看着市长。

久保则一直看着他。

如果不趁现在把他叫住,等到他进入了枪战范围,久保就没机会了。

于是久保弯下身子,利用高耸的餐桌做掩护,快速窜到男人身后。

“真马,是你吧?”久保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蹦出来这几个字。毕竟对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杀人魔。

男人转过头,给久保来了一拳。

久保的胃狠狠挨了一下,他痛得讲不出话,倒在了地上。

和九年前那个酱黄色长袍的英雄惩戒他的一拳,感觉一样。

接下来的事,都在久保半醒半昏迷的状态下进行着。

市长被白圣教团的人带到舞台后方。而委员长则被保镖带走。枪战逐渐平息。

那个男人也跟着走到舞台后方。

几声惨叫。

几个白圣教团的人,惊慌地拉着市长往紧急楼梯的方向走。

他们之所以惊慌,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步步紧逼。

而是因为他腰上的那团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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