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啊，”古月喃喃道，“时间还真是错开了相当神奇的长度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晓雨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小声问道。
古月朝着很远的方向指过去，古晓雨很勉强地看到那个地方，并且推断她们还要再走一天多的时间。
“那里，已经是城市了啊。”
古月闭上眼睛，长长地叹口气。
古晓雨说：“有城市不是很好吗？”
“不是指那个。那里的村庄，跟法利恩的交界，我曾经来过一次。那个时候，那里还是……猎户们组成的小村子，整个村子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个人。现在那里已经是王都级别的城市了……”古月解释着。
“喂，罗伊格尔……你是指，从一个村子发展起来的时间足够长吗？”
莉雅用相当随意的语气说道。
“至少也要有两百年吧。”
“不会是真的吧？”古晓雨试探地问道。
“你看她那个表情，有假么？”莉雅用怪异的语气说道。
古晓雨想起古月曾经的推断，叹气道：“这么说果然……”
古晓雨虽然听着古月一直在安慰着，甚至达到了自我催眠程度的，伙伴的消息。但是如果时间真的经过了什么都留不下的长度，古月的伙伴们真的还在吗？
“啊，没关系的，既然神明都没有忘掉我，那群家伙也一样的。”
古月打起精神，努力地笑出来。
“不来接我的代价，可是很重的哦？”
……
虽然前往城市询问从古月离开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是既定的目的，但是以三个人的脚程来看，估计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是不可能了。
本来打败神明的时间就已经过了正午，再加上离开深渊的时间和在森林里赶路的时间，古晓雨算了一下，天也差不多该黑下来了。
看了一下，天空仍然还是相当的明亮，太阳也远没有消失的意思。
——也许异世界的白天比较漫长吧。
但是就在古晓雨这么想的时候，天空就好像被人“关灯”一样，整个“吧嗒”地暗下来，在那一瞬间太阳消失不见，从它消失的地方，月亮慢慢从阴阳中钻出来。
“总觉得这个样子……相当的怪异呐。”
古晓雨望着那轮相当明亮完整的圆月，惊讶道。
“我有说过的吧，”古月伸手压下呆毛，试图把它与其它头发混在一起，但是呆毛仍然倔强地谈起来，“厄尔斯大陆不是地球，整个世界也不是球形，当然不会符合太阳东升西落的规则。”
古晓雨理解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古月望着莉雅，严肃地问道，“莉雅你的身份，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呢。”
莉雅滑下来，站到古晓雨的肩膀上，比古月还要高一截，她指着自己，说道：“我？没说过吗？我可是最古老的圣剑，米斯特汀的伴灵。”
“但是，”古月仰起脑袋，用赤红色的眸子盯着她，“古晓雨告诉我，你的意识只有两百年。”
“那是……因为本大爷意识出现的晚嘛，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诞生了……应该。”莉雅越说语气越弱，就好像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一样。
“果然你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吧？明明自认是最古老的圣剑，却只有两百年的生命？你自己也明白的吧，你的记忆有问题。”
“……”
莉雅像是闹别扭一样，把脸别到一边。
古月继续说着：“但是你明知道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却不去追究，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曾经是怎么样的存在吧？还是说把你放在真理之树里面的人，告诉你怎么样的理由？”
“……”
“你这样沉默也是没用的，早在第一次握住米斯特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不是普通的圣剑。你的那种力量，足够强大，甚至能吃掉尤格·索托斯，这说明制造出你的神明，要比尤格·索托斯还要上位的存在吧？要超越最强神明之一的尤格·索托斯，甚至只用创造出的圣剑就能将其吞噬的存在……”
“够了，”莉雅摇摇头，“已经够了。”
“哦呀？要说出来了吗？”
古月高兴地笑出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这么逼问，会不会有些残忍啊。
古晓雨想着，虽然她理解古月为了安全不得不弄清楚可疑的莉雅的身份，但是莉雅好歹也是与她们经历过生死的“伙伴”了，用这种方法来问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莉雅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这个世界，是由某个最原始，最强大，却没有留下名字的至高神创造的，这点你们是知道的吧？”
古月很自然地点头，不过古晓雨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好尴尬地僵着，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动作。
莉雅继续说道：“至高神接下来创造了更多的神明来管理这个世界，创造了龙类来制衡神明，又创造了真理之树来给与生物智慧。但是，却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明并不会愿意管理这个下位的世界，只会胡乱地进行干涉。龙类由于懒惰和贪婪的天性，群居在大陆的一角，也就是法利恩。只有真理之树正确地执行了至高神的任务，播散智慧，传播魔法，让生灵获得生存下去的能力。”
“到这部分为止的故事我都听过了。”古月点着头，并没有因为莉雅的故事引起共鸣。
古晓雨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但是听莉雅这样一说，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又不知名的神创造出来的，以制衡为目的却又混乱到极点的世界。“
“后来，神明们越来越多地干涉法利恩之外的厄尔斯大陆，整个大陆都陷入疯狂之中，被真理之树帮助过的种族也差点死亡殆尽，这引起了真理之树们的不满。其中最古老的那棵名字叫托尔的树，就与神明们展开了交涉，要求他们执行至高神的任务，真正地管理这个世界。”
“那些树是有意识的吗？”古晓雨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传播知识。”莉雅很理所当然地回答，就好像树木拥有意识在这边其实是尝试一样。要不是古晓雨在这边已经见过了这么多根本没有意识的树，说不定就真的信了。
莉雅揉了揉自己淡绿色的长发，皱着脸苦恼地记说往下说：“之后，哎呀怎么讲……之后就是，真理之树托尔被神明们杀死了。感受到自己留下的最先被创造的那棵树死掉的至高神，又回到了厄尔斯，将神明驱逐到了天空。并且订下新的规则，只要有神明离开天空，它越接近地面，实力就会越弱。并且惩罚了懒惰的龙类，剥夺了它们强大到直面神明的能力，并且规定它们很长的时间里不吃掉一位神明的话，就会感到饥饿，并且意志变得微弱，直到死亡。“
“那真理之树们呢？”
古晓雨好奇地问道，对于前面两种生物，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真理之树为了这个世界竟然愿意奉献生命，她无疑是倾向于这种生物的。
“真理之树嘛……它们虽然没有过错，但是至高神还是撤销了它们传播智慧的能力。”
莉雅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这不公平！”古晓雨激动地说道。
“是为了平衡吧，既然那两个种族都受到了削弱，那么让真理之树一家独大，也是可能出现问题的。”古月冷静地分析道。
“没错，至高神这么对真理之树们说‘你们很好地完成了使命，但是我不得不剥夺你们的力量，但是你们可以选择补偿’。”
“于是？”古月问道。
“于是树们要求至高神复活托尔，但是那个时候的托尔早就因为神明们的阴谋连存在都没有留在世上了。”
“但是，至高神用无比巨大的手掌捏着一根树枝，说道‘这是寄生于托尔身上的另一棵树的枝干，我可以将它改变为利刃，你们可以选择它的主人，用来杀死神明，为你们的托尔复仇’。”
“那个枝干就是克里斯汀吗？”
古晓雨终于明白了由她主宰的这把圣剑的由来。
“没错，所以我才说过，圣剑真正的目的，是猎杀神明。因为这是寄宿着真理之树的复仇之心，由至高神创造出来的宝具啊。”
莉雅长呼一口气，像是为了表示自己终于说完了一样，随后就低下头，直视着白月的眼睛。
“所以才有这那样的力量啊。”古月终于赞同似得点点头。
“既然我都说完了，就不用再怀疑我了吧？虽然说关于记忆那方面，我自己也没有弄懂就是了，从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也只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和大陆最基础的知识而已。”
“怀疑你对我们有威胁的话，你就不会站在那里了。我不是说过的吗，只有你对我们没有敌意这点，我是完全放心的。”
“只有这点？！”
莉雅气呼呼地说道。
古晓雨把她接下来，捧到手心，说道：“好啦，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就朝着人类城市的方向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