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老季没收么？”叶常乐下意识地问出了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随即摇了摇头。眼前这个少女怕什么没收手机呀，这位可是叶氏家族的现任总裁。

“哼哼哼。”里奈倒是非常配合地回应道。她从抽屉里如同使用暗器的武林侠客般掏出了六台手机。“杂鱼兄长，现在这个社会重要的才不是手机，是数据！”

“咸鱼妹妹，我必须告诉你这种话只对你们这些狗大户来说是正确的。我可以被盗号，但不能被偷手机。”叶常乐叹了口气，坐到了里奈的位置上，把手机放在桌角，抽来了作业。

里奈看了一眼叶常乐有些凄惨的手机屏幕，“要不要妹妹帮你买一台？这看起来真的有点可怜。”

“没事，能用就行。而且碎的其实是手机膜，我一直没去换而已。”叶常乐的手机在当初巴黎可没少受罪，能撑到现在仅仅裂了贴膜真的感谢钢化膜的自我牺牲。

“型号也老了吧。虽然里奈也不是那种会追着新系列的粉丝，但是速度太卡用起来真的好麻烦。”

叶常乐打了个哈哈。虽然江樱宅邸的执事工作累人又严格，但是在劳务费方面江樱依然保持着严谨，所以叶常乐的每月兼职工资实际上还挺富足的，买得起手机——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想被说成吃妹妹软饭。作为兄长不要面子的么？这像话么！

换成江樱能够接受。他可以催眠自己说这是员工福利。

“对了你在聊什么呢？”叶常乐看拿着手机有些义愤填膺的里奈好奇地问道。

“在和表姐聊天啊，哦对了，她还和我抱怨你这几天和她聊天都好敷衍，在考虑要不要来华夏旅行。”里奈把聊天界面举到叶常乐面前，“凯瑟琳姐姐，你……总记得吧？”

“你当我是金鱼啊。”叶常乐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又在策划舆论之类的东西。”

“那件事情热度早就过去了好么，民众对于这种事情啊就好像海底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之后便蜂拥而散。虽然太阳底下无新事，但是对于热门的追求却永远都是新的。”

里奈满不在乎地随口说道，“像胡家俊这种以为靠口嗨就能带动舆论的人最后都会被舆论冲击的一塌糊涂。没有能力却想着利用人心，太好笑了。就好像拿着铁甲蛹出门还想当宝可梦大师一样，经验包都算不上，纯粹挡路烦人。”

这种话从里奈嘴里说出属实让人有些出戏，这也更让正在无脑抄写的叶常乐感慨道不亏多少还是叶家总裁。

“……所以新的热门头条有多少是你们掌控的？”

“兄长，你把我们当作什么啦，叶家可不是专门搞新媒体的单薄家族哦。”里奈不满地说，“不过如果一定要计算的话，我们家有18%左右，江家，呸，其实就白发女一个，掌握着32%。”

“是31.4%左右。”

默默出现在里奈身边，江樱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坐这里？”

“哇靠！拜托你下次走路出点声音吧白发女！里奈差点被你吓死了！”

刚刚还指点江山的里奈被吓了一跳后瞬间丧失了成功人士的气场，只有浓浓的无助败犬的凄凉感。

“你不是说的很开心么？”江樱浅笑着入座，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里奈面前的桌面，“换回去。”

“就不！”里奈哼地一声，把头扭到了叶常乐方向，“兄长，我们继续相亲相爱，不要管这个走路不带声的猫妖怪。”

叶常乐默默看了她一眼，缩了缩头，“她是老板，这句话大概也许应该可能是对我说的……”

“没事的兄长，有妹妹在根本不需要害怕这种邪恶的坏女人。”

“我和理沙说不用准备你的甜点了。”

“……但是妹妹在这里确实坐了很久，该回自己位置上了。”里奈老老实实地起身。

有时候明知道打不过，人类还是会选择勇敢，这就是人类的赞歌——然后继续打不过。

叶常乐沉痛理解，老实地坐回了位置上。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叶常乐主动对江樱搭话道。

“很明显么？”江樱没有否认。

“平时欺负里奈会更加有耐心一些。”叶常乐苦笑。

“说的我好像总是欺负你妹妹一样。”江樱有些不高兴地扭过头。这种极为罕见的闹脾气的姿态在此刻显得有点可爱。

“……是艾薇儿发邮件告诉我，关于星光之翼的一些问题。比如由于是华法联合的奖项，内部有评委和投资商建议把星空四奖限定在这两国之间。毕竟第一届的获奖者除了月可全都是华夏和法国人。”

虽然但是，月大概也是。叶常乐当然没直接说出来。

“德维尔纳夫和杜邦家族怎么说？”

“杜邦家主直接说了一句傻*，德维尔纳夫则非常严肃地警告不要用国籍来当颜面的遮羞布。输给其他国家的人不丢人，打着本国优越的旗号自娱自乐，自我加冕才会真正毁掉进步的可能。”

“那不是挺好的嘛？感觉问题并不严峻啊，提案限定的那批人开除了吧？”

“嗯，但……这种想法似乎得到了不少关注这个赛事的国人认可。”江樱轻轻叹了口气，“而否决提案的申明被不少人评价为忘本。”

叶常乐这才明白少女苦恼的是什么。江樱是个足够强大的人，强大到对于其个人的中伤和怀疑都会被她那碾压级的天赋反驳。她自己并不会对那些似是而非的评价有多在意，但她会感到悲哀。

毕竟悠悠众口，你是堵不住的。

“只是强行把一个圈子的输赢上纲上线而已，这样的人骨子里永远深埋着抹不去的自卑——自卑到不相信自己国家的人可以靠正常的流程赢得比赛。”叶常乐摇了摇头，“但是没关系，即使如此，我依然觉得大多数人更想看到纯粹的比赛。”

“比如星端的希望，阳光下的约定，纯粹的自由之光……以及孤美的月亮。”叶常乐笑着说，“没人会记得一场关起门来的自娱自乐，但真正优秀的作品总能够留下痕迹。”

“今天这么会说话啊，总觉得另有所图。”江樱含笑地看向少年，“如果是涨工资的话不行。最近你的工作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所以只能维持现状。”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花言巧语讨好富婆的牛郎么！”叶常乐义正言辞，把抄写好的作业放到了桌角。

“没有当牛郎啦，纯粹是小白脸。”江樱把脸凑过来，身上的香气慢慢向叶常乐袭来，“这么心虚看来确实有目的。说吧，有什么事？”

一旁的里奈刚想阻止，江樱头也不回敲了敲桌子上的手机，沉迷于口腹之欲的一抹多默默坐了回去。

“……那我真说了？”叶常乐咽了咽口水。

“说吧。”江樱语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调戏。

叶常乐拿起了表格，语速飞快。

“社团没有五个人要关门。为了拯救社团，请一起来当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