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初涉秘境也是，方芸镜明明修为胜过在场诸位绝大多数人，却被藤蔓碾得满场乱跑，最先倒头，差点葬身妖花腹中变成依托答辩。
虽说情况特殊，误入陷阱。
但以方芸镜的天赋和实力，此次下山的表现实属犯罪，青鸾峰大师姐只能评个不及格，还需多多磨炼。
再看向温顺乖巧的雩映雪，陆迦瑶突然觉得与萧师弟也还算般配。
虽然不及孔师弟相性好，可既然都私奔了，还是趁早远离妖女回老家成婚吧，她随二百。
反正都比继续堕入魔教要好！
青鸾峰大师姐歪着脑袋，颅内已经脑补完了全书。
结果一转投两个小家伙仍在掰头。
方芸镜气得浑身发抖，她才不是无病呻吟。
只是为了给追求者一个表现的机会罢了，为的就是鼓励他不要这么容易就放弃啊！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你这是什么口气，你以为谁都有这种殊荣？其他人我还不稀罕呢！”
言外之意，别不识抬举。
本小姐让你伺候是你的荣幸，可偷着乐吧！
啊呀呀，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孔凌寒吹了声口哨，心想有人要遭殃了。
方芸镜理直气壮，她觉得自己的心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晰了。
从小到大围着自己转的男人海了去了，个个热情殷切，却是另有所图。
只有萧然是特别的，不知道她的特殊身份，也不为谋求利益。
就只是喜欢她这个人，想对她好。
百般宠溺，无限纵容。
所以少女才愿意如此依赖，尽情享受着来自师兄的溺爱.......
“说、说话呀！刚才不是挺能说的？”
直到被异色目光包围，剑阁最小的弟子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试图补救什么。
萧然的漫长沉默让方芸镜越来越没有底气，有些后悔。
少年深邃目光忽明忽暗，令方芸镜更加心虚，似乎很是失望。
“承蒙仙子抬爱，在下无福消受。”
“诶？”
方芸镜娇躯微颤，如遭雷击。
她鼓足勇气朝对方踏出了一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疏远而又陌生。
萧然欠身告退，甚至像仆从似的行了个礼，似在嘲讽对方高高在上的口吻。
“你......你站住！”
少女下意识想要挽留。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师兄这一走，只怕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事实的确如此，这一次萧然没有理会，渐行渐远，洗碗刷锅去了。
多亏了“公主”殿下，一顿饭不欢而散，没人敢插嘴别人的家务事。
少女们摇头安歇，就是抖M妖女也吐了吐舌头，没敢在这时候去触老公霉头。
别走，别走啊.......
方芸镜愣在原地，俏脸煞白，像是被抽干了血色。
“年轻真好啊。”
陆迦瑶无奈一笑，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闭目调息，她可太累了。
湖边，少年形单影只。
孔凌寒沉默靠近，撸起袖子搭了把手。
“她不是故意的。”
“就因为不是故意的才严重，我难辞其咎。”
萧然其实心平气和，他太了解小师妹了，可以说比任何人都了解。
但方芸镜却不了解他，也从没有尝试过要了解，因而失望。
归根结底，还是被人宠坏了，师门的所有人都有责任。
“师兄不能这么说，总有一天她会理解，只是现在还小。”
“说得你好像很大似的。”
萧然哑然失笑。
“远比你大多了。”
孔凌寒傲然一笑，未曾撒谎。
剑阁不止老二一个人背负着秘密。
“我只是在想，也许我离开对大家都是好事，对我自己也一样。”
萧然蓦地抬头，心境释然。
一缕浩然剑气直冲云霄，刺破浓雾，仰望星空。
少年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永远守护这个家，可惜事与愿违。
没有人能永远活在温室里，离开自己以后，师妹也是时候该长大了。
孔凌寒叹息点头，纵使再舍不得也同意萧然的决定，不再挽留。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师兄这么厉害，外面还有更广博的天空在等着他。
总有一天，自己也会离开云端，重归四海的.......
夜深人静，方芸镜一个人躲在树林里抽泣，她还是不懂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萧然的冷漠态度，一点点击穿了她的心理防线。
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还要她怎样？
“看来你亲自出马也不过如此？还说老师和师姐没用。”
树上传来了调侃，不止萧然一个不放心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妹妹。
方芸镜胡乱擦了擦眼泪，吓了一跳，恼羞成怒。
“你是鬼吗，滚开啦！”
孔凌寒倒挂树干，微笑道：“不会吧，咱们的九州第一天才美少女真哭了？”
方芸镜难过得要死，听完更蚌埠住了，捂着脸哭诉道：“我该怎么办啊小寒，师兄变心啦，他不喜欢我啦，呜啊啊啊啊.......”
变心？
这又是从何说起？
孔凌寒安慰道：“好啦，咱们先搞清楚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因为.......”
小师妹眼眶通红，攥紧了披在肩头的外衣，想要丢掉撒气，却又留恋着某人残留的气味。
“因为你喜欢师兄。”
“.......”
方芸镜咬着嘴唇，粉颈微红，罕见的没有反驳。
“以往师兄对你最好，所以你觉得他也喜欢你，现在师兄对你不好了，你就觉得他不喜欢你了，这是你的逻辑，对吧。”
“难道不对吗！？”
喜欢一个人不就该把她宠上天？
孔凌寒抱剑倒吊，左摇右摆，晃得人心烦意乱。
“别把事情想这么复杂，师兄是个很简单的人，护短到了极点，可能对其他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我们绝对没有任何亏欠。”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他的小师妹，那么就算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他也是愿意的。可你现在不是了，他没有义务再像从前一样把你当女儿养，吃力还不讨好，事情就这么简单。具体为什么不是了，你也知道，泥菩萨也是有火气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分锅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如何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