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小师妹赔瞥了一眼萧然，他面无表情，只顾着照顾新“主人”。
其他人也是意犹未尽，毫不客气，烤鱼和肉汤很快所剩无几。
可恶，我也好饿呀。
为什么还不过来？
呜呜呜，已经多久没吃过师兄亲手制作的爱心套餐了！
方芸镜咬咬牙，逐渐焦躁起来。
不行，冷静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当然是因为放不下你！
原来如此，故意拿这些女人来气我么，差点就上当了。
真拿你没办法呢.......
于是小师妹勾起嘴角，伸了个懒腰。
她自以为看透了一切，决定赐予萧然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我饿了。”
方芸镜如此说道，理所当然。
仿佛这三个字是某种具有神力的上古敕令，一开口就会有饭菜送到嘴边。
事实上拜入剑阁这些年确实如此，一举一动都会得到萧然的回应，她已经习惯了。
然而时光并没有倒流，无人问津，那边还是有说有笑，甚至没几个人听到。
只有孔凌寒远远扫了她一眼，那种怪异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个白痴。
饿了你就过来，不饿你就继续呆着。
不会指望有人求着你吃吧？
抢还来不及呢！
小师妹眨眨眼睛，陷入沉思。
诶，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声音太轻了么。
“我说我饿了。”
于是方芸镜加重了嗓音。
这次不少人听见了，陆迦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两人在闹什么别扭。
按理说小镜和萧师弟的关系更好才对......
毕竟不是她的辛苦成果，共享已是好意，怎么好意思自作主张。
直到最后一条烤鱼也被侍女怀中的橘猫塞进嘴里，方芸镜嘴角抽搐，欲哭无泪，挫败地趴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师兄下山一趟聋了吗？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就在小师妹苦着脸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抬头望去，萧然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他缓缓蹲下，手中握着一串烤鱼。
那是他自己的，孔凌寒留给他的，只是并不太需要。
两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个只知索取，另一个饮水思泉。
“算你还有良心！”
方芸镜跳起来就啃，漂亮眸子重现光彩。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萧然失笑摇头，还是那么孩子气。
但凡这个臭丫头有一点良心，伏龙殿上都不至于说出那种话。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不重要了。
少女行走江湖的云袍被酸液溶解了大半，衣不蔽体，背上腿部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吃鱼，热泪盈眶。
同样是快要哭出来，刚才是委屈的，现在是好吃到感动。
就是这个味道！
萧然脱下外衣披在方芸镜身上，正要转身，突然被拉住了袖子。
“干嘛。”
“唔，没吃饱。”
小师妹擦了擦嘴，手里只剩下光溜溜的鱼骨头，速度惊人。
但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她想知道萧然近况如何，没有自己在身边是不是很寂寞，前阵子伤得重不重。
可少年就这样起身欲走，好像除了投食以外，两人再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和交集。
一切都没有按照设想好的方向展开，方芸镜顿时乱了阵脚，明明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
譬如修为很随意的又升一阶，不出意外很快又要突破四境，追上嚣张老三指日可待。
再比如郡府集市低价捡到一块奇特宝材，却始终抓不住淬炼要领。
剑阁再没有人会像萧然一样，不厌其烦地给某个一听课就打瞌睡的懒虫讲解。
“早干嘛去了？”
萧然努努嘴，烤架上空空如也，连锅底都被舔得一干二净。
“我、我刚才不是说了我饿了吗？”
少女一时语塞，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几分害怕，几分惊惶。
更多的是不能接受，哪怕真相就摆在眼前。
因为少年的冷淡，不似作伪，他好像是真的一点不在乎。
不可能的！
而萧然只是淡淡说道：“您是猪吗，饿了就哼哼两声，然后指望有人把饲料送过来，如果真有人这么做了，我劝你离他远点，养宠物是为了玩，养猪就不同了，是为了有一天能宰来吃。”
“你才是猪！我只是，只是.......”
方芸镜跺了跺脚，一阵脸红，但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萧然的态度。
这可不是以前的师兄会对她说的话。
更像是，更像是从老三嘴巴里吐出来的说教，难听却中肯。
真的入魔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他一定是中了妖女魅惑。
不然没有理由连她的话都不听！
小师妹无能狂怒，只能看向罪魁祸首。
把淳朴老实的二师兄还给我啊！
可惜漆音压根没空理会这个战五渣，正全身心与孔凌寒暗中博弈。
只一碰面，小妖女便嗅到了远胜小公主的威胁，直觉将他视作阻碍自己终生幸福的生平大敌。
你敢信？
萧然已经卸任，没义务照顾巨婴，便摊手说道：“既然不是猪就别猪叫，有手有脚，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
“你！我！”
方芸镜被呛得说不出话。
其他人听了萧然的话俱是忍俊不禁，深感赞同。
一路上青鸾峰弟子可都领教过方芸镜的大小姐作派，着实为难，尤其是陆迦瑶。
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要耽误行程，不管看到什么热闹都要凑过去瞧一瞧。
早上起不来，晚上不肯睡，磨磨蹭蹭，磨磨唧唧。
住最好的客栈，点最贵的酒菜。
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公主驾到，通通闪开！
玄机听完直接笑出了声，心想公子有时候还挺幽默的，被方芸镜瞪了一眼立刻也不客气，立马瞪了回去。
这小丫头看起来是公子的ex师妹？
哪里惯得一身臭毛病！
目前看起，是公子身边最没有威胁的杂鱼呢，还不如朝霞峰那位美少年。
四名暖床侍女不知道的是，也就是这样一条杂鱼，曾经拥有着小姐梦寐以求的宠爱。
然而她不仅一直在浪费，最后还糟蹋了.......
没有公主的命，却得了公主的病！